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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告退,就撿了個話題說:“哦對了,恰好你今天在這里, 朕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正好要與你說?!币膊坏饶剿穯?,裴熙便主 * 動說道:“朕想明白先前柔妃為何要讓人給朕下藥了?!?/br> 慕水寒顯然也已經(jīng)想通:“應(yīng)是與這回一樣,好有個由頭逼迫皇上頒下罪己詔?” 裴熙點(diǎn)點(diǎn)頭:“如果朕沒有猜錯的話, 這回的事情和上回應(yīng)該都是一個人做的。準(zhǔn)確地說, 是一伙人做的。柔妃一個后宮女子,手沒法兒伸得那么長,她在宮外一定還有幫手?!?/br> 慕水寒贊同地頷首:“尹家倒是謹(jǐn)慎, 平日里不會與外界有過多地交往。這條線雖然一時還沒有進(jìn)展,不過我查到了另外一件很有意思的事?!?/br> 裴熙好奇地問:“什么事?” “先前皇上曾經(jīng)懷疑過,有人下過天牢與景王暗中勾連吧?!蹦剿闷降恼Z氣道出一道驚雷,“我的手下查到那人是誰了。” 裴熙心中一驚,忙道:“是誰?” 先前裴熙一直感覺幫助景王解開鎖鏈那事兒是姜太后做的,只是苦于沒有實證。 就算慕水寒與姜太后向來不睦,可有了裴熙自己的猜測在前,若是此時慕水寒說是姜太后在暗中協(xié)助景王的,裴熙并不會感到一絲奇怪,還很有可能會直接選擇相信他的說法。 不想慕水寒卻道:“還是柔妃。” “什么?!”裴熙大驚失色,“怎么……怎么會是柔妃?” 她不自覺地皺起眉毛,喃喃道:“難道說……景王其實并不是母后這邊的人,而是和尹家一樣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慕水寒輕輕頷首,仍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很有可能?!?/br> 裴熙不禁沉默了。 回想起姜太后對景王的種種維護(hù),還有她對慕水寒的敵意,姜太后應(yīng)當(dāng)是真心實意地向著景王,以為景王是自己這邊的人的。 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不僅是與景王府沾親帶故的尹家一直在利用她,就連景王自己都已經(jīng)背叛了姜太后。 這么一想……姜家在明面上的勢力或許略強(qiáng)于溫太后一黨,可溫太后一黨在暗中的實力卻是不容小覷,甚至說他們還比姜太后這邊手握更多的王牌。 雖說目前裴熙對慕水寒并非十足信任,可她相信慕水寒在這件事情上不會騙她。 因為從如今的局勢來看,姜太后認(rèn)定了景王是被慕水寒所害,與慕水寒水火不容,恨不得置之于死地。 若是慕水寒將姜太后定為景王的同黨,對他的好處只會更多。 相比之下,無論是尹家還是溫太后一黨對慕水寒的威脅都還不是特別大。除了一個與丁德惠交好的韋浩言經(jīng)常上奏參慕水寒一本之外,溫太后一系暫時還沒有拿慕水寒開刀的意思。 柔妃本就指使琴心、之茗等人害過裴熙,就算慕水寒想陷害她,也沒有必要將與景王勾連之名也強(qiáng)加到柔妃的身上。 所以說,柔妃與景王定然是有某種特殊的關(guān)聯(lián)的。 像是讀懂了裴熙的心思一樣,慕水寒淡淡開口道:“柔妃與景王是如何勾結(jié)上的,臣已經(jīng)叫人去查了。 * 皇上若是不放心,也可叫皇上的人一并調(diào)查?!?/br> 裴熙訕訕地笑了笑:“朕怎么會不放心你呢?只是朕有幾分不解——柔妃與景王勾連這么大的事情,你既然查到了,怎么不早些同朕說啊?” “臣也是今日一早剛剛查到的,況且……”慕水寒一臉無辜地看著裴熙,“皇上想用公孫止來幫助您打破謠言的事情,不也沒有提前與臣通氣嗎?” 裴熙哭笑不得道:“你……你這人怎的這般記仇!” 事已至此,她干脆耍賴道:“反正不管朕和不和你說,你殿前司這般神通廣大,最后都會知道的,不是嗎?” 裴熙這話倒是說得沒錯,其實早在昨日大朝會之前,慕水寒就已經(jīng)得知了裴熙在永壽宮中見過公孫止的消息。只不過他怕擾亂裴熙的計劃,當(dāng)時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而已。 慕水寒嘴上說著責(zé)怪裴熙不夠信任自己的話,行動上卻很誠實,生怕裴熙的計劃提前暴露再被人拆了招,所以盯緊了宮中的人,不叫任何人將裴熙提前召見過公孫止的消息泄露出去,這才叫裴熙的計策得以順利進(jìn)行。 可是這些,裴熙都是不知道的?;蛟S他不說,她這輩子都不會有機(jī)會知道。 慕水寒就是這樣別扭的一個人,包括他今日請公孫止去慕府的真正原因,其實也并非他所說出來的那樣簡單。 慕水寒本是想著,裴熙一開始不告訴自己她的計劃也就罷了,事后她總會召見他的吧? 不想她卻沒有。 下朝之后,裴熙只見了蕭宴,還有倪皇后二人。 慕水寒心中覺得很是不平衡。 他好幾次徘徊在乾元殿外,想著要不要自己干脆主動求見算了,但最后還是選擇悄無聲息地離開。 慕水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陷入了某種莫名其妙的偏執(zhí)之中。他就是想要裴熙主動找他、見他,哪怕她找他的理由不是那么得令人滿意。 比如眼下這般……她是為了見公孫止才會見他的,也不那么要緊。 只要是她主動的就行。 其實慕水寒之所以讓人將公孫止帶走,主要是因為他知道裴熙很好奇過去的事情,早就猜到了裴熙一定有許多事想問公孫止。 若是公孫止不見了,裴熙八成會追問起來。 他就想看裴熙能撐到什么時候。什么時候她會忍不住,主動召見自己。 事實果然如此。 慕水寒得償所愿,心里卻仍是郁郁,并不怎么開心。 正巧這時危江進(jìn)來通傳,道是蕭宴和鐘昂來了,慕水寒便站起身告退。 臨走之前,看著好像隱隱松了一口氣的裴熙,慕水寒沉著臉道:“皇上日日都要召見阿宴和鐘昂嗎?” 裴熙見他臉色不大好看的樣子,弱弱點(diǎn)頭。 “阿宴身子不好,皇上身邊若是缺人使,也不必日日都尋他來?!蹦剿y得毛遂自薦起來,“臣雖不才,但經(jīng)史子集都曾讀過,處理政務(wù)也算有些經(jīng)驗和心得。皇上若是需要 * 幫手,臣可以為皇上效勞?!?/br> 慕水寒這話說得誠懇,可裴熙壓根兒一點(diǎn)都沒考慮就拒絕了:“不必了,阿宴如果身子不適的話,朕會叫鐘昂來的。水寒你是武將,又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朕還是不占用你的時間了?!?/br> 慕水寒平日里的確是諸事纏身,忙碌得很,可若是能夠陪伴在她的身邊,慕水寒完全能夠擠得出時間來。 就算是讓他節(jié)省掉吃飯睡覺的時間,慕水寒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裴熙甚至連考慮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就這樣無情地拒絕了他。 慕水寒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嚴(yán)重的內(nèi)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