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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哆嗦起來,“奴奴才知錯了,奴才知錯了……”“光知錯可沒用,你得記住才行,”詩瑤上前了一步,沖身后的婆子使了個眼色。“不許動小書子!”兩個婆子一上前,弘盼立時原地炸毛,一把摟過小書子,語氣也不復(fù)剛才的乖巧,“不關(guān)他的事,他是去攔我的!是我不聽話,要罰就罰我!”“弘盼!”茉雅奇狠瞪了弘盼一眼,示意他不要插手,免得把事情越鬧越大。弘盼卻是不聽,不大的身子死死護(hù)著懷里的小太監(jiān),一雙雖然濕潤卻頗有威懾力的眼睛瞪得兩個婆子遲遲不敢上前。詩瑤沖兩個婆子狠狠一揮手,兩個婆子都縮了肩膀,卻還是遲疑地站在原地。四阿哥看著眼前的一幕,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一直沒有開口。李英也是著了急,再顧不得規(guī)矩,幾步走到人前跪下,“請王爺開恩,請王妃開恩,都是奴才教導(dǎo)不善,小書子年紀(jì)小,弘盼阿哥也離不得人,就讓奴才代小書子受罰吧?!?/br>“李公公好大的面子,”說話的是詩瑤,她見王爺一直沒說話,以為自家王妃占了上風(fēng),開起口來也沒多少忌諱了,“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圓明園總管當(dāng)?shù)酵蹂^上了嗎?小書子攛掇主子淘氣,讓弘盼阿哥落到那么危險的環(huán)境里。這樣的彌天大錯,哪里有你出面討價還價的份兒?真不知你這沒規(guī)沒矩的行徑是從誰那里學(xué)來的!”“不是小書子攛掇我的!是我自己要去的!你少在福晉跟前兒瞎說!”弘盼扯著脖子沖詩瑤喊。“弘盼阿哥,”詩瑤臉色一變,竟轉(zhuǎn)頭沖弘盼去了,“奴婢可是為了您好,您看您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為了維護(hù)一個太監(jiān)——”“詩瑤!”茉雅奇冷聲一呵,打斷了詩瑤接下去的話,余下的聲音被壓進(jìn)嗓子里,好像帶了冰碴兒,“這里也沒有你說話的份兒!”詩瑤下意識地去看福晉的臉色,卻見福晉看向她的眼神早已沒有了寬和。“主子,”詩瑤跪到了路邊。福晉看也沒看她一眼,冷冰冰地道,“去林子里自己掌嘴,沒我的話,不準(zhǔn)停下?!?/br>詩瑤身子一抖,眼圈也紅了,抿著唇叩了個頭,自己往林子里去了。連詩瑤也受了罰,李英心里也有了準(zhǔn)備,只能存著最后的希望看向四阿哥。“奴奴才不用師父代徒弟受過,”小書子白著臉,嘴唇被咬的通紅,他小心地掙脫開弘盼的胳膊,自己沖王爺、福晉磕了兩個頭,“是奴才沒有好好規(guī)勸主子,奴才甘愿受罰?!?/br>“小書子……”弘盼又紅了眼眶,看著小書子哆嗦著匍匐在地上,干脆一轉(zhuǎn)身連滾帶爬地?fù)涞搅怂陌⒏缒_下,“阿瑪,阿瑪,你救救小書子吧!都是弘盼的錯,是弘盼不肯聽他的話——”四阿哥抬手握住弘盼滿是淚水的臉,眼中流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林子那頭已經(jīng)響起詩瑤掌嘴的聲音,福晉轉(zhuǎn)頭看向四阿哥。“罷了,”片刻后,四阿哥嘴角微微一彎,看向弘盼的眼神滿是慈愛,“你皇瑪法臨走時說了,你是去送他的,不許阿瑪罰你。但你皇瑪法也叮囑阿瑪告訴你,以后可不許再往假山上爬了,太危險了,知道嗎?”“知道了,知道了,”弘盼擦著鼻子,連連點(diǎn)頭。“王爺?”福晉眉頭一蹙,那不過是皇上的一句隨語,難不成還要真當(dāng)成圣旨?“小書子確實有錯,”四阿哥拉著弘盼起身,“但他到底是個孩子,讓人知道雍親王府用一個孩子立規(guī)矩,本王的臉面還往哪兒放?”“這——”福晉還想說話,卻被四阿哥出聲打斷。“而且,小書子也算弘盼的人,皇阿瑪已經(jīng)有言在先,不許處罰弘盼?!?/br>福晉摒住了氣息,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詩瑤掌嘴的聲音還沒有停下,只是那巴掌聲,現(xiàn)在好像打在了福晉臉上。四阿哥看了福晉一眼,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小英子!”“奴才在,”李英還跪在原處,聽見四阿哥叫他,立馬應(yīng)聲。“身為圓明園總管,今日皇阿瑪駕臨,卻給本王鬧出了這么大的笑話!一會兒自己去恩綽那兒領(lǐng)四十個板子,罰俸半年!”“是,奴才領(lǐng)罰!”李英俯下身去,不敢抬頭,心里卻長長地舒了口氣。“弘盼回去反省,小書子先記下一頓板子,日后再有錯,數(shù)罪并罰!”“是,奴才謝王爺開恩,”小書子哆嗦了半天,此時身子都軟了,說話也沒有力氣了。四阿哥長長地吐出口氣,不再理會其他人,帶著傅鼐幾個往青晏閣去了。見阿瑪走了,茉雅奇、伊爾哈也緊忙帶著弘盼、弘時向福晉告退。侍女詩環(huán)扶了福晉往住處走,這時候也沒人去管還在掌嘴的詩瑤了,“主子別生氣,怪只怪萬歲爺留了話下來。王爺改頭去處罰李公公,也是為了維護(hù)主子的顏面……”福晉沒說話,牽著弘昀的手也不知什么時候松開了。弘昀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有點(diǎn)兒想跟著長姐他們?nèi)タ纯春肱?,可一想起自己額娘蒼白的臉色,最終也是沒有轉(zhuǎn)身,跟著額娘回了一方樓。入夜,蘇偉盤腿坐在炕桌旁,手下嘩啦啦地打著算盤。一盤綠豆糕、一盤棗泥餅擺在茶壺邊,剛切完的西瓜上還疊著冰塊兒,盛在白色的鏤花瓷碗里,將盛夏的暑氣驅(qū)的一絲不剩。除了正屋這點(diǎn)燭光,其他房間都早早地熄了燈,離了王府,這一幫子老太監(jiān),日子過的著實是舒坦極了。也因此,四阿哥的馬車停到二院門口時,連帶著傅鼐的臉色都不大好看了。他得趕緊把這幫人精遣送回王府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才是好兄弟。屋門被吱呀一聲推開,蘇偉回過頭去,見到進(jìn)來的人,脫口就是一句,“你怎么又來了?”四阿哥的臉色瞬間鐵青了一半,蘇大公公見狀不好,連忙換了個薩摩表情,討好地把人拽到榻上,又是捏肩又是捶腿,把西瓜夾起來,籽兒都挑凈了,小心地喂進(jìn)嘴里,這才算是把人伺候舒服了。四阿哥靠在墊子上,舒坦地吐了口氣。蘇偉替人捏著小腿,見氣消得差不多了,才小心地問道,“今兒一切都順利嗎?皇上還滿意嗎?”“皇阿瑪?shù)购苁歉吲d,午膳也用了不少,”四阿哥輕闔著雙眼,“菜圃那兒皇阿瑪呆的最久,還讓我下次有收成時,給宮里也送去些。”“那就好,我就說皇上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嫌棄,”蘇偉又瞄了四阿哥一眼,“府里還有什么事嗎?你怎么大半夜的跑過來了?”“爺覺得累,想看看你,”四阿哥一手落在額頭上,眉頭微微皺起,竟真是累極的模樣。“那你先歇著,”蘇偉不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