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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娘的人,自然也希望自家閨女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輩子,可是官人的想法還是有道理的,現(xiàn)在國子監(jiān)都收容那些名門閨秀們學(xué)六藝學(xué)策問了,咱們趙家的女孩子為什么不行?雖說不能科考入仕,可懂得些道理,知道些時事不是壞事。四族嬸的閨女芮姐兒就快成婚了吧?您女婿可是舉人老爺,將來入仕做官,芮姐兒要打交道的人就是那些高官太太,芮姐兒不懂官場上的事兒,說起來什么人什么身份也弄不清,少不得要鬧笑話,何苦讓她往后靠吃虧學(xué)本事呢?三表嬸的大兒媳是書香門第的出身,張口一句話里帶好幾個四個字四個字的詞,說起文史典故來,跟那些學(xué)子們不相上下,是有人酸她,說她清高不踏實(shí),仗著自己出身好瞧不人??墒撬媲撇黄鹑藛?,見人未語笑三分,說話細(xì)聲細(xì)氣的,知禮又周到,誰心里不覺得她好?說她瞧不起人的人,究竟是受了她的氣,還是因?yàn)樽约旱讱獠粔蚺陆o她笑話所以不敢湊前呢?” 她說了好些話,說得那些嬸子們聲音越來越小。 四族嬸悻悻地道:“要讀書,在家里請先生也成,總不好跟男學(xué)子一塊兒……” 柔兒道:“四族嬸說的是,所以我家官人決定單開一個院子給姑娘們讀書用,就在前頭水綠堂,去年堂會在那兒辦的,嬸子們應(yīng)當(dāng)有印象?!?/br> “以后姑娘們單獨(dú)在那邊上課,先生也是另聘的,嬸子們可以隨意過來參觀、陪堂、只要不喧嘩擾了姑娘們就好。至于為什么非要聚在一塊兒上課,一來畢竟好先生不多,何苦自家相互爭搶?也給大伙兒省一筆開支,孩子們在族學(xué)上課一應(yīng)都是我們官人供應(yīng)。二來,趙氏一族過去這些年來往少,險些散了,到了孩子們這輩,全族擰成一股繩,更親近團(tuán)結(jié),將來走去哪兒,也不怕形單影只給人欺負(fù)了。” 柔兒挽住四族嬸的手臂,真誠地道:“官人是真心想為族里做些事,也是真心希望孩子們更好,我們年紀(jì)輕,想事情必然不如嬸子們周到,往后哪里不對,哪里有差池,還得請嬸子們多提點(diǎn),咱們一塊兒為族里頭使勁兒,把咱們趙家門庭好好撐起來,將來孩子們出去走到哪兒,叫人知道是趙家子弟,不敢輕忽了咱們,您們說是不是?” 第129章 她一開口就是為了族里長遠(yuǎn)大計, 為了子弟們的前程,為了闔族的綿遠(yuǎn)繁榮,眾人自然說不出反駁的話。她安排得當(dāng), 姑娘們不跟那些小子們混在一塊兒,又能叫長輩們時時來監(jiān)督上課情形,且先生是趙晉出錢請, 她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其實(shí)大伙兒心里也明白,趙氏落沒了幾代, 全靠趙晉這一脈強(qiáng)撐著, 還勉力維持著體面。他沒兄弟姊妹, 待同族的旁支親近,這些年拉扯扶持, 帶著大伙兒做生意, 給機(jī)會讓子弟們跟著他學(xué)做事, 若不是這回辦女學(xué)實(shí)在太出格, 平素大伙兒見著他無不是笑盈盈的恭敬,哪敢反駁他什么。借著這回一鬧, 其實(shí)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更拉近不少,趙晉的妻子陳氏待她們熱情周到,也讓她們心里頭熨帖且感激。 趙晉頭疼了幾日的事就在柔兒和女眷們的說說笑笑中解決了。 晚上趙晉回來,柔兒抿嘴笑問他:“這回我立了功, 爺怎么謝我?” 趙晉從衣兜里摸出一只荷包, 扣在桌上朝她移近, “趙太太難得討賞, 自然不敢輕忽了。”他把荷包遞過去, 順勢握住她的手, “便沒這回的事, 我也早想這么辦了。” “這是我親手做的,前前后后耽擱了半年才做好,我用了心的……”他把她環(huán)在懷里,垂頭用鼻唇蹭著她的脖子,呼吸熱熱的,撩在頭發(fā)上、耳朵尖上,讓柔兒心里發(fā)癢,臉頰自然就帶了抹粉紅。 “拆開看看?”他握著她的手,帶著她的指尖解開那荷包上頭的絲帶。 一拉開,露出一抹水綠色的光。 柔兒取出里面的東西,是塊柱形的玉。玉首雕刻著一只精巧的青鸞。長長的尾羽一路順著玉柱向下盤旋,倒過來瞧尾端,刻著兩個篆體的字。 柔兒訝然抬眼看向趙晉,“這是?” 趙晉將玉柱扣在她掌心,凝著她的眼睛道:“這是我刻給你的印。明日我會召集各處鋪?zhàn)拥恼乒駚矸愿溃院笊馍系氖?,你都有決定權(quán)。見到你的印,與我的是一般效用?!?/br> 他將她臉龐的碎發(fā)輕柔繞到她耳后,“娘子,你歡喜不歡喜?我把我的一切,都交給你了,我這個人,我所有的東西,我未來的每一天,都屬于你。” 他見她雙眼泛紅,似乎要落淚,他牽唇笑著,撫著她的臉蛋,“不許哭,我可不是為了讓你哭才這樣,我早就想這么做了……我知道你不安,知道你害怕什么,現(xiàn)在你可以放心了嗎?可以放心的把自己,全部托付給我了嗎……” 她抿住唇,眼底的水浪根本忍不住,眼淚和她滿腔的感情一般,一串串地朝外涌。 她搖了搖頭,又點(diǎn)頭。她不知該怎么說,不知從何說起。這些年他做的她都看在眼里,他們相處的很好,偶爾也有齟齬,可他愿意讓著她,總能讓她感受到他的尊重和在意…… “好了好了,瞧瞧,怎么還哭得不行了呢?待會兒孩子們過來瞧見,以為我欺負(fù)你了呢……” —— 時光飛速流過,一轉(zhuǎn)眼連彥哥兒都六歲了。二十五歲這年,金鳳的婚事終于落定。 金鳳為魏書生作了妥協(xié),如果他父親再次發(fā)病,需要他照顧,她就陪他回鄉(xiāng),跟他一塊兒侍奉他爹娘。在那之前,他會留在浙州,找一份差事,買個院子,和她在這里好好過日子。 魏家人都很本分,知道金鳳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雖依舊在趙家當(dāng)差,可年前就脫了奴籍,讀過書認(rèn)過字,聰慧漂亮,跟魏書生情投意合。唯一一點(diǎn)不足就是年紀(jì)大了些。他們很痛快地應(yīng)允了魏書生的請求,依足規(guī)矩托請媒人前來提親。 成親的日子訂在一個月后,雖是倉促了些,但久別重逢的兩個人不忍再浪費(fèi)時間。柔兒開始為金鳳備嫁,一邊兒忙著拉單子采買東西置辦嫁妝,一邊兒抱怨時間太緊迫了,生怕自己一時著急錯漏了什么。這些日子她連瞧孩子們的功課的時間都沒有,更沒空理會趙晉。 喝酒時郭子勝打趣趙晉,“女人吶,太好強(qiáng)不是什么好事兒。嫂子一門心思都在外頭的生意上,在旁人身上,我瞧哥你在家是越來越無足輕重了,今兒這日子都只能在外頭跟我們吃酒,那想得到,哥也有淪落到這一天的時候。哥,要不咱納幾個偏房,嫂子要是管的太嚴(yán),別領(lǐng)回家,置在外頭養(yǎng)著就是了,您要是沒合適的人,去我家挑,我哥才從江南買了個班子,哎喲,江南女人不得了,那個細(xì)皮嫩rou喲……摸一把就不舍得松開了……” 趙晉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