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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都在臆測,內(nèi)心滿是慌亂,卻又不太敢相信。這事兒真的玄乎,而且跳躍性太大,他們明明在通靈,怎么忽然就報警了?這是不是梵老師擾亂賭約的招數(shù)啊?很明顯,沈途并不這樣想。他癱坐在椅子上的身體猛然滑了下去,然后又極力用手肘撐起來,嘴角強掛著一抹笑,瞳孔里的光卻散亂了,總是緩慢又詭譎地轉(zhuǎn)動的眼珠這會兒正左右顫動,仿佛連神魂都穩(wěn)不住了。他差一點就駭然地喝問一句“你怎么知道”,卻又死死咬住牙關(guān)閉了口,一張白嫩的包子臉這會兒竟繃出了僵硬的棱角,已變得完全不像是一個稚嫩的少年。沈父沈母卻還滿頭都是霧水,臉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輕蔑的神色,篤定地認為這是梵伽羅逃避現(xiàn)實的手段。“梵伽羅,你感應不出就算了,報假案干什么?當心警察回頭抓你!”沈母伸長脖子沖手機大喊,唯恐那頭的警察聽不見。然而對方卻并不搭理她,反倒一句句地應和:“梵老師我知道了,我馬上通知隊長,不不不,我得告訴局長!市里忽然出現(xiàn)了.炸.彈,這是大案!您快把地址報給我,我記下來!”他忽然拉長嗓門大喊:“隊長,隊長,快去告訴局長市里有.炸.彈!報案人是梵老師!”這最后一句話仿佛是沖鋒號,立馬讓辦公室里的警察都行動起來,那頭桌子、凳子、鞋子乒鈴乓啷一陣亂響,還有一道威嚴的嗓音漸漸放大:“把電話給我,你去通知局長!喂,梵老師,您繼續(xù)說,我是莊禛。”梵伽羅垂下眼瞼,一邊回憶一邊敘述:“炸.彈全都在勝利高中,一共有九個,一個在高三年級組的168號儲物柜里;一個在cao場邊的圓形花圃里;一個在……”詳細說明了炸.彈的具體方位,他抬起眼皮瞟了沈途一眼,繼續(xù)道:“另外你再派兩隊人分頭去找證物和抓捕嫌疑犯,我再給你兩個地址……”聽見他報出的地址竟然是自己家,沈父沈母終于覺察出事情不對,高喊道:“你為什么把我家地址給警察?你有什么權(quán)利?你這個瘋子,剛才吃錯藥了嗎……”他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站起身去攻擊梵伽羅,卻被宋睿先一步擋開,宋溫暖也回過味來,連忙讓工作人員把兩人架住。他們那邊打打鬧鬧亂成一團,梵伽羅卻絲毫不受影響,正慎重說道:“立刻派人來電視臺,嫌疑犯就在我對面?!?/br>“好的,我們馬上就來?!鼻f禛風風火火地掛斷了電話。沈途還在愣怔,沈父沈母已尖嘯道:“你竟然報警讓警察來抓我們途途?你憑什么這樣做?就因為你和他打賭輸?shù)袅藛幔繄蠹侔甘且蔚?!你等著警察來抓你吧!我們途途不會有事的,倒霉的只會是你這個法盲!瘋子,你們所有人都是瘋子!”宋溫暖恨不得一巴掌把兩人的牙齒全都打掉,讓他們乖乖閉上嘴,但是當著鏡頭的面,她卻只能按捺。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了,梵老師不是感應不到什么,而是感應到了一個巨大的、駭人的秘密!這樣想著,她不禁看向沈途,卻發(fā)現(xiàn)對方再不復之前的懶散和輕蔑,正鼓脹著一雙血紅的眼珠,惡狠狠地瞪視梵老師,然后慢慢站上凳子,兩只手撐著桌面,俯身睥睨。他毛發(fā)倒豎、弓背彎脊的模樣像一只蓄勢待發(fā)的猛獸,一團黑氣從他體內(nèi)蔓出去,又將他緩緩包裹,繼而逐漸變得濃烈厚重,以至于他投射在墻上的身影竟變得十分高大健壯。他白嫩的皮膚變成了青色,原先還軟綿綿的胳膊此刻竟繃出一塊塊隆伏虬結(jié)的肌rou,體力瞬間就突破了人類的極限,化為了一部可以撕碎任何人的殺戮機器。這詭異的一幕令所有人都嚇呆了。宋睿下意識地擋在梵伽羅身前,一枚玻璃碎片悄無聲息地從他的袖口里滑出,被他緊緊夾在指尖。精通解剖學的他太知道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放掉一個人全身的血液。梵伽羅卻將他拽到身后牢牢護住,低聲安撫:“沒事的,我能對付?!?/br>“你怎么對付?”宋睿話音剛落就看見了被工作人員擺放在桌角,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一杯清水。它已經(jīng)變黑了,還汩汩冒著冷氣。與之前那杯水比起來,它的顏色似乎更深一些,質(zhì)地也更黏稠,因為它被梵伽羅的磁場同化梳理過一遍,于是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一個媒介,可以幫助他攝取一切神念。房間里每一個人的每一種情緒都會被它悄然吸取,而沈途的情緒是最強烈的,自然也吸取得最多。看見這杯莫名其妙的黑水,沈途眸色一暗,想也不想就伸出手狠狠將它揮開。玻璃杯被他的拳頭砸碎,黑色的水珠四處飛濺,卻又瞬間蒸發(fā)成黑色的霧氣,像羅網(wǎng)一般由四面八方涌來,將沈途密密實實地包裹。水中的情緒是源于他,水中的磁場也源于他,水中的力量自然也屬于他,而梵伽羅所要做的僅僅只是震蕩自己的磁場,讓黑水蒸發(fā),繼而驅(qū)使它們與沈途纏斗。所謂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不外如是。方才還渾身蓄力,仿佛能撕碎一切的沈途這會兒卻從高高的凳子上掉落,在黑霧中慘叫打滾。放置在周圍的聚光燈被他撞得翻倒,凌亂的光影竟也照不透那看似輕薄的一層霧氣。與工作人員扭打成一團的沈父沈母嚇呆了,過了好半晌才尖叫著撲過去。“兒子,兒子,你怎么了兒子?梵伽羅,你對他做了什么?你潑他硫酸了是不是!”沈母的想象力很豐富,但她拍開那些霧氣后才發(fā)現(xiàn),沈途竟然全身上下完好無損,只是體表出了一層濃漿似的熱汗,把他整個人都浸透了。他像面團一般癱倒在母親懷里,手腳虛軟無力,牙齒卻緊緊咬合著,不斷發(fā)出野犬一般的低吠,像是得了某種癔癥。沈父沈母不斷拍打兒子臉頰,試圖讓他清醒一點,卻依然喚不回他的神智。直到此時梵伽羅才迤迤然站起身,朝少年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整個錄制間亂成了一鍋粥,圓桌上的絨布不知什么時候被扯掉了,揉皺在地上;凳子和燈桿倒了一地,燈影破碎而又散亂;唯一還擺放在原位的竟只有梵伽羅剛才所坐的那張凳子。它孤零零地佇立在光柱中,位置很端正,表面也很潔凈,不知怎的竟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和堅定。宋溫暖看看緩步前行的梵老師,再看看滿地狼藉的物品,最后又看向那張唯一安放的凳子,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句話——你祖宗還是你祖宗!梵伽羅繞開凌亂的障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