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就來到了門口。

    小麗提著電鋸，一臉緊張地從后面跑上前來。如臨大敵。

    申姜讓阿遭去開門。

    阿遭有些遲疑，因為之前他和肖月兩個人被關(guān)在這兒的時候，試過了，門是打不開的，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取下了門栓，輕輕一拉，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的情況下，門竟然就這樣被打開了。他自己也吃了一驚。

    而正準備拍門的人差點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急急收住了手。高聲重復(fù)自己的來意：“就在次日，隔壁村的人去該村探親，便發(fā)現(xiàn)事發(fā)。村中血流漫地，生者只有稚子數(shù)人，啼哭不止，除被誅殺的三十七人之外，另有三幼童被山里聞著血腥味出來的猛獸所傷，隔壁村人立刻報到該地治理署，因涉及靈士，治官上報至牢山鑒天司。掌事師尊令我等將涉案靈士緝拿回山。還請姜先生行個方便?！?/br>
    小麗緊張得緊緊地抓著手里的電鋸把手，往申姜身邊靠一靠。小心翼翼地打量這些人。

    他們一色的黑衣赤帶，頭上巍巍高冠，腰上掛著質(zhì)地不同但花紋有些相似的銘牌。背后背著凜凜長劍。雖然沒走近，只站在門外，可也莫明讓人覺得煞氣逼人。讓她膽怯，不敢直視。

    扯扯申姜的袖子：“姐?！?/br>
    這些人太可怕了。

    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拔劍。

    申姜也在打量他們。

    這一共來了五個人，一打眼看不出打扮上有什么差異，但站在最后面的那個腰上掛的牌子是玉的。其它人都是鐵的。掛玉牌的，長得最好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但現(xiàn)在明顯情緒非常不好，臉繃得緊緊的，嘴唇也抿得緊緊的，垂眸盯著地上看。年紀應(yīng)該和肖月差不多大。

    他身邊站著一男一女有些年紀的農(nóng)人，想必就是剛才哭喊的苦主。此時雖然畏畏縮縮可也躍躍欲試。

    但似乎十分忌憚他，不敢再開口。

    感覺是不是剛才喊了幾聲之后，是不是吃過虧了？現(xiàn)在才能這么乖巧的。

    “我也認為，嫌疑人歸案很合道理，但我不能隨便把人就交給你們，我有幾個問題想問?！鄙杲聪蝾I(lǐng)頭說話的那個青年：“你叫什么名字，師承哪里？在鑒天司是做什么的？”起碼有點了解吧。

    青年愣了一下，但立刻正色回答：“回先生話，我叫廣白，師承觀潮山，本次輪值至鑒天司，為捕案?！?/br>
    輪值？捕案？

    “原來叫廣白?！鄙杲氯魺o事，問：“你們觀潮山本次幾個至鑒天司輪值？各擔(dān)任什么職位？”

    “依慣例每個山門，在鑒天司最多不可超過三人，觀潮山本年換輪，也仍是三人。兩人為捕案，負責(zé)在外行走、追捕，一人為書記，負責(zé)記錄案情錄入證據(jù)?！?/br>
    申姜看看他身后：“這些就是你們觀潮山的人嗎？”

    “不是的，先生?！睆V白立刻擺手說：“每個追捕小隊，三至五人中，不可有來自同一山門的人。這是鑒天司的規(guī)矩。是為防止遇事不公。”

    “那案情如何，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嗎？”申姜看了一眼那兩個農(nóng)人，試探著問。

    那對老夫妻顯然是忍不住了，總算覺得是自己開口的時候，嗷地一嗓門便高聲哭叫起來：“三十七人呀，我小兒子，我孫子，全都沒有了啊。他身為一村之長，一片心好，收留了她母親，哪知道這是請來了這一門災(zāi)星?！敝钢ぴ铝R：“這個賤婦與她阿娘一樣，都是害人的禍害！兩人不知根的野種，毒了心了，害死了這么多人！”婆子哀嚎著，甚至在地上打起滾來。

    申姜也沒想到，原來這還是村長家的長輩。要是這么論，該是肖月的奶奶和爺爺。

    肖月垂頭站著，并沒有什么表情。被她牽著的阿遭，緊緊抿著嘴，紅著眼睛。

    廣白大約覺得，他們在淵宅門口這樣吵鬧有些丟人，臉漲紅起來，扭頭低聲喝斥：“先生沒有在跟你們說話！”

    但他這些斥言，顯然還沒有站在兩個農(nóng)人身邊的那個少年一個冰泠泠的眼神。

    明明還要大喊大叫的農(nóng)人，被少年看了一眼，立刻就偃旗息鼓，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一副再也不會開口的樣子。

    隨后那少年移步上前來。

    廣白有些意外，但立刻就退開一步。

    少年越過他，到了申姜門前，隔著門檻雙手合禮：“姑姑。我是瀛川趙氏子弟，名蘇木?！弊藨B(tài)端正有禮。

    看到這個人，聽到這個名字，阿遭沒什么反應(yīng)。

    申姜身邊的肖月明顯表情不太對，雖然沒有抬頭，但手握得緊緊的。

    第9章 、希望人沒事

    申姜結(jié)了帳，回大宅取了電鋸用不起眼的包裝了，在外面攔了輛車。

    孟夜發(fā)來的定位在東彎。

    不遠。

    X市臨海，有一條叫長溪的河，將X市分成兩個區(qū)域。東彎雖然叫灣但其實是座山，處在南區(qū)，三面臨海。

    申姜不認識孟夜，但知道他，富二代頂流，前女友無數(shù)的花花公子。

    說起來，孟家資產(chǎn)號稱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第一?，F(xiàn)在的顏家也不得不避其風(fēng)頭。他們以前搞醫(yī)藥，后來涉足房地產(chǎn)，數(shù)年前轉(zhuǎn)IT。

    孟家老宅就在東彎。

    從古到今，整個東彎一直都是孟家的地方。

    這是本地人默認的事實。

    年輕一輩稍微好點，要是隨手抓一個八九十歲的老人家問東彎，人家下意識就會問：“你去孟家呀？”

    傳說，這地是孟家祖上一代代傳下來的。

    但之前上頭搞過拍賣，壓根就沒別人參與，只有孟家一家出價。

    一來，那是人家的祖地，上頭不止有身為保護性建筑的老宅，還有孟家人數(shù)代墳冢，后山那里烏泱泱一大片，不知道從哪個朝代到現(xiàn)在全在那兒呢，拍下來了，讓人挖出來搬走嗎？

    二來，那地方，還有一個受保護的古建筑群。零零散散的，這里一個哪里一個。搞文物保護的單位，在上面忙活了幾年，也還說，沒清點完全。萬一在上面一動工，又挖出點什么來怎么算？

    算下來能用的面積太小，麻煩事還多。

    孟家拍下來后，一直閑置。

    路上司機還納悶：“你去那兒干嘛呀？拍孟家祭祖？”

    “他家在祭祖??？”申姜意外。

    “可不。就這幾天吧。拿不準。反正如果祭祖的話，夜里在山下能看到‘燈龍’，就是孟家的人打著燈上山呢。不過我勸你別去了。這都入夜了?！彼緳C笑笑：“真的，拍了也白拍。要不這年年祭祖的，為啥也從沒見網(wǎng)上有過，大媒體人家都認識，給他家面子?；蛘吒揪褪亲约杭矣型顿Y，有些事不能寫，這是共識。自媒體嘛，你發(fā)不出去的。你發(fā)一條，人家刪一條。自己家事，不想讓別人知道?！?/br>
    說到這個，頓時打開了話匣子：“現(xiàn)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