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很熟了。

    她隔著窗戶點了一堆，老板也好說話：“反正也不遠(yuǎn)，一會兒叫服務(wù)員給你送過去，省得在這里等。”還特別告訴她：“九點十點的時候，好像你家有客人呀，我看車子進(jìn)去停了半天，估計你不在又走了?！?/br>
    這條巷子就她一家，另一邊出口走不了車，只有是她家的客人。

    如果是認(rèn)識的人，應(yīng)該有打電話吧？

    申姜伸手住口袋摸，才發(fā)現(xiàn)手機(jī)不見了。

    三個人在車上找了一氣，一點影子也沒有。

    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掉在山里了。

    陳三七見申姜皺眉，立刻便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明天再補個卡就行了?！狈浅５囟凵?。和小麗的鈍直完全不一樣。

    申姜到不是因為手機(jī)貴或者怎么的，她可是剛賺了十萬的人。

    是因為那個手機(jī)她用很久了，里面有很多跳舞、訓(xùn)練的視頻、照片。

    所以有些喪氣。

    啊，巨煩。

    陳三七把車停了，和小麗一道幫著申姜下車。

    申姜先進(jìn)去，兩個人則清理車上的家當(dāng)，想有些什么留著，要拿進(jìn)去，有些什么不要的。

    才一進(jìn)門，申姜就發(fā)現(xiàn)，那只流浪貓又回來了，它蹲在屏門附近，大概是在垂花門外玩蟲子。感應(yīng)燈亮起來，它半匍匐的樣子，立刻緊張地回望，發(fā)現(xiàn)是有人來了，并沒有像上次那樣立刻逃竄。

    到是有機(jī)會讓申姜打量清楚，原來是只玳瑁，黑的黃的花得一塌糊涂，眼睛鼻子嘴都看不清楚。肚子有點大，看上去是懷孕了。

    “貓。你住哪邊？”申姜問了一聲。

    對方?jīng)]理她，轉(zhuǎn)頭往墻上沖，但明顯身體不如上次敏捷，竟然沒能躍到墻頭去，扭頭謹(jǐn)慎地退到灌木叢里躲起來，不見蹤影了。

    家里客戶雖然是都有，但床上沒有被子墊子，沒法休息。

    陳三七只好先睡她客廳的沙發(fā)，小麗跟她將就一夜。

    晚上都洗漱完，小麗和她躺在床上，還有些睡不著：“姐，我感覺像做夢一樣。剛才我都怕死了，可現(xiàn)在又安安全全躺在被窩里?！?/br>
    屋里的燈滅了，院子里的夜燈亮著，有微微的光，落在床上。

    “姐，我是在做夢嗎？”翻了個身扭頭向申姜求證。

    申姜笑：“我也覺得像做夢?！?/br>
    靜謐的房間里，兩個人在聲音細(xì)細(xì)的低低的。

    小麗過了一會兒又問她：“姐，你是不是不高興？”剛才發(fā)現(xiàn)手機(jī)沒見了，申姜就有點興致不高。

    “沒有?！鄙杲肓讼胝f：“就是覺得，不太吉利?！?/br>
    在她覺得有希望不久之后，就發(fā)現(xiàn)保存著和跳舞有關(guān)的東西丟失了。感覺有不好的事發(fā)生。

    “上次我也丟了手機(jī)。我就想，可能是它覺得自己實在太舊，我應(yīng)該換了一個新的。可我又一直舍不得換，于是鼓起勇氣幫我做決定。它是好意思，那這就是好事，不會是什么壞運氣的開端?！毙←愓J(rèn)真地說：“姐，你別想太多。肯定是因為，它知道姐很快就會不需要它了。姐以后，會拍很多新的跳舞的視頻和照片。姐這么好的人，以后都不會遇到壞事。”

    說著嘆息：“我覺得姐太敢了，在山上我都嚇?biāo)懒耍山阋稽c也不害怕 。還敢當(dāng)著孟夜的面，說孟家不好?！?/br>
    她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和申姜一樣。

    她看過申姜跳舞，在電視上。

    但初次真正見面，目睹她在電梯里對一個花臂大哥說：“電梯里不允許吸煙。請你吃糖。”之后，才開始真正地羨慕她。

    羨慕她‘漂亮高雅’，可需要大聲說話的時候，就會大聲說話。

    嘩，要是以后自己也是這樣的人……

    忍不住幻想一些畫面。有些興沖沖。

    而申姜已經(jīng)昏昏欲睡：“對，我最好?！弊猿?。

    第二天申姜醒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中午了。

    陳三七和小麗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外面很吵。

    她起來換好衣服，坐輪椅出臥室，就看到有個新手機(jī)放在客廳茶幾上，還有補辦業(yè)務(wù)的文件。陳三七正和小麗在搬床墊。

    他一大早就開著那個破車帶著小麗去買東西了。

    洗漱、毛巾、被子。

    小麗見申姜起來，邊搬東西邊興奮極了：“都是陳三七給的錢?！?/br>
    申姜看向她旁邊的陳三七，覺得他有些變化。

    認(rèn)真分辨，應(yīng)該是因為刮了胡子，頭發(fā)也剪了？

    穿著T恤和運動褲，很精神，年紀(jì)反而不大明顯。

    放好了床墊，陳三七跑過來有些訕訕的：“姑姑沒醒，我們就自己安排了。小麗住在東廂那個客房，我住倒座房那邊。就是垂花門外屏門門口，那里離大門近，我想說平常有什么人來，幫姑姑看著點?！?/br>
    申姜到無所謂這些：“挺好。你們自己看著住吧。”

    陳三七興奮地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跑了。東西還沒有搬完，小麗已經(jīng)在大聲叫了。

    申姜坐在游廊下頭，陽光落在她腿上。

    昨天下過雨，今天卻陽光明媚。

    小麗的行李被淋濕了，今天全曬在院子里。叫這地方多了很多的生氣。

    陳三七搬東西的間隙，拿了個貓窩興沖沖地跑過來給申姜看：“放在院子里，要是貓沒地方卻，說不定會在這里住呢。我昨天看，姑姑不是喜歡它嗎？”

    “你今天花了不少錢吧？”申姜問。他賺錢也怪不容易的。

    “反正都回來了。錢攢著也沒什么用?！标惾吆俸俚匦Α?/br>
    但申姜給她轉(zhuǎn)帳，他也收：“我?guī)凸霉么嬷?。大宅里有什么要用的地方再拿出來花?！?/br>
    申姜也只好隨便他去了。

    不過手里有錢，心不慌，心情倒是比之前要放松很多。

    十萬，沒有大花銷，可以生活很久了。她現(xiàn)在又沒有房租的壓力。

    但關(guān)于‘創(chuàng)業(yè)’她還是沒有頭緒。陳三七也迷迷瞪瞪，說不出什么來。

    申姜撐著下巴坐在太陽發(fā)了一會兒呆。

    就到吃午飯的時候。

    要不過閑散日子好混時光。

    好久沒這種一身輕松的感覺了。

    ‘創(chuàng)業(yè)’什么的，再說吧。

    廚房和餐廳已經(jīng)收拾出來了。陳三七添置了很多東西，冰箱也用食物裝得滿滿的。

    中午他做飯，正宗的魯菜。

    三個人吃得撐撐的，癱在院子里曬太陽。

    中間貓短暫地出現(xiàn)了一次，遠(yuǎn)遠(yuǎn)地盯著這邊看了一會兒，又在院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但過了一會兒就不見了。

    申姜問陳三七一些關(guān)于夢魘的事。

    他有一些回答得出來，有一些回答不出來。

    總之有三條。

    一、夢魘就像是一場噩夢，夢魘的主人雖然被困在自己的噩夢中，但仍然是噩夢的主宰，只不過自己完全不知情。類似于‘我殺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