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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她每個袖口都扣得整整齊齊,只露出一截細(xì)瘦的手腕,渾身上下還是像齒輪一樣精密嚴(yán)謹(jǐn)。坐在一群醉鬼中間,就像是一把蒼白沉默但震懾八方的寶劍。阿比蓋爾進(jìn)來后,她便站起身,朝著對面的大副微微頷首。 “老大……”大副豎起拇指,傻笑著,“您的眼光真不錯,我……我服了……” 賭博,最重要的就是心性。 海盜們之所以屢屢上了賭場的黑名單,就因?yàn)樗麄兌际且蝗翰灰耐雒?,能夠?qū)χ笆酌娌桓纳乩^續(xù)下注。很少有人能夠抗住他們這樣逼人的氣勢,最后輸?shù)娜似鋵?shí)不是輸在計算和技術(shù)上,而是輸在了膽魄。 但今天這群法外之徒遇到了最可怕的對手。 他們自認(rèn)為足夠瘋癲,今晚生生在那位銀發(fā)女王平靜的報數(shù)和始終不變的語調(diào)中被擊潰了全部信心。他們□□示威的匕首,她只做了一件事就讓它們成為了玩具——她隨意地抽出一把槍,放到桌面。 ——收起來吧,最后我輸了我自己來。 “走吧?!迸鯇⑿∶倒宀?回腰帶上,朝阿比蓋爾笑笑,“他們以后有段時間不會賭了。” 阿比蓋爾看了一眼海盜們,又看了眼女王,想說什么最后又沒說。時間不早了,她只能先帶女王返回行宮。 女王與阿比蓋爾離開之后,大副坐在房間里,傻呆呆地看著蠟燭,裂開嘴。 “老大,你的選擇沒錯。” 他輕聲道。 最后一輪,女王抽出一張牌,放到桌面,推向他。他翻開牌后,就要去拔出匕首履行承諾。 “讓你的腦袋繼續(xù)待在它原來的地方吧?!彼浦顾?,“放心,她不會成為枉死的犧牲者,她會成為帝國驕傲的元帥?!?/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8-07 23:34:23~2020-08-09 00:00: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猩紅玫瑰 等到女王在阿比蓋爾的護(hù)送下, 回到臨時行宮之后,不出意料地阿比蓋爾得到了凱麗夫人不善的眼刀。 阿比蓋爾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唉!原先的凱麗夫人對她多和善??! “好了,凱麗。”海盜頭子灰溜溜地離開后, 女王溫和地喊了凱麗夫人一聲,同時舉了舉帶回來的航海日記,“這是我的意思, 海軍委員會隱瞞的事情太多了,我需要找到一個突破口。過來幫我把燭火調(diào)亮點(diǎn)吧?!?/br> 凱麗夫人幫她調(diào)亮了蠟燭,但神色之間還是有幾分不高興:“您該休息了?!?/br> “圣靈節(jié)快到了?!迸醮蜷_了從船上帶回的航海日記,在燈火下快速地瀏覽起來,不時還取出其他的文件和匯報加以對照, “圣靈節(jié)過后就該北上見魯特帝國的人, 能夠處理玫瑰海峽艦隊的時間不多了?!?/br> 凱麗夫人只好取過件溫暖的大衣,給女王披上。 沒有誰比她更了解女王了, 還是公主的時候, 阿黛爾就對自己要求嚴(yán)苛, 什么課業(yè)都要努力做到完美。加冕之后, 所有國務(wù)書信檔案文件,她都會親自過目。在御前會議上,內(nèi)廷官員們總會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女王仿佛知道所有事情,能夠洞悉一切。在私底下, 他們甚至揣測過,女王是不是有讀取人心的能力。 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讀取人心的能力呢? 不過是夜以繼日的辛勞。而這又如何不讓凱麗夫人憂慮?凡人之力終有盡頭,她正看著自己的孩子以血rou之軀走在荊棘路上,風(fēng)疾雨暴。 …………………………………… 對于玫瑰海峽的海軍來說, 他們正惶惶不安地等待著一場疾風(fēng)暴雨的到來。 海軍的高級軍官們和海軍委員會成員正坐在白鏡廳中,焦灼地等待著女王到來。白鏡廳是歷來帝國玫瑰海峽海軍召開最重要的會議的場所,因大廳四面高懸鏡子而得名。眼下大廳的座位與往常相比,似乎空了很多。而首座是也還是空的,在其后墻壁上高懸著十字劍與玫瑰的圖案。 所有人中,最坐立不安的莫過于安德里上尉了,他是海軍“白天鵝”號戰(zhàn)艦的船長。昨天他從妓院回去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航海日記是不翼而飛了。這幾乎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但他也不敢聲張,只好暗中費(fèi)力尋找。 嗒、嗒、嗒。 銀杖點(diǎn)在地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女王穿著深紅色的長裙走了進(jìn)來,長裙的外套和顏色都近似于玫瑰帝國的海軍軍裝。女王的肩膀上斜橫著軍隊標(biāo)志的綬帶,一排閃閃發(fā)光的勛章佩戴在她胸口,戴著白手套的手中握著一根細(xì)劍般的銀杖。 至少,它點(diǎn)在地面的時候,軍官和委員們只覺得那尖銳的杖尖其實(shí)是點(diǎn)在自己的后脖頸上。 所有人起身向她行禮。 “坐吧,”女王朝所有人頷首,“很高興是在這里見到諸位,而非月塔。” 她的話讓一些人的臉色略顯蒼白,一些人則顯得隱約有幾分惱怒。月塔是玫瑰海峽碼頭的一座監(jiān)獄,如今近乎三分之一的海軍軍事委員會成員被關(guān)押在內(nèi),海軍軍官也有為數(shù)不少被囚禁其中——這就是今天的白鏡廳如此空曠的原因了。 “陛下。” 沉默中,一位佩戴不少徽章的軍官站了起來,朝女王鞠躬。他年紀(jì)不輕,頭發(fā)近乎全白,但站的時候卻猶如利劍般筆直,硬朗的臉上有不少皺紋,在那些紋路里銘刻著他經(jīng)歷過的所有考驗(yàn)。 “我想向您請教一些事情?!?/br> “直言無妨,博利伯爵?!迸跗胶偷卣f。 滿座皆寂,當(dāng)博利伯爵站起來后,沒有再說話。因?yàn)樵谧?,可以說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率先向女王提出異議了。 博利伯爵是帝國海軍目前年紀(jì)最大的一位海軍上將,他統(tǒng)帥的“郁金香”號戰(zhàn)艦是目前海軍戰(zhàn)艦中服役最久的一艘戰(zhàn)艦,而博利伯爵本人也是海軍中唯一一位堅持在船上駐守最久的軍人。他年近六十,在艾德蒙三世的父親統(tǒng)治帝國的時候進(jìn)入海軍服役,經(jīng)歷了帝國海軍最輝煌的時期,也見證了它的沒落。 人們都說,博利伯爵是帝國釘于玫瑰海峽最堅固的釘子,由此可見他在人們心中的威望。 對于海軍和委員會的人來說,如果有誰能夠正面對女王在玫瑰海峽的布置提出異議,那么也只有這位老伯爵先生了。 “羅蘭帝國一千五百五十八年以來,從未有過讓海盜成為軍人的習(xí)俗。”博利伯爵年歲雖大,但說話的聲音卻低沉有力,刻板且一絲不茍,“我們的士兵該如何接受,海盜竟與他們平起平坐這種荒唐不堪的事?” “帝國海軍以前也未有被海盜擊敗的先例?!迸跏附徊妫B放在銀杖上,目光從所有人身上掃過,“我們的士兵既然不能接受海盜將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