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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辟M奧多爾語氣一轉,他涼薄地說道,“異能者和普通人卻是不同的。人怎么能和巨人一同相處呢?凡人和天才的差距,是屬于社會合理范圍內的,也意味著,這種差距是可預測和規(guī)避的?!?/br> “異能者和普通人,在前者的數(shù)量遠遠少于后者的情況下,異能者仍然有著控制世界的最高權利,因為異能者不和普通人處于一個條框內,異能者有其獨有的法律和文明。天才看凡人,凡人仍然是他的同類。那么,異能者和普通人又是什么關系呢?莉蓮,你猜,異能者是怎么看待普通人的?” 不等綾回答,費奧多爾便冷笑著說出了答案:“是螻蟻?!?/br> 他冰冷的紫色瞳孔沒有一絲溫度,仿佛被厚厚的積雪掩蓋了所有。 綾有點惴惴不安,她甚至感到了一絲驚慌,因為她知道他要說出的事情一定是極為荒謬的。 “盡管有著相似的面孔,但是異能者是不同的。異能者天生有cao控普通人類的特權。如果說上帝創(chuàng)造了人類,并賦予人理性,那么為什么上帝要創(chuàng)造異能者呢?為什么上帝不停止惡的存在,反而讓罪肆意滋生呢?” “我一直在找尋這個問題的答案,最終我發(fā)現(xiàn)了真理?!?/br> “這并不是上帝的錯?!彼V沽俗穯?,并且做出了答復,他此時的表情是克制而隱忍的,“是人滋生了惡意。人性是復雜的,這一點我并不否認。由理性而延伸出的罪,在社會的約束下,犯罪者終將受到制裁。即使人逃脫了社會的審判,人也逃不過死亡的宣判,這是相對公平的,對每個人來說。但是,異能者卻不同?!?/br> 他沉痛地說道:“異能者是一場災難,他們就像病毒,不可抵抗地污染了這個社會。通常來說,人對疾病是有免疫能力的,人也是自愈的。但是異能者這場災難,卻可以消滅整個人類社會。假如人類命運是一座大廈的話,那么,這座大廈一定正在傾塌?!?/br> “所以,你的目的是……?”綾沒有說完她未盡的話,但她已經(jīng)隱隱約約猜到了結果。 “我要消滅所有的異能者。”費奧多爾終于說出了這句話,此時,他的神情溫柔極了,“我無法忍受,每天醒來,我都在看著這個世界一直在慢慢塌陷,而我卻無力改變這一切?!?/br> “你覺得,那是正確的嗎?”綾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瘋狂的想法,她忍不住抓住他的肩膀,他們視線交織,綾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驚慌不已的自己。 她說不出自己此時是震撼多一點還是悲傷多一點,但她已經(jīng)失去了原有的鎮(zhèn)定。 費奧多爾是個瘋子,她可悲地想到。 “可是你也是個異能者!”她最終說道,“你在消滅自己嗎?費佳,你瘋了!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 “莉蓮,你說的對,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個窮兇極惡的犯人?!彼]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說道。 接著,他動作輕柔地撫了撫她的臉頰。 “人類最大的敵人不在于饑荒、地震、病菌或癌癥,而是在于人類本身。只要有異能者的存在,人終將會迎來滅頂之災?!?/br> “我無法理解異能者存在的意義,他們只會帶領人類走向毀滅?!彼f道,“你也是這樣想的吧?莉蓮?!?/br> “……”綾無法回答,因為她無法否定他。 “費佳?!彼罱K低聲叫了一句他的名字,接著,她伸出手蓋住了他的眼睛,此時,她并不想看到他的神情——那一定是脆弱的,令人心碎的。 幾秒后,她移開了那只手。 在他宛如紫羅蘭一般的明亮瞳孔里,她仿佛看到了幻覺。 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走在一條路上,他踽踽獨行,他從不回頭張望,也不和任何人攀談。 他走在黑夜里,但他卻充滿希望,他野心勃勃,尋找一條光明的道路。 可是,她已而看到了他命運的終點。 那是一顆燃燒的太陽。 第16章 16 夜晚,在新的一天開始之前,綾的心情卻久久無法平靜。 在費奧多爾跟她說了這一番話之后,他們就沒有什么交談了,她下了樓梯,在快癱瘓的地鐵站擠了很久,才回到了酒店。 不得不說,在剛剛聽到他那一番話的時候,她是深受觸動的。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發(fā)酵后,這種情緒迅速的消退,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足夠理智看待費奧多爾了。 綾很難想象這個外表無害的人的內核居然是如此的極端。也許費奧多爾說的話是對的,異能者和普通人類的關系確實難以界定,但這些都與她無關。與其把事情放在這些事情上,她更希望做自己更要做的事情。 她又確實對費奧多爾的理想懷有敬意,這份敬意來自他的執(zhí)著。無論如何,費奧多爾性格的矛盾都是真實存在的,綾無法對他下最終的判斷,因為她無法肯定費奧多爾是真的自私還是真的無私。 無論如何,他炸掉整個游樂園的意圖再高尚,也無法掩飾他是個反社會人士的事實。 綾還是惜命的。 所以,在離開俄羅斯之前,她都不會再聯(lián)系他了。 綾對費奧多爾已經(jīng)有了十足的警惕,這個表里不一的人已經(jīng)騙了她好幾次了。而且,費奧多爾到底知不知道她就是書? 綾越想越煩躁,她揉了揉頭發(fā),干脆不想了。 思考片刻,她又把費奧多爾的電話號碼拖到黑名單,然后決定換個酒店,過幾天就離開莫斯科。于是,她打開購票軟件,買了大后天飛往赫爾辛基機場(芬蘭)的航班。 原本她還是計劃在俄羅斯小住一會的,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下,還是離俄羅斯越遠越好吧。也許在去繞地球一圈以后她還可能回俄羅斯繼續(xù)她之前的行程,但現(xiàn)在的話 讓費奧多爾見鬼去吧! 但沒過多久,綾又開始后悔了。 由于時間寬松,她在莫斯科的這幾天都是閑逛,景點還沒去完,就這樣離開她又不甘心。 她又為什么要白白因為這一個人而改變自己的行程?即使費奧多爾很危險,但他再怎么樣也無法再妨礙她了。在他沒有威脅到她的情況下,她又有什么好在意這些的。 想了想,綾又把機票退掉了。因為機票時間臨近,她虧損了好大一筆,她便遷怒地把賬記在了費奧多爾頭上。 都怪費佳那個討厭鬼! 不然她就不會花這筆冤枉賬了。 她氣沖沖地決定尋找安慰,于是在隔了一天以后,她終于想起了那天和普希金同行的果戈里,雖然果戈里看上去不是個好人,但他們那天在湖邊的閑聊還是給她留下了足夠的好感。她心安理得的找到了他的號碼——在那天遇到果戈里后,他們確實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 但他們還未有任何的攀談,消息記錄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