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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見到我放在千機殿的書信?”凜暮收回看向馬車外的視線,目光直直的看向沉默,里面的情緒沉默看不懂,他只是十分期待、心下更有些緊張的情緒彌漫出來,仿佛此時他是一個犯人,而凜暮正是那個可以掌握他生死之人。“并未看到。”凜暮突然開口,沉默一愣,“什么?”“我并未在千機殿看到什么書信,怎么?你有留下什么書信嗎?”沉默在凜暮的注視下面色越來越紅,蒼白的嘴唇也緊緊抿起,半響先受不住般側(cè)開了臉,露出瘦弱的脖頸和纖細的鎖骨。“并未……我并未留下什么書信……”凜暮黑眸沉沉的盯著沉默,目光不經(jīng)意般在他的脖頸和鎖骨處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他微紅的臉頰上,平淡的說道:“是嗎?沒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沉默使勁搖頭,“沒、沒有……”凜暮似乎突然覺得無趣,后背放松靠在了馬車一邊,道:“些許時日不見,你倒是說話磕巴了許多。”沉默低頭,手指不自覺地在豪素的筆身上劃過,不再說話。到牟德鎮(zhèn)時,正當午時,四月末的暖陽灑在身上并不會讓人感到難耐,反而十分舒適,沉默臉前帶著凜暮的手帕,那些腐爛的臭味仍舊無孔不入的鉆入他的鼻端,但看向一旁,凜暮、聞璞以及那些從九重來的執(zhí)法堂侍衛(wèi),各個面色平常,果然九重的執(zhí)法堂要更訓練有素一些。聞璞看著那如今看來已經(jīng)異常龐大的尸山血海,舉著火把道:“現(xiàn)在就燒嗎?”凜暮看著那靠山傍水的尸山,瞇了瞇眼又看向了遠處隱約能看到的幾個山頭,突然出聲道:“等一下,把它們推開。”說著伸手指了一處。聞璞一愣,但不多問,當即熄滅了火把,指揮侍衛(wèi)們又開始蠻力推開那堆惡心的尸體。那些活著時或老或少、性格各不相同的人類,此時如同廢物一般被蠻橫的推開堆積到了另一邊,很快,凜暮手指著的一處被空了出來,從外面看來,就像是這龐大的尸山血海被生生挖開了一處破洞。沉默便看到凜暮走了過去,拿過一把寬刀在地上用力扎了幾下,隨即道:“挖開。”立刻有兩名侍衛(wèi)過去將凜暮劃過的地方挖開,隨著染滿血色的深褐色土塊被挖開,逐漸露出了里面的東西,一個造型古樸詭異的盒子,不過巴掌大小。凜暮伸手接過侍衛(wèi)遞過來的盒子,就要打開,被聞璞制止:“等一下,小心?!?/br>聞璞似乎知道什么,盯著盒子的目光有些恐怖。凜暮道:“無妨?!闭f著便打開了盒子,只見這盒子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果然,已經(jīng)被帶走了?!?/br>沉默并不知道兩人在說什么,只是跟著湊近看那盒子,盒子里面的確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而這盒子被埋在如此污濁之地,居然一點臟污未沾,出土后干凈如新。凜暮隨手將盒子又扔回了尸堆上,道:“燒了吧?!?/br>隨即一直等在一旁的侍衛(wèi)便上前圍著尸山血海點火,大火慢慢燒起,尸體被灼燒時特有的味道散發(fā)出來,令人作嘔。“走吧。”凜暮先一步轉(zhuǎn)身,“沒個幾天燒不完的,不用再此等著了?!?/br>沉默跟上,見此時身邊無人,便忍不住問道:“那個盒子是……”凜暮并未避諱:“飼蠱的東西?!?/br>沉默一愣,想到那盒子上堆積的尸山,染血的血河,腦中靈光一閃,有些不敢置信道:“讓榆溪城內(nèi)的所有人自相殘殺,不會都是為了……飼養(yǎng)本該在那盒子里的蠱蟲?”凜暮看了沉默一眼,道:“你很聰明,猜的沒錯,不過此時那蠱蟲已經(jīng)被帶走了,所以到底是飼養(yǎng)了什么蠱不得而知,不過……”需要如此巨大的鮮血飼養(yǎng)的蠱蟲,怕是只有生死蠱了。居然到今天,還有堯族不放棄飼養(yǎng)新的生死蠱嗎?難道要再次重現(xiàn)多年前三十幾萬人死亡時的地獄嗎?當然,這些事凜暮并不會告訴沉默。他看向走在一旁眉頭輕皺的沉默,他如今已經(jīng)如同一個正常的十六歲少年一般,會憂會喜,知痛知樂,與剛剛遇到時已大不相同。唯一讓人意外的是,沉默對他產(chǎn)生了感情。凜暮想到正安放在自己胸口的信,那信上如此坦誠炙熱的:——“天不老,情難絕,惟愿此生長相思。”他刻意忽略了心中在看到這封信時涌起的熱流,強迫自己不去細想。他們二人,最終不過是利用二字罷了。當局者迷,凜暮用“利用”二字生生逼迫自己遠離沉默的這段情意,逼迫自己不對沉默做出任何回應,可那些下意識的關(guān)懷和擔憂,又如何控制的住呢?作者有話要說: 固定個時間,每天中午十二點更新吧第49章大火一直燒了三天三夜才徹底熄滅,留下厚厚的一地灰白,風一吹就慢慢飄散了。從此,榆溪城徹底成為了一座死城。凜暮帶著沉默等人啟程回九重,一路上所有人都很沉默,沉默垂著頭,腦海里一時閃過那個摔下城墻的情意,一時想到某個百姓麻木冷漠的臉,他此趟榆溪城之行,什么也沒做到,只親眼見證了這十二萬三千人的死絕,當真無用。凜暮突然開口:“人各有命,你不用自責。”沉默睫毛輕顫,最終點了點頭。回了九重,沉默并未去見帝君,凜暮說一切有他去稟告,沉默便回了窺極殿休息。趙寶見到沉默一身傷痕,面無血色的模樣一聲驚呼,小臉險些繃不住:“大人!你怎么受這么重的傷?”沉默搖搖頭,疲憊的回了臥房趴在床上,終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沉默眼皮沉重,放心睡去。這一睡,就睡了一個白天,醒來時天色已黑,他屋內(nèi)剛有點動靜,外面趙寶就開始敲門,“大人,可是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沉默目光些微柔和,這趙寶顯然是一直在等他。“要。拿上來把?!?/br>等一桌清淡的食物擺好,沉默盯著趙寶的臉看了看,這也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罷了,天天繃著個小臉,只是為了在這諾大的帝宮保護自己。沉默輕聲說道:“辛苦了。”趙寶一愣,臉上有些怔愣,隨即立刻低頭擋住了表情道:“……不辛苦,照顧大人是應該的?!?/br>沉默在窺極殿躺了兩天,才再次出了帝宮,直奔執(zhí)法堂而去。九重的執(zhí)法堂依舊井然有序,然而此時在執(zhí)法堂內(nèi)暫時坐鎮(zhèn)的居然是聞璞。沉默見到聞璞問道:“可有宿源歡的蹤跡?”聞璞:“執(zhí)法堂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