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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有些不敢置信。如今他這副蹲在屏風后面的模樣,莫名與入神中那小小的秦燁蹲在屏風后的身影重疊。他如今內(nèi)心如同火燒火燎一般陣痛難耐,兩只手互相捏到泛白,恨不得就這么沖出去,沖到凜暮面前,去質(zhì)問他,去責備他,可最終,他只是蹲在這里,面無表情的看著。凜暮雙手放在座椅兩側(cè),并未動彈,頭微微下垂,看著眼前的人,嘴唇動了動,不知說了什么。而那白袍人一頭黑發(fā)披散,遮擋了面龐,看不見臉。許久,凜暮慢慢抬手,按在了白袍人的胸口,緩緩向那人湊近,兩人身影交疊,不知在做什么。宿源歡伸手按在沉默的肩膀,在沉默看過來后,指尖點了點外面,輕聲說道:“該離開了,不能待太久。”沉默慢慢松開絞在一起的雙手,指尖似乎有一點顫抖,跟著宿源歡爬出了木窗,下去時甚至還踉蹌了一下。宿源歡此時到?jīng)]再多話,伸手一抓沉默肩膀,快速離開。沉默離開后,凜暮松開按在白袍人胸膛的手,后背靠回座椅,掏出手帕使勁擦拭著碰觸過白袍人的手掌,語帶寒霜:“不過是生死蠱的殘次品罷了?!?/br>第60章宿源歡扔下他后就走了,沉默自己慢慢走回了窺極殿。晚膳的時候,沉默第一次有了沒有食欲的情況,可他仍舊一口一口,逼迫自己吃完飯。隨后,他獨自一人上了占星臺。他心中惦念的,腦海中想的,無一不是凜暮,偶爾思緒一轉(zhuǎn),又想到那個白袍人。想到凜暮時,他胸口溫暖微酸,想到那白袍人時,他只覺得胸口脹痛難耐。看著滿天繁星,他干脆運算起了一直不得其門而入的占星術(shù)。卻不想這一次,在他的眼中,終于看到了另一個隱藏在巨大星幕之后的北斗七星、南斗六星的星軌。他心中突然酸澀的想到,這是不是就是現(xiàn)代時偶爾在電視上聽到的,情感失意,事業(yè)得意?大概算卦、推演,也算是他的一個事業(yè)了,不進行就會死的事業(yè)。這一次,在仔細觀察了星幕之后,他發(fā)現(xiàn),他曾經(jīng)做過的一個關于星辰黯淡的夢,或許不僅僅是夢。只見天上繁星映襯在沉默眼中,宛如一個微縮的小小世界,里面的星空卻與天上的所有不同。沉默眼中的星空中,北斗七星第二、第三、第七星宿暗淡閃爍,只余下一點微光,唯有第一、第四、第五、第六星宿還在閃爍明亮,但它們的亮度也不相同,第一星宿已經(jīng)開始閃爍,似乎有變暗的趨勢。而南斗六星,除了明亮的第二星宿,其余全部黯淡下去。這與他夢中的景象又不同,只是月余的時間,南斗六星就有四顆星宿黯淡下去。到底是什么引起了這些星宿的變化?腦中靈光一閃,沉默突然想到了算卦系統(tǒng)不斷重復過的星宿代表。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分別主人世間的七情六欲,這些星宿的黯淡是否與七情六欲有關?第二日。那被蟲子吃空內(nèi)臟的人的身份終于查出來了,是沉默曾經(jīng)見過甚至談過話的人,景興寧。他本已經(jīng)淡忘了景興寧這個人,卻不想這個時候被告知那死狀凄慘的人竟然是景興寧。當初景伯中死亡,景家沒落,沉默查案回來就得知景家全部葬身火海,而景興寧消失。卻不想景興寧卻被人劫持了去,被弄成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丟到了窺極殿。是為了挑釁?挑釁他嗎?沉默左思右想最終將傷害、折磨景興寧的人定在了那個至今未出現(xiàn)的黑衣人身上。他們到現(xiàn)在都沒有直接面對過這個黑衣人,只從榆溪城滅城一事上隱約窺見了他的目的,似乎是為了煉制那種傳說中能令人死而復生的蠱蟲——生死蠱。似乎宿源歡對這種蠱頗有微詞,景興寧也是,水生也是,宿源歡都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厭惡,甚至是最后出手殺了他們,哪怕他理由合理,如今想來,也處處透漏著怪異。并且宿源歡的記憶有問題,他似乎不記得一些事情。當天午時,沉默坐不住,他又去了一次光燼殿。照舊被幾名侍衛(wèi)攔在了外面,這一次沒有宿源歡帶著他,他便是如何也進去不得。他心中惶惶,站在光燼殿外看著那緊閉的巍峨殿門,只覺得頭腦發(fā)昏。最終他渾渾噩噩的往外走,卻是來到了千機殿。千機殿似乎許久不曾來人,他的主人仿佛已經(jīng)忘記自己還有一個身份,一個叫做凜暮的身份,一個和沉默第一次相遇時的身份。沉默坐在桌案邊,伸手拿出豪素,看著豪素筆尖一點漆黑墨色,手漸漸握緊。隨后他猛地站了起來,翻來一盒墨,沾了水細細研磨,等墨研好了,他用豪素沾了墨水,開始一筆一劃的認真寫著:天不老,情難絕,惟愿此生長相思?這次他在最末尾寫了一個問號,他到底不是個古人,沒有滿肚子的文采,就是這句狗屁不通的情詩也是他想了許久才寫出來的。如今他便再次寫這一封信,想要送到凜暮面前,想要問他,可是此心有變。他拿著信,就像拿著自己一顆炙熱的心,去而復返,再次來到了光燼殿殿門前。門口的侍衛(wèi)看到他露出無奈的神情,那神情里甚至摻雜了些許憐憫,他們已經(jīng)自動自發(fā)的在腦海中補充了各種大戲與前因后果。沉默顧不得其他,他站在門口,進不去,只能等。午時的太陽毒辣的很,此時天漸漸熱了,他站久了便覺得頭眼昏花,額頭的汗水也慢慢流了下來。殿門輕開了一條縫隙,正有人從內(nèi)里偷偷的往外窺視,他站的角度很好,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見他,正是那個白袍人,只見他五官明艷,一臉的肆意張揚,門外的光線露出一條縫隙照在他的臉上,面無表情。沉默固執(zhí)的站在門外,等到午時過了,日頭不再那么毒辣了,他才好受一些,但也覺得雙腿發(fā)軟,開始晃蕩。好在終于叫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只聽他高聲叫道:“聞璞!”本目不斜視路過的黑衣侍衛(wèi)這才轉(zhuǎn)身,一眼就看到了嘴唇慘白、額頭汗水涔涔的沉默,他想到了光燼殿如今的情形,再看到沉默如此,心中便已經(jīng)猜測出了一二。沒人比他更清楚的看到這兩個人是如何互相折磨著、糾纏著,最終緊緊的扭在一起。他想到殿內(nèi)那個曾跟他說過退位的人,若是見到了這樣的沉默,黑眸中又該閃過怎樣的不舍與心疼。他走到了沉默面前,沉默抬頭看他,將手里一直小心翼翼捏著的書信遞給他,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