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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睡前沉默并不在凜暮懷里,睡著后也會自動自發(fā)的摸到凜暮,然后貼上去。大夫是第二天快午時才到的,這里遠(yuǎn)離九重,叫正罡閣的御用大夫來顯然不現(xiàn)實(shí),但好在來的這一位也是當(dāng)?shù)仡H有名望的老大夫。沉默靠在凜暮旁邊,伸出手腕任那大夫把脈。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這兩日便是時時刻刻都不想離開凜暮,凜暮只要離開他視線超過半個時辰,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心里酸澀的要命,這情形,簡直與幾年前的凜暮有過之無不及。老大夫年事已高,一頭花白的頭發(fā),胡子也是蓄了一大把,白花花的擋著半張臉,他一手按在沉默的脈搏上,一手不停的捋著自己胡子,眉頭緊皺,似是遇到什么難題。沉默見此,心里又酸澀起來,他不會是身體上出了什么大毛病吧?以前他擔(dān)心自己的命是算卦系統(tǒng)給的,時時刻刻都怕壽時不夠。如今這個不用擔(dān)心了,他再出了什么毛病……到時凜暮可怎么辦。凜暮安撫的輕吻沉默的額角,這時大夫終于出聲了,他先是遲疑的上上下下把沉默看了個遍,才問道:“這孩子……是個男娃吧?”沉默一愣,他長得像女人嗎?凜暮瞇了瞇眼睛,心中有些猜測越來越肯定,“是男人,大夫,你看出了什么,盡管說就是?!?/br>大夫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慢吞吞的說道:“這男……他應(yīng)當(dāng)是有了身孕,三個月了,所以這些日子孕期反應(yīng)很大,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沉默忍不住捏緊了凜暮的手臂,失聲叫道:“我是男人啊!”大夫也很懷疑,“老夫行醫(yī)數(shù)十年,絕無可能出錯……男人懷有身孕,的確聞所未聞。”凜暮突然輕笑一聲,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了老大夫。沉默瞟了一眼,數(shù)目可不小。老大夫也是第一次見出手如此闊綽之人,“這……不妥吧?”凜暮將銀票放在桌上,說道:“大夫,在下有一事想要麻煩你。”老大夫看了眼桌上的銀票,點(diǎn)點(diǎn)頭,“你說就是?!?/br>凜暮繼續(xù)說道:“我希望大夫能留在山上,直到……我內(nèi)人生產(chǎn)?!?/br>老大夫一聽是這種事,眉眼間便笑出了一臉老褶,“小事一樁,這山里清凈,老夫見你們這環(huán)境也是頂好,小住幾月,算是老夫得利了?!?/br>給老大夫安排了一間小屋,凜暮立刻回到臥房看沉默,沉默仍舊呆呆的坐著似乎有點(diǎn)不敢置信,手里捏著的腌梅子都溫?zé)峋d軟了,也忘了吃。凜暮坐到沉默身邊,握著他的手腕,低頭把腌梅子和沉默的手指一起含進(jìn)口中,末了還是忍不住皺了眉。這梅子……實(shí)在是太酸了。沉默這才臉紅的縮回手,一手遲疑的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似乎是不敢置信,“這里……怎么可能會有孩子?”凜暮將頭埋進(jìn)沉默的脖頸,大概是因?yàn)橛辛松碓械年P(guān)系,沉默身上開始散發(fā)出一股奇異的味道,像是奶味又不太像,很吸引人。他雙手環(huán)著沉默,手掌壓著沉默的手搭在他的肚子上,輕聲說道:“夫人天賦異稟,為夫甚是欣慰?!?/br>凜暮從來沒有稱呼過沉默為夫人,畢竟沉默還是個男人,兩人時常都是直呼其名,只不過在床笫之間,沉默偶爾被凜暮壓著叫過許多聲的暮哥哥也就罷了。如今這一句簡簡單單的“夫人”,就讓沉默臉頰緋紅,身體發(fā)熱。“什么夫人啊……”凜暮伸手抬了抬他的身體,“你不是夫人,那誰是?更何況,你如今踹了我的崽子。”沉默沒想到凜暮把懷孕形容的如此……如此粗俗……只覺得身體的熱度逐漸攀升。“想吃嗎?”凜暮突然問道。沉默一愣,“吃什么?”凜暮拱著沉默往上,“你說呢?”沉默面紅耳赤,企圖爬出凜暮的懷抱,卻又被他給按了下去,“別……別,我肚子里……肚子里……”剩下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凜暮調(diào)笑他:“怕什么,我問過了,大夫說了沒事,甚至……還能強(qiáng)身健體?!?/br>沉默拗不過他,最終被壓到在紅賬內(nèi)。因?yàn)閯C暮這么一鬧,沉默發(fā)現(xiàn)自己以男人的身份懷有身孕時的驚異,也很快消散了。可能是因?yàn)槌聊降资莻€男人,孕期反應(yīng)雖然強(qiáng)烈,但是腹部卻是不顯懷。等終于熬過了艱難的吃什么吐什么的階段,沉默的食量便大了起來,平時能吃下凜暮飯量的兩倍還多。身體也圓潤了起來,前些日子還尖尖的下巴也不見了。凜暮見他愛吃,便日日變著花樣的做著各種吃食給他,這就讓沉默想起了曾經(jīng)在窺極殿,總是偷偷給他帶悅竹樓吃食的凜暮,如今凜暮已經(jīng)不再是帝君,也不再是千機(jī)殿殿主,而悅竹樓也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但好在,凜暮還在他沉默身邊,這就夠了。大夫說過,懷孕期間,多慮憂思是常見的,沉默因此也每日放任自己瞎想,卻也并沒往什么壞處想。六個月的時候,沉默的肚子突然如同吹氣般大了起來,夜里,沉默側(cè)著躺也不舒服,正著躺也不舒服,凜暮便伸出手腳來給他壓著,往往第二日天亮,凜暮的手腳都會充血麻癢。這時沉默就會紅著眼睛給他按壓舒緩,凜暮就無所謂的笑著,“如今想來,我少了一條腿倒是好事,免得在床上擠你?!?/br>沉默聽了眼淚立刻就在眼里打轉(zhuǎn)了,懷孕幾月了,他怕是要把這一生的眼淚都流光了。凜暮見此,輕聲嘆氣,低頭將他的淚水舔凈,“等這崽子生了,你便是再也不要哭了?!?/br>沉默捏了捏凜暮的手臂,點(diǎn)點(diǎn)頭。凜暮照顧沉默照顧的十分周全,就連暫時住在山上的老大夫也嘆為觀止,雖說兩個男人在一起,一個還懷了身孕已經(jīng)讓他大開眼界,但見了這兩人的恩愛程度,老大夫反而釋然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人家過的幸福美滿,又關(guān)得旁人什么事呢。沉默這一揣崽子,就揣了足足十個月。到最后,肚子大的像個藤球,在前面頂著,沉默低頭都看不到自己的腳。冬天里,沉默一直窩在屋里,很少出去走動,每每總是凜暮哄著求著,才肯動一動。直到來年開春,雪漸漸的化了,樹木抽出了新芽,沉默便要生了。那一日一如往常,沉默吃了午飯便睡下了,睡到一半只覺得腹部陣痛緊縮,而一直守在沉默身旁的凜暮立刻發(fā)現(xiàn)了,他去叫了老大夫,老大夫過來一看,就說道:“要生了?!?/br>隨后便把凜暮趕了出去,凜暮不愿,被老大夫一瞪,還是出去了。他只能站在門外,假腿沒帶,手杖也落在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