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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瘸著條腿靠在廊柱邊上。漸漸又覺得煩躁,便單腿蹦了起來。屋內(nèi)時不時傳來沉默壓抑的喊叫,喊的不是疼,也不是別的,而是“凜暮”,一聲疊著一聲的“凜暮”,喊得凜暮心碎,他心想,等這孩子出生,一定要揍他一頓才好。終于,天色暗下去時,屋內(nèi)突然傳來了一陣嘹。亮的哭喊聲,經(jīng)過了一個下午的奮戰(zhàn),這孩子總算是生了出來。凜暮立刻就顧不得大夫的叮囑,推門進去了。沉默一身汗水的躺在床上,視線里全是白光,他沒想到生孩子的痛不比他曾入神前皇后感受到的斷手斷腳的痛輕,整個人仿佛死了一次般。正在這時,一團白光里,他就看到了單腿蹦進來的凜暮。凜暮雖已經(jīng)從帝君退位,可他到底是有他的風(fēng)骨的,像如今這般不顧形象的用一條腿蹦來蹦去,沉默從沒見過,身下明明還痛著,他卻忍不住笑了出來。見到沉默笑,凜暮就紅了眼眶。他這一生只哭過一次,因為沉默。而第二次,還是因為沉默。他看著沉默臉色蒼白,一身汗水如同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見到他居然還立刻笑了出來,只覺的心臟跳動加快,只想著,此生得沉默相陪,不算虛度。怕是凜暮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沉默笑是因為見到他狼狽的單腿蹦,這也算是一個美好的意外吧。而那個干嚎的孩子被老大夫抱著,剛出生的孩子皮膚皺巴巴的聚在一起,渾身都紅通通的,像個丑陋的無毛猴子,他可能是察覺出了沒人理他,干嚎也就停了,小嘴撇了撇,似乎在哀嘆他的兩個爹爹不疼愛他。小小的新生兒永遠也想不到,在他記事以后的第一個生辰,他父親就打了他的屁股,原因是他的出生讓他的爹爹疼了。凜暮坐在床邊,毫不在乎這一床的臟亂,將沉默抱進懷里,哄著,“疼不疼?難不難受?”沉默搖了搖頭,終于想起了他剛生了個崽子出來,向老大夫伸手。老大夫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抱著孩子過去,給兩人看了看。這一看,凜暮立刻皺了長眉,沉默卻笑了,說:“像你,是個男孩?!?/br>凜暮不置可否,心下卻覺得這孩子太丑,斷然不會像他。沉默伸手小心翼翼的接過這個包在襁褓里的新生兒,多么神奇,這是從他的肚子里生出來的,從他一個男人的肚子里,生出來的帶著他和凜暮血脈的孩子。沉默抱著孩子,凜暮就小心翼翼的把兩人一起抱在懷里,此時再去看那皺巴巴紅通通的小臉,就覺得順眼多了。卻不想這孩子黑溜溜的眼睛,沖著凜暮就翻了個白眼。凜暮緊皺眉頭,抱緊沉默,“他瞪我?!?/br>沉默抬起頭,用額頭頂了頂凜暮的下巴,“剛出生的孩子,怎么會瞪人呢,你多慮了?!?/br>最終,孩子出生,老大夫也下了山,下山時,他還十分不舍,這將近一年的日子里,住在山里,遠離了塵世的喧囂,頗有些怡然自得,他不禁想著,他是不是也該學(xué)著這一對公鴛鴦,找處山頭住一住。但最后想想也就作罷了,那二人一看身份就不簡單,不然怎么建得起那么奢華的院落,內(nèi)里又是溫泉又是夜明珠,冬日里甚至還有地龍。他一個老頭子若是真的住到了山頭上,恐怕就真的是粗野生活了。取名兒的時候,沉默犯了難,他堅定孩子應(yīng)當跟著凜暮姓,姓趙。可凜暮卻覺得孩子應(yīng)該姓沈,“我生于皇室,親緣單薄,手下更是沾染了不少兄弟血親的鮮血,除了娘親,兄弟們各個恨不得我去死,趙姓并不是什么榮譽,還是姓沈,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希望他姓沈。”凜暮如此說道,沉默便也妥協(xié)了,說到底,跟誰姓都行,反正是他們兩個的孩子,姓什么又能如何呢。名字是凜暮起的,叫沈暮辰,取凜暮的一個字和他曾經(jīng)給沉默取的字“炎辰”中的一個辰字,算是兩個人的一個結(jié)合。自此,兩人算是在這山頭院落內(nèi)長住了下來,本來一開始并沒打算就此定居,卻因一個意外的孩子而留了下來。起初,照顧沉默和孩子的事宜,幾乎全部落到了凜暮頭上,孩子剛出生的那段時間,凜暮幾乎日日睡不了幾個時辰,眼底發(fā)黑,沉默看在眼里,心里疼惜,凜暮卻不肯讓他下床。其實他到底與女人不同,并沒有月子一事,但凜暮堅持,仍舊讓他在床上足足躺滿了一月。一月后,有沉默一起幫忙,兩個人照顧起來,就輕松起來。山中歲月過的很快,晃眼間,五年就過去了。已經(jīng)五歲的沈暮辰是個皮孩子,長相到底如同沉默所說,隨了凜暮,一臉的桃花相,不知以后要讓多少姑娘碎了芳心。但沈暮辰的性格卻不知像了誰,皮的很,上樹掏鳥,下河摸魚,樣樣精通。這一日,小院內(nèi)靜悄悄的,出去瘋玩了一天的沈暮辰拎著一只野兔進來了,他一張小臉臟污,神情卻很興奮,進了院門,轉(zhuǎn)了幾圈,見沒人,眼珠子一轉(zhuǎn),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拎著手里的野兔,那野兔還是活的,被他拎在手里,時不時的要蹬蹬腿。等悄悄進了沉默和凜暮的院落,便聽到了壓抑的喘息。那喘息一聲疊著一聲,隱隱還能聽到幾不可聞的嗚咽。沈暮辰似乎對此非常熟悉,只見他熟練的摸到窗戶下,將手里的野兔順著半開的木窗猛的扔了進去。內(nèi)里的聲響立刻就停了,隨后便響起了一聲怒吼,“沈暮辰!”沈暮辰立刻拔腿就跑,邊跑邊喊,“父親羞羞!爹爹羞羞!大白天的干那事!教壞小孩子!”沒跑出幾步,就見屋門被打開,只凌亂披了外袍的凜暮一手拎著兔耳朵,一手拎著根戒板,單腿蹦了出來。沈暮辰一見父親沒帶假腿,當下囂張的沖凜暮拍了拍屁股,還不待得意太久,就被凜暮輕功追上,拎著衣領(lǐng)扔進了屋里。屋里,沉默已經(jīng)穿好衣服坐在了床邊,屋內(nèi)只余些曖昧的味道。沈暮辰被凜暮扔到了沉默面前,不得不跪在了沉默面前,手里是被凜暮扔過來的受驚的兔子,那兔子似乎被嚇到了,顫顫驚驚的窩在沈暮辰的懷里不敢動彈了。凜暮握著戒板,沉聲訓(xùn)斥:“沈暮辰,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br>沈暮辰低下了頭,不敢吱聲,他父親向來嚴格,但只要爹爹在,他就相信父親最后也不會拿他怎么辦,所以到是有些有恃無恐。凜暮知道沉默向來向著這皮猴,訓(xùn)斥前便忍不住叮囑沉默:“你此次不要多管?!?/br>他以為沉默并不會聽他的,會如同以前一樣,為沈暮辰求情。誰想到這次,沉默理了理衣襟,輕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