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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聲謝了,”鐘島點點頭,隨即又道,“但我也不是求著你幫我?!闭f完披上外套走出了后臺。酒吧里等著聽歌的人甫一見到一張生面孔,剛開始還在抱怨“這小子誰???”當(dāng)鐘島開始演唱,不到四個小節(jié)后所有質(zhì)疑都平息了。第一首歌是一位外國客人點的,Thesmoker的,那么巧隋輕馳曾經(jīng)也唱過這首歌,傅錯忍不住就要在腦中對比,鐘島剛開始唱時還有些放不開,進(jìn)入副歌前的小爆發(fā)卻讓他一下就放松下來,將臺下眾人帶入了屬于他的節(jié)奏中。他的臺風(fēng)和隋輕馳是不同的,享受演唱的方式也是不同的,鐘島沉浸在自己的歌聲中,全身心沉浸于音樂,反而隋輕馳的演繹并非自戀或孤芳自賞型的,他是給予型的,更善于表達(dá),傅錯一時也分不出到底哪種更好。但是他知道鐘島非常的好。一晚上客人們一首一首地點,傅錯也得以全方位考察鐘島的能力,長板和短板,他唱歌的路子是比較野,就連這一點都很像隋輕馳,隋輕馳剛開始在西風(fēng)當(dāng)主唱時,唱這首Closer,有些段落竟然唱出了一種念白感,居然還意外的好聽,他念的方式不同于說唱,有那么一點兒捉摸不定的韻律在,慵懶隨性但又狂放優(yōu)美,臺下的歌迷一下就炸了。下來后他問他怎么改唱法了,隋輕馳說剛剛喉嚨有點卡。只是喉嚨有點卡而已……那個時候的隋輕馳甚至不知道這樣的即興,代表著多大的天賦。鐘島的音色比起隋輕馳來更單薄一點,但音域上似乎并不輸給隋輕馳,光這一點就很了得了,隋輕馳是可以原key唱女歌手的歌也毫不費力的那種天才,鐘島現(xiàn)在的高音和轉(zhuǎn)音雖然沒有隋輕馳自然,但這些只需要通過訓(xùn)練就可以改善。他最大的短板,是表現(xiàn)力。這是純天才的部分,誰也教不了,如果只要通過訓(xùn)練,誰都可以像隋輕馳那樣去表達(dá)一首歌,那隋輕馳就不會是天王了。“你吉他彈得真不錯?!?/br>那天的演出結(jié)束后,鐘島對他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他甚至從這小子眼里看到了一點拼命壓抑的崇拜,也是好笑。“馬馬虎虎吧?!彼硨χ妽u,裝作不在意地說。“太謙虛就是虛偽了?!辩妽u撇嘴。“這樣啊。”傅錯背起吉他。“你不是說要指導(dǎo)我嗎?”鐘島問。“唱歌不是我的專長,”傅錯說,“你唱的比我好,”他挎著吉他包想了想,“非要我提意見的話,你的歌聽著很舒服,但是不夠有感染力。”鐘島皺眉:“感染力怎么練?”傅錯聳肩:“不知道,這東西很玄,寫一篇論文都說不清楚,你以后常來我這兒唱唱吧,客人們?nèi)绻c歌,一定都是帶著某種情感上的期許的,你可以觀察一下聽你歌的人的反應(yīng),什么時候能把他們唱哭了,也就無師自通了,當(dāng)然了,點歌的前也會照常結(jié)給你。”鐘島思忖著點了點頭,說:“好?!?/br>兩個人一起離開酒吧,回去的路上鐘島忽然問:“你們以前組樂隊的時候,主唱的唱功好嗎?”傅錯不太想回答,隨口敷衍:“我們有過幾個主唱,你問哪個啊?”鐘島在后面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人不是耍流氓嗎,我又沒聽過,就說:“你覺得唱最好的那個?!?/br>傅錯沉默了一會兒,鐘島這小子比他想的還固執(zhí),與其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不如照實回答:“當(dāng)然好?!?/br>“你們現(xiàn)在沒聯(lián)系了?”“理念不合分道揚(yáng)鑣了。”鐘島遲疑了一會兒,有些在意地問:“我和他比起來差得遠(yuǎn)嗎?”傅錯想說別做夢了,你和他沒得比,但立刻又皺起眉頭,想我也范不著這么抬舉隋輕馳吧,而且鐘島大概是希望他能從中給出一點建議。“我們有過三個主唱,唱的最好的是最早的那個,”走在路燈下,四周都是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黑,有種隱秘的安全感,傅錯不知不覺就說了起來,“他唱歌能讓五大三粗的漢子都在臺下哭得像個小姑娘,我那時也很想知道他怎么做到的,起初猜也許和他的音色有關(guān),他的聲音并不是很清亮的那種……”今夜的月亮很亮,隋輕馳的聲音,有時會讓他想起月亮,若是純白無瑕,也許是很美,但那一定不是月亮,一定無法吸引人們長久的凝視和思念。它必須有陰影,必須有傷疤,這樣當(dāng)氣流擦過這些傷疤時,才會被擦出彎彎曲曲的火花。“有一個催淚的聲音,并不一定就真的能催人淚下,后來我又想,大概因為他音域?qū)拸V,音感很強(qiáng),唱歌對他來說就像說話呼吸一樣自然,一樣不費力,所以別的歌手還在想要怎么把這個高音唱上去,把這處轉(zhuǎn)音處理得自然時,他已經(jīng)根本不關(guān)心這些,他有更多時間去理解歌曲,理解歌詞。可是這樣一想就更奇怪,因為他好像壓根就沒有這個步驟,歌詞拿給他,他看過就唱了,還唱過意思都不懂的日語和法語歌,也能把人感動得一塌糊涂。這些其實都不是答案?!?/br>“那你找到答案了嗎?”鐘島問。傅錯搖了搖頭:“所以他是主唱,我只是吉他手?!?/br>他是巨星,而我是脫軌的衛(wèi)星。第四章“爺,你聽這個,……”保姆車上,隋輕馳閉著眼,前排的助理汪小鷗正熱情地給他念著網(wǎng)上不知哪個營銷號發(fā)的文章:“如果說藝天和盛年的半壁江山是LOTUS打下的,那隋輕馳一個人撐起的,遠(yuǎn)不止寰藝的半壁江山,他還憑一己之力……”汪小鷗念到這兒就卡住了,一旁的柳眉過去瞄了眼手機(jī)上的內(nèi)容,立刻給了汪小鷗警告的一瞥。汪小鷗轉(zhuǎn)頭偷瞄后排的隋輕馳,她的爺正歪著頭靠在椅背上,希望已經(jīng)睡著了……誰知隋輕馳忽然出聲:“我還憑一己之力怎樣?”胖胖的女助理忙埋頭在手機(jī)上劃拉,隋輕馳睜開眼坐起來,問:“找到一句好聽的沒啊?”汪小鷗放下手機(jī):“對不起,爺,我以為……”隋輕馳把手機(jī)拿了過來,汪小鷗根本不敢跟他搶,隋輕馳拿過手機(jī)掃了一眼,沒什么表情地關(guān)閉退出了:“網(wǎng)上只有教你怎么罵我的,不可能有教你怎么夸我的。”說著把手機(jī)扔還給了助理。汪小鷗見隋輕馳蹺著二郎腿,面色平靜地看著窗外,小心問:“爺,你不生氣???”“當(dāng)然生氣。”隋輕馳冷淡地說,右手大拇指摩挲著攥成拳的手指。汪小鷗什么都不敢說了,縫上嘴轉(zhuǎn)過了頭。隋輕馳今天來公司和策劃兼制作人吳天一起為新專輯選曲,聽了一上午小樣,對備選歌曲都不滿意,有的還沒聽幾個小節(jié)就讓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