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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息地走入,穿著淺色的大衣,戴著黑框鏡,站在云霧繚繞的大海旁,沒有人做參照也是鶴立雞群的。傅錯無端有點緊張,怕放映廳里的其他人注意到隋輕馳,他太惹眼了,那么壯麗的金門大橋也仿佛只是他身后的舞臺背景。沒等傅錯抬手,隋輕馳好像一眼就看到了他,低頭沿著臺階一步步走上來,從靠走道坐的一對情侶身前走過,傅錯看著他自黑暗中走來,來到他右邊的空位,彎腰坐下,落座時衣物發(fā)出的窸窣聲都令他心跳加速,像午夜的小花園走進一只豹子,靠在他身邊的那種危險和安心,又像有一座傾斜的天平,在他坐下的那一刻完美平衡了。銀幕上城市的天際線映在隋輕馳的平光眼鏡上,又在他轉(zhuǎn)頭看過來時消失了,露出好看得驚人的眼睛,傅錯心想你是一直等到電影開場后才進來的嗎?是真的在什么地方一直等著嗎?他認(rèn)識的那個隋輕馳沒有多少耐心,更害怕失去自由,現(xiàn)在他不但學(xué)會了耐心,連失去自由也不會抱怨了。雖然這就是成名的代價……他抬手握了握隋輕馳的手。隋輕馳又反手握住他的,側(cè)過臉沖他笑了笑,坐起來幾分,肩膀貼近他:“看電影吧,”他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你這樣看著我我就不想看電影了。”傅錯:“……”隋輕馳說完便回頭去看電影了,只是手還握在他的手上,這部電影有很多搖滾插曲,音樂響起的時候傅錯就感到隋輕馳的手指似有若無地摩挲著他的手背。也不需要多余的對話,或眼神的對視,這樣就表示他們在一起。電影講的是一群玩搖滾的年輕人,主角是男吉他手和女主唱,雖然性別不同,但搖滾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相通的,當(dāng)吉他手和女主唱在Livehouse背后的昏暗小巷里偷偷擁吻時,鏡頭在插曲中漸漸拉高,大銀幕中只剩一輪冷月灑落清輝,最后月亮也消失了,城市之上只剩幾顆孤單的星子。但這些平凡的星星會永遠倔強地閃亮,照著每一個平凡的人,這就是搖滾。在天堂般的合唱和電吉他的Solo中,傅錯看向身邊人,隋輕馳的輪廓也隨著消失的月光沒入夜色,隱秘而甜蜜的黑暗降臨,他們像兩只挨近彼此,抵靠住額頭的動物,默契地找到了彼此的嘴唇。傅錯感到隋輕馳的手扶在他的面頰上,指腹上的厚繭令他一陣心酸,隋輕馳現(xiàn)在也能彈得一手好吉他了,他不再需要為他伴奏了,這也許就是最好的安排。重新抱住這個人是怎樣的心情,傅錯心想,是一言難盡的圓滿,不顧一切的沉淪,還是幡然醒悟的后悔?他閉上眼,只想一直待在黑暗里,用力抱住這個人的身體,什么都不想去想。隋輕馳的大衣擠到或是碰到了中間那杯爆米花,紙杯倒向一側(cè),棉花一樣輕柔的爆米花從他們緊靠的腿和碰在一起的膝蓋上珍珠一樣灑落下去,他聽見隋輕馳踩碎了一顆,感到他的嘴角翹了翹。屏幕亮起的前一刻隋輕馳就退開了,傅錯看見他眼睛里帶著些狡黠,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摘下那副平光眼鏡的。然后這會兒又若無其事地把眼鏡戴上了。電影散場之前他們就提前離開了,因為等到散場后人就太多了,為了錯開散場的高峰,傅錯還特別留意了一下其他廳的放映結(jié)束時間,他們沒看到電影的結(jié)局,但搖滾樂隊的故事,最好的結(jié)局就是沒有結(jié)局。隋輕馳新買了一輛黑色沃爾沃SUV,這車很低調(diào),總算能暫時擺脫纏人的狗仔和私生,看完電影差不多六點了,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開出去不久,隋輕馳的手機就響了,他拿起手機掃了眼屏幕,原本輕松的表情頓時透出一絲晦暗。傅錯看見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反扣在掌心,小心滑進大衣的衣袋里。但鈴聲又響了起來。前面有些堵車,車輛一輛輛停滯下來,傅錯瞥了一眼緊皺著眉頭的隋輕馳,說:“不接嗎?”隋輕馳雙手按在方向盤上,看著前方閃爍的一串串尾燈,沒有做聲。車內(nèi)氣氛有些沉悶,傅錯降下一點車窗,窗外車水馬龍的噪音蓋過了鍥而不舍的手機鈴聲。“忘了拉進黑名單了。”隋輕馳忽然開口,冷著嗓子道,“沒事兒,回頭就拉?!?/br>他神色太冷峻了,傅錯直覺不對,就算要拉黑名單,現(xiàn)在車子就堵在半道,為什么不現(xiàn)在拉?他蹙眉道:“隋……”“你別管好嗎!”隋輕馳立刻沉聲打斷他。又來了……傅錯盯著隋輕馳陷入暴躁的側(cè)臉,這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二十七歲的隋輕馳和十六歲的隋輕馳根本沒什么差,還是會因為沖動做錯事,還是有那么多不愿意和他說的秘密,還是什么都想一個人搞定,偏偏他又搞不定。傅錯用眼角余光注意著隋輕馳極力保持平靜的側(cè)臉,他只在中央大廈上見過隋輕馳這樣暴躁地和人通話,如果沒猜錯,電話那頭應(yīng)該是同一個人。第七十七章車子還堵在路上,傅錯眺望著前方車流,尾燈們明明滅滅,而隋輕馳無疑是所有司機中最焦躁的一個,他胳膊支在車窗,手很用力地捏成拳頭,拇指和食指無意識地搓揉著,指頭的繭怕是要被他越磨越厚了,傅錯心想。前面小轎車的司機大概是新手,一直不停讓旁邊的車插進來,隋輕馳不耐煩地連摁了兩聲喇叭。傅錯瞥了他一眼,要是現(xiàn)在車?yán)镉袩?,他倒是非常愿意給隋輕馳一支。好不容易前面的車終于動了,旁邊卻突然擠上來一輛出租車,車頭已經(jīng)卡在了他們前面,隋輕馳本來就在氣頭上,根本不打算避讓,黑色沃爾沃的車頭直接抵了上去。傅錯沉聲道:“讓它插吧?!彼麑嵲谂滤遢p馳又整出個熱搜頭條。“……”“你是明星,”傅錯說,“他只是個朝九晚五討生活的出租車司機?!?/br>隋輕馳盯著擋風(fēng)玻璃后沉默著,車流往前移動了一截,又再移動了一截,隋輕馳沒有動,傅錯安心地看到那輛黃色出租車順利占據(jù)了前面的位置。并沒有安心多久,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來,隋輕馳煩躁不已地咬了下嘴唇,手正要伸進大衣兜里,卻被傅錯先了一步。他感到傅錯的手插進他右側(cè)的衣兜里,迅速按住傅錯的手,側(cè)頭警告般瞪著他。傅錯對他紙老虎的樣子根本無動于衷,盯著他道:“我?guī)湍憷??!?/br>隋輕馳眉心的皺紋更深了,車流往前挪動了一大截,旁邊的車輛陸續(xù)卡了進來,后面的車也在鳴笛,他們好像就這樣擱淺在河里了。“不用……”隋輕馳喉嚨扯了一下,“你放開,我想想怎么跟你說……”傅錯松開了手。一個小時后他們回到了公寓,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