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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媽呀,那個缺德做損的郵遞員,這造孽么這不是!” 他扶著哭得哆哆嗦嗦的苗老師,跟旁邊人解釋:“老苗家二兒子失蹤了一年了,他們村的說是出去跑運輸叫泥石流給壓底下了。你瞅瞅這信,寄件人名字就是老苗家那老二!” 一群人過來七手八腳地看信, 還有人掏了手帕給苗老師擦臉。這時候仔細看了才能看出來,前幾封信苗棟名字前頭都有個“代”字, 最后一封才是苗棟的名字。前幾封的收件人名字都是苗父,后面才是苗老師的大名。字跡也不大一樣。 民警給苗老師端了水杯過來, 這樣驟然驚喜的情況下,老人很容易一下子忽悠暈過去。他扶著苗老師:“苗老師,您喝口水順順氣!這事兒咱不還得回家告訴嬸子呢嘛?” “大家別圍著了,讓一讓,叫苗老師透透氣!” 又有人搬了椅子過來叫苗老師坐著,大家散開些看著苗老師不哆嗦了, 這才放心下來。 剛剛都有人掏兜里頭的速效救心丸了!這樣大驚大喜可不是鬧著玩的! 民警這時候想起來:“這可真是太巧了!這個偷信的事兒你們知道是誰報的案不?也是個姓苗的,叫……” 這案子當初報案就是他接的,這幾天做卷宗, 還看了一下當初報案人的名字,他回憶了一下:“叫苗鑫!” 剛剛下屯那人一拍大腿:“亥,這是苗老師家里頭小兒子!” 民警也驚著了,那天接報案的時候的場景越發(fā)回憶得清楚了:“我記得那天苗鑫還有倆人,一起押著個人販子叫什么劉老六來的,說是那劉老六拐了他二哥家的閨女。抱過來一大堆信……” 他也反應(yīng)過來了,苗老三嘴里頭的二哥,可不就是這個寄信回來卻被郵遞員撕了郵票準備燒掉的苗棟? 這也太巧了! “老苗家那個小孫女才聰明呢!叫那個人販子抱走了,自己偷偷把發(fā)卡丟了一路,這才把人引到了關(guān)人的地方,這信估摸著就是在那發(fā)現(xiàn)的!” 旁邊有個頭發(fā)都白得差不多了的老人說:“這都是苗老師積的德?。〔蝗徽颓沙蛇@樣?” 一群人都點頭!苗老師可是半個大明鎮(zhèn)都出名的好老師,他幫過的學生隨隨便便就能找出幾個來,就這里頭就有家里孩子被苗老師免費補過課的。 副所長在旁邊聽了半天,又聽見大家說了苗老師的事跡:“苗老師總在這坐著也不是個事兒,這件事是我們所里頭耽擱了,應(yīng)該早點把信件都發(fā)下去!” 他叫了旁邊的民警:“小孫,開所里的車,把苗老師送回去?!?/br> 苗老師這會兒已經(jīng)平靜許多了,他感謝了各位剛剛圍在他身邊安慰的老鄉(xiāng),又謝了民警和副所長,跟著小孫拿著信出門上了車。 他這會兒才鎮(zhèn)定下來,想拆信,又想著很快就回家了,到家跟老伴兒一起拆。 小孫看著副駕駛上頭苗老師緊張的樣子,有點擔心他再像是在派出所里頭一樣哭得哆嗦了,出聲跟他說話:“苗老師,您家是不是在榆樹溝村?我剛剛聽見了,一會兒就到!” 苗老師趕緊點點頭:“小同志,謝謝你了,哎呀用公家的車送我……” 他還沒坐過幾次小汽車呢。 剛剛在旁邊,小孫也跟著聽了半天,他敬佩這位做了一輩子民辦教師但是仍舊兢兢業(yè)業(yè)的老師:“苗老師,您說這話我可就受不起了!這事兒是我們所里頭發(fā)的慢了,不然你不早就收著信了?” 苗老師摩挲著信,像是摸著什么寶貝似的,手指尖微微顫抖著:“收到就好……收到就好……” “苗老師,您放心,好人一定有好報的!你看這事兒,你們家老三抓了人販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你們家老二的信,這不就是老天爺也在幫你們家嗎?” 苗老師想起來那天老伴兒給他學的那老和尚說的話,不是好運,而是善惡有報。他這會兒平靜許多了,嘆口氣:“是,老天有眼吶……老天有眼……” 派出所的車一路開到了榆樹溝村里頭,順著窄窄的煤渣路往里頭開。路上不少人都認出來了。 “咋派出所的車開過來了……是不是來抓人?。俊?/br> “警燈沒亮,抓啥人吶?” “這都到村里亮啥警燈?村里頭哪還有別的車啊,那不得把壞人嚇跑了?” 小賣部門口聚了一群人看戲,錢鐵柱也在里面。杜小翠這兩天腳斷了下不了地,天天折騰他,剛買的桃罐頭非說他聽錯了,叫過來換成山楂罐頭。 他看著警車進村,前幾天那種被嚇得魂不附體的感覺又回來了。 這是不是來抓他的! 在人群里頭,錢鐵柱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偷偷摸摸地回家,卻被人群中下一句話吸引住了。 “坐警車前頭的那個,不是苗老師嗎?” 錢鐵柱已經(jīng)聽不到人群中接下來到底說些什么了,他感覺滿腦子都是同一個聲音:苗老師領(lǐng)著警察來抓他了! 不行!他不能挨抓! 錢鐵柱拎著山楂罐頭從人群里頭擠出去,他沒往家里頭跑,而是一路往村子外頭跑過去。 苗老師沒注意到錢鐵柱跑了過去,小孫一路把他送回了家。下了車,苗老師跟小孫道了句謝謝,趕緊往屋里頭跑。 他得告訴老伴兒! 苗老師留著三七分的分頭,平??偸呛茏⒁庑蜗?,這會兒跑得劉海都飛起來了。趙香云在屋子里頭聽見發(fā)動機聲出來,就看見自家老頭子一路飛奔回來。 哈? 趙香云站在門口不敢置信地看見老頭子跑過來,臉上興奮得通紅,用力地揮舞著手里頭的一沓暗黃色信封。 “云云,咱家老二沒事兒!老二沒事兒!他的信!” 苗老二沒事兒?! 苗老師可是個當老師的,嗓門平時就不小,這會兒興奮地喊起來,整個院子甚至左鄰右舍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這會兒王秀琴還沒回來,可除了王秀琴之外,連老大兩口子都下班回來了。聽著苗老師的話,一群人都圍過來,堵在門口往趙香云手上看過去。 趙香云比苗老師心態(tài)好些,她是典型的偉大中國婦女,堅韌又能干,家里頭多少次窮得快過不下去了,都是這老太太扛過來的。 她手有點抖,眼睛有點花,還是站在門口把信拿遠了看。 是苗棟!是她兒子的信! 苗老大一把把信搶過來了:“進屋,都進屋看!” 外頭眼瞅著就天黑了,一群人涌進屋里頭,開了電燈,苗老大看了一眼:“四封信都是老二的,不過我瞅著……只有一月份這封是老二自個兒的筆跡?!?/br> 四封信上連郵票都是一模一樣的,看起來像是從同一板郵票上撕下來的,或許是因為這個才被郵差痛下毒手。 老大平常喜歡看點雜七雜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