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污，穿著的長裙上也有厚重的陰影。

“是她，”許蒲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說，“我們找到了。”

接下來許蒲專程去請那位朋友吃飯，答謝他幫忙。

他早就想好了說辭：“這個程馨是我一個meimei小時候家里的保姆，從小把她帶到大的，和她感情很深，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辭職了，聽說不久后就病死了。前幾天那小妮子夢到她家保姆，就非要吵著去給她家保姆掃墓?？蛇@人都死了這么多年，又音訊全無，上哪兒去找墓？趙辰，這次多虧了你幫忙，不然我非得被這小妮子鬧騰死不可?！?/br>
趙辰也沒有去深究年齡問題，笑著揶揄道：“你小子別蒙我，什么meimei？小情人還差不多。”

許蒲不置可否，他和這一票出身顯貴的朋友混跡久了，說幾句又不會少塊rou，反而更有可信度。

“還得麻煩你一件事。”

吃得差不多時，許蒲說，“詳細(xì)的檔案有沒有？人是對上了但到底葬在哪里，我也找不著啊?！?/br>
這次趙辰卻搖搖頭：“不是哥們兒不幫忙，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了，新錄的電子檔案只有基本信息，舊檔案在市政大樓里堆著，這塊不歸我管?！?/br>
“那有沒有什么別的辦法？”許蒲問。

趙辰拿著手機(jī)找了半天：“我認(rèn)識個朋友在管理舊檔案那塊工作，待會兒我聯(lián)系下他?？纯茨懿荒軒湍恪！彼駠u，“以前也沒見你小子交過什么女朋友，都說你不懂疼女人呢，這次這么積極，對這妞兒挺上心啊。”

許蒲笑著謝了，心里卻想上心你媽個頭，老子全是為了保命。

飯后趙辰立即給那邊撥了電話，那邊也很爽快，說是白天人多眼雜，叫許蒲如果有空現(xiàn)在就直接過來。許蒲當(dāng)然求之不得，他好歹一個人生活了些年頭，人情世故都拿捏得住點(diǎn)，當(dāng)然不會兩手空空直接上門。

送走趙辰，他就在酒店里買了一提紅酒，拎了一條軟中華，開車去市政那邊。

放舊檔案的地方其實(shí)不在市政大樓里，在旁邊的一個小機(jī)關(guān)。

晚上七八點(diǎn)，人基本都走了，只有三樓有間辦公室還亮著燈。門衛(wèi)說這是他們科長在加班。

許蒲琢磨著應(yīng)該就是趙辰那個朋友在等他。他給門衛(wèi)買了兩包煙，晃晃手里的酒說是上去找老朋友敘敘舊，門衛(wèi)也沒有懷疑，直接放他進(jìn)去了。

趙辰的朋友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戴著副金邊眼鏡，斯斯文文，十足的精英模樣，看著就是一副狡詐的面相。

他一見許蒲就客氣地和他握手，介紹說他叫文博文。許蒲見他比自己大幾歲，也客客氣氣地喊了聲文哥。

他把買來的酒和煙遞給文博文，對方卻連忙推辭：“小許太客氣了，多大點(diǎn)兒事兒！拿回去拿回去！”

許蒲一向不耐煩打這些虛情假意的官腔，但有求于人，只能忍了。

許蒲：“哪里哪里，勞煩文哥等我這么久，都是小弟該做的?！?/br>
兩人相互客套了幾來回，文博文把禮物收下了。

他熱情地帶許蒲下樓到檔案室：“小許你運(yùn)氣好，這幾年正在整修，舊檔案都要搬到新建的檔案樓里，那里都是電子眼安全口令監(jiān)控著，我可幫不上忙嘍。”

☆、第20章

許蒲好奇道：“建檔案樓？為什么不直接錄入電子檔案？”

文博文：“可能是舊檔案數(shù)量太多了，人手不夠吧?！?/br>
他擺擺手，“上頭的意思，我們也搞不清楚，照做就是了。”

檔案室建在地下，文博文遞了把手電筒給許蒲。許蒲隨便照了照，樓梯臺階上積了很厚的一層灰，兩側(cè)墻壁也是老式的，而且很久沒有粉刷，掉了很多白色的斑塊在地上，可以看出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樓道盡頭就是檔案室，一隔著道陳年的厚鐵門上，沒有掛鎖，只貼上了封條。

文博文小心翼翼地把封條揭下來放在一邊，把鐵門拉開一條縫，說：“小許你自己進(jìn)去找吧，我記得左手邊有目錄，我在外邊給你守著。”

許蒲擠進(jìn)門內(nèi)，鐵門年久失修，被氧化腐蝕得很嚴(yán)重，稍微一動就是哐哐哐的巨響。他舉起手電左右上下照了照，發(fā)現(xiàn)里面還是挺大的，數(shù)排一人半高的大書架，被手電的光線找到的地方塵土飛揚(yáng)。他在進(jìn)門處左手邊的木柜上方找到開關(guān)按開，本來只是想試一試，沒想到這么久燈管還沒有報廢，室內(nèi)充盈著昏黃的光線。

許蒲果然在柜子上翻到一本索引。他拍開書上的灰塵，立即被大量揚(yáng)起的灰嗆得咳嗽起來。

文博文在外面高聲問：“小許？你沒事吧！”

許蒲邊咳邊答：“我沒事！”一面聚精會神地翻書，他根據(jù)地區(qū)和姓名作索引，查到程馨的檔案在三排十一列。

那是一面很大的書架，程馨的檔案在其中顯得很不起眼，許蒲挨個找過去，書架上落下來的灰塵嗆得他不停地咳。

“哐啷”一聲，書架頂?shù)袅藗€什么東西下來，磕磕碰碰帶下來一堆資料，咚地一聲砸在地上。

許蒲只好蹲下來清理，他撿起一張紙，上面正好是程馨的家庭資料，寫著父母兄弟姐妹和家庭住址之類的，許蒲一目十行地掃過去，看到程馨有個jiejie叫程逸。

“……”許蒲仔細(xì)端詳照片上少女的臉，越來越覺得她像一個人。

是誰呢？許蒲搜腸括肚地在記憶中找重合點(diǎn)，這個眼睛，這個嘴巴，這個眉毛……和李微倒是有點(diǎn)像。

許蒲猛然意識到了什么，似乎有什么和記憶中某個節(jié)點(diǎn)重合了起來。他思緒飛速倒帶，回憶起中學(xué)時的一個下午，那時他在學(xué)生會工作，第一次遇到剛上高一的李微，她來參加學(xué)生會招新，就是許蒲給她做的面試。

她在家庭成員中母親那一欄寫的什么……？許蒲好像看到了多年前那個黃昏，吵吵嚷嚷的cao場，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黑白的表格，三菱的鉛字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十五歲的李微在母親姓名那一欄里，寫下了“程逸”。

思路如同被扯開了一個頭的毛線團(tuán)，好像找到了突破口，卻被亂七八糟地纏在一起怎么也理不清楚。

許蒲靠在書架上回想那天在醫(yī)院見到李微母親的樣子，她已經(jīng)快要五十歲了，卻保養(yǎng)得看起來很年輕。眉毛是典型的美人柳葉眉，鵝蛋臉，杏仁眼。他再看程馨，一樣的柳葉眉，一眼的鵝蛋臉，一樣的杏仁一樣的眼睛……吻合的名字，極其相似的容貌，許蒲深信不疑她們一定是姐妹。

如果程逸和程馨真的是兩姐妹，那她就是李微的小姨，兩人都出身自當(dāng)時的名門程家，程馨年紀(jì)輕輕被人謀害慘死，程家怎么會不替她申冤，反而找人封印住她的怨氣呢？

1993年，李民已經(jīng)和程逸結(jié)婚了，李微一歲。許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