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速報，以作為片尾曲，邀請的聲樂老師對歌曲進行逐一點評，對四人給予很高評價，江河則就糊團發(fā)表自己的見解，語氣稍帶重量：“沒有曝光度，意味著沒有人氣，沒有人氣，代表著沒有銷量。沒有銷量，公司也不愿意推你，男團或許還好，至少有女粉絲會專注某些小團體，女團競爭之激烈，許多人都是曇花一現(xiàn)。離開圈子的時候早就消磨了最好的時光?！?/br>
蘇喬沉著臉色點點頭，風輕云淡掠過一句：“比如我的女朋友?！?/br>
于斐猛地轉(zhuǎn)過眼，滿臉震驚：“什么？你真的有女朋友？網(wǎng)上那話不是假的嗎？”

蘇喬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針尖對麥芒：“怎么了？我出道三年了，月底就滿二十三了，準你搞CP，還不讓我有個初戀咋地？”

于斐一噎，氣急敗壞地轉(zhuǎn)過頭，向身邊的樂時尋求幫助，樂時照舊冷漠，天平向蘇喬傾斜，“戀愛自由，他說得對?！?/br>
江河長嘆一聲，拍拍蘇喬的后背：“在這個圈子里，戀愛自由就是偶像失格。你對粉絲們的回答是‘已經(jīng)分手’而不是‘從來沒有’，小喬，我有時候覺得你在這些問題上挺一根筋，不知道變通的?！?/br>
“那叫實話實說?！碧K喬哼了一聲，“早就淡圈成了素人，還被網(wǎng)友扒出來sao擾，這時候我再往人后背插一刀，說我‘從沒女友’，那是在消費她的感情經(jīng)歷，豈不是二次傷害？真的渣男難道不是我？”

江河連連搖頭，但又無從辯駁，車內(nèi)的氛圍一下低沉冷凝，早前關(guān)注實時排名的時候，蘇喬的排名仍舊在二十七八徘徊，楚湘東的抄襲風波于他而言兩敗俱傷，多數(shù)離開的粉絲再也經(jīng)不起起伏跌宕的折騰，紛紛換下家墻頭，又或者淡圈離去。

作為參賽者，為其他練習生拉票的行為是違規(guī)的，上一回蘇喬發(fā)博、江河點贊，就已經(jīng)收到了來自節(jié)目組的警告，那是在綜藝拍攝期間違規(guī)使用手機的信用扣分。樂時在車上沉默一陣，打開手機，向粉頭卷卷問了問蘇喬的情況。

“t那是絕對不行的！雖然知道樂樂你很喜歡組員們啦，但是四家站子的互幫互助也是有限度的，我們不能決定大家的選擇哈。不過也不是說蘇喬沒有機會，她們家站子和g家關(guān)系還是挺好的，目前有打算集資爆發(fā)投一波，據(jù)我所知，保底還是進前20的，不要太過擔心啦[愛你]早點睡喔！”

車停了，停在一家古樸簡約的建筑前。似乎是一處會所，車窗外是紅瓦白墻，飛檐翹角，一左一右兩只鎮(zhèn)門石獅，造型講究的宮燈分列四角，司機注視著導航，向后溫聲提醒道：“于斐先生，您約定的地點到了。”

于斐了然點頭，眼底卻禁不住地流露訝異神采。后座的練習生們更是面面相覷，于斐看看樂時，獨自一人下了車，車門合上，于斐朝車中人揮了揮手，由著門口制服挺括的保安接引進去。建筑很快遠去，樂時的手機一震，于斐給他發(fā)了條消息。

“不知道談到什么時候，早點睡。房卡我從前臺拿，別等?！?/br>
于斐走進宅院里，院中投著幾盞光線巧妙的射燈，將墻角院心的幾棵槐樹的影子，投在了素凈的白墻上，細膩地安謐地晃動。四角都有游廊，廊后開門設(shè)窗，每一個雕窗都是回紋樸質(zhì)的樣式。有人沙沙地行走在廊道上，只留寬松衣擺的背影，飄忽安靜如鬼。

肩膀突然被一拍，于斐嚇得一口氣沒有順上來，卻也不敢出聲打破這趨于詭魅的安靜，他回頭一看，是周望嶼站在他的身后，面帶微笑，朗朗話音劃破了一切夜游的、哀哀的靜謐，周望嶼溫聲說：“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br>
于斐開口，不由自主地放輕聲音：“這是哪里？”

“這里是3M的總部?！敝芡麕Z回答，“當然——在附近金融街上還有幾棟寫字樓，一般員工上班是往那兒溜達。這里更像是BOSS們喝茶聊天處理公務的地兒，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和你一個表情，甚至心里還想：哪家公司牌面這大？當皇帝來了這是?！?/br>
“你這話說得……”于斐聽著周望嶼京里京氣的玩笑，搖了搖頭，他知道周望嶼是有第一名的心氣在，沒想到那心氣會大到能在總公司門口隨意玩笑的地步，他們在院心的石桌前坐下，桌上擺著一副沒有下完的象棋。

盛夏時節(jié)，天氣悶熱，但槐樹底下卻十分涼爽。晴夜無云，抬眼能看見躲藏在樹影中幽幽發(fā)光的冷白月亮，彎如半片青白色的指甲。接引的保安如同人間蒸發(fā)，頓時就沒了影蹤，周望嶼看著那盤棋，懶洋洋地舉手走了幾步，棋盤與棋子發(fā)出清脆的啪啪聲音。

從正對院心的一扇門里，走出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來，一位大步流星，于斐認出那是當時在發(fā)布會上與他打過照面的男人，另一位則信步閑庭，手上突兀地拿著只紫砂茶壺。周望嶼的經(jīng)紀人替那個男人拉出凳子，注視著他坐下，自己這才坐下。

于斐原本想出于禮貌地站起身，周望嶼卻一下摁住了他的手臂。

經(jīng)紀人皺了皺眉：“望嶼。”

“于斐是我朋友。”周望嶼歪歪頭，頗有點兒威脅意味地眨眨眼，于斐從沒見過周望嶼私下里的樣子，鏡頭前溫文爾雅，甚至有點兒老氣橫秋的干部氣質(zhì)，在此時煙消云散，他的語氣隱約帶刺，模糊在夜色里的神情，散發(fā)一股陌生的冷意。

“沒事沒事，都是朋友！這年輕人啊就是這樣大大方方，不拘小節(jié)的。”那人阻止道，一盞夜燈不知從哪里盛上來，照亮了棋盤格的形貌，也照亮那個人的面龐，于斐一怔，那張臉是說不出的熟悉。中年男人看了眼棋盤，啊喲叫了聲，說：“臭棋。哪個家伙偷偷給我下的?！?/br>
周望嶼眉毛一挑：“我啊?！?/br>
“哦——那沒事兒?！蹦腥擞谑菙[了擺手，又正了正衣冠，他看向于斐，在燈光完全照亮他的臉的那一瞬間，于斐知道他究竟像誰了，男人的眉眼與周望嶼的，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氣質(zhì)更沉郁，渾身上下透著溫冷的氣質(zhì)。

“我姓周?！蹦腥苏f，向于斐遞來一張名片，又遞來一杯茶，“周海洋，是3M娛樂的總制作人。請你來也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就是想聊聊的事情——”他的尾音拖長，留給于斐點頭的時間，又像是自言自語，他說：“很火、很火的節(jié)目?！?/br>
“不過……顧琴飛一向是個自詡為伯樂的商人?！彼悠绞终?，翻翻覆覆地看了一陣，經(jīng)紀人從身邊向他遞過來一個平板電腦，他滑動幾下，將屏幕轉(zhuǎn)向于斐那邊，于斐一看，忽然愣住了。

平板電腦分了屏，左邊是公開的實時數(shù)據(jù)頁面，右邊是同樣隨著秒數(shù)不停變化的另一個實時數(shù)據(jù)頁，純黑的底色，如同股票指數(shù)一般上下顛簸的紅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