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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明,才顯出幾分內(nèi)里性情。“不是騙?”胡肆毫不在意他的失禮,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情義深重?你才認(rèn)識霽霄多久?你不了解他。我認(rèn)識他兩百多年了……”境主緩緩道:“初空無涯劍,萬古長春峰,他總是與永恒的東西過不去,比如天地,比如時間。這么自大的人,恐怕只會愛上自己的影子。哪里來得情深義重?”孟雪里聽他說霽霄自大,不由微惱,冷笑一聲:“不好意思,霽霄就是喜歡我。我原本是妖,妖最會蠱惑人心。他被我迷惑了,我倆蜜里調(diào)油,夜夜笙歌……道侶之間的事,不好說給外人聽?!?/br>胡肆眼中笑意愈濃,水波般蕩漾開來,孟雪里心生不妙預(yù)感。胡肆微微傾過身子,湊在他耳邊輕聲道:“看來霽霄沒告訴你,我乃風(fēng)月道高手。只看你一眼,就知你元陽仍在,未經(jīng)□□。”他話音未落,孟雪里面色驟變,猛然起身。作者有話要說: 看評論區(qū)有讀者問,師兄是好人還是壞人。每個人立場不同,很難用好壞界定~先不劇透啦孟雪里:來自處男的憤怒jpg.☆、第41章胡肆端起茶盞,向孟雪里示意。他抬手時,露出素色外袍下一段深紅里衣,襯著白皙手腕與修長五指,有種說不出的靡艷。孟雪里臉色紅了又白,卻不愿低頭,梗著脖子道:“那又如何?與你無關(guān)!”他很快平復(fù)心情:“我不為這些事而來?!畢捰辍⒕腼L(fēng)’到底是什么?如今在何處?”胡肆挑眉,悠悠道:“我也不知道呀,本來想叫你上來問問的。情深義重的霽霄沒給你?”孟雪里聞言,瞬間清醒,再無一絲羞憤。對方剛才放出劍尊遺物的消息,如今舉世皆知,自己下船之后,再說什么也不知道,誰會相信?胡肆今日所作所為,到底有何目的?他不信任胡肆,不會說出肖停云的特殊身份。孟雪里重新坐下,平靜道:“霽霄臨行前,確實說過,等他回來有禮物贈我…但他一去不回,東西當(dāng)然不在我這兒。境主與他相識二百多年,應(yīng)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遠(yuǎn)勝于我。境主仁慈慷慨,還請不吝賜教,為我指明方向?!?/br>“啪啪啪啪?!鼻宕嗟墓恼坡曉陟o室內(nèi)回響。胡肆撫掌道,“精彩,你還是這樣能屈能伸。可惜我不是師弟,不吃這套。我與霽霄,道不同。勸你別用對他的法子對付我?!?/br>孟雪里沉默不語。“道不同”不重要,重要的是隨之而來的結(jié)果。可以是‘不相為謀’,隔閡疏遠(yuǎn)。也可以是‘君子和而不同’,彼此尊重。都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怎么差距這么大呢。念及此處,孟雪里心生好奇:“哪里不同?”胡肆想了想“很多年前,我和霽霄小時候,在論法堂遭人排擠欺負(fù),師父看我們可憐,收我倆入門,卻不知道該如何教,因為我們都不喜歡守規(guī)矩。“霽霄不守規(guī)矩,他覺得那些規(guī)矩很壞,他想做制定規(guī)則的人,讓人間變得更好。但什么才是好,他以為的好,就真的是好嗎?我不喜歡守規(guī)矩,也不喜歡給別人定規(guī)矩,這兩個字令人厭煩,這人間令人疲憊。倒不如去天上,自成世界……”胡肆搖搖頭:“說這些做甚,你本來是妖,又聽不懂。”說罷他推開窗戶,下方空域,那些密密麻麻的飛行法器紋絲不動,仿佛被一股無形力量凝固在半空,形成一副氣勢恢宏的畫卷。胡肆說:“你們忙啊,不用管我——”話音穿過云層,如春雷滾滾,遠(yuǎn)遠(yuǎn)傳開。片刻后,依然沒有法器移動半分。胡肆嘆了口氣。‘啪’地一聲關(guān)上花窗。孟雪里道:“我已經(jīng)是人了,我做人三年,你卻依然對我心存偏見,不肯改觀,難道不是給自己‘定規(guī)矩’?”胡肆朗笑:“伶牙俐齒。你這牙口,比我家秋光還靈巧?!?/br>對方軟硬不吃,水火不侵,孟雪里壓著氣性,平靜道:“我是霽霄的合籍道侶。”怎能拿來與你房中姬妾相比。甚顯輕浮。“不用提醒,我知道!全天下都知道!”胡肆再次舉杯,“來,祝霽霄道侶秘境凱旋,早日得到劍尊遺物?!?/br>孟雪里一飲而盡,站起身:“境主今天邀我上船,沒有正事相談,只想說幾句閑話?”胡肆奇道:“茶余飯后,與弟妹閑話家常,最尋常不過的事,誰說不行?”……當(dāng)然沒人敢說不行。種種驚異、艷羨的目光中,孟雪里足踏紅蓮升空,又腳踩虹橋降落。旁人不敢明說胡肆的不是,又忍不住私下傳音議論,便說孟雪里張揚(yáng)。“他真是來參加大比的?這還有什么可比,直接將‘魁首’頒給他算了!何必擺出這種做派?”“他該不會是修了什么妖法,從前迷惑劍尊,現(xiàn)在迷惑境主?”與年輕弟子關(guān)注點不同,各門各派的長老們神色凝重。境主親至,霽霄遺物‘厭雨、倦風(fēng)’必然不凡,不知是什么神物?是否在孟雪里手中?總之境主說孟雪里知道,肯定不會有假。胡肆又說:“弟妹都回去了。你們還等什么?”從前的瀚海秘境大比,有霽霄站在云端俯瞰。雖一言不發(fā),但眾人知道他在那里,‘初空無涯’在那里,于是謹(jǐn)遵規(guī)定,不敢行差踏錯。如今世上有兩位圣人,好似日月同輝。明月湖深青泛黑的云船,就停在距離天湖朱紅寶船最遠(yuǎn)處的空域,像一位冷眼旁觀的看客,不滿眼前鬧劇。船上傳出一聲蒼老、悠遠(yuǎn)的聲音:“點玉符,進(jìn)秘境?!?/br>待兩位圣人陸續(xù)開口,大多數(shù)立場模糊,不愿輕易站隊的門派才行動起來。無數(shù)艘飛行法器徐徐降落。不多時,各派弟子們得到許可,云船中飛出道道遁光,向沙海俯沖。孟雪里還不會御劍,默默等寒山云船降落,心里罵了胡肆二百遍。他的隊友,重璧峰三位弟子陪他一同站在甲板上,擋住各種意味的探究視線。寒山云船速度快,趕在其他門派之前抵達(dá)。孟雪里放眼望去,陰沉青黑的天空下寸草不生,沙丘隨風(fēng)移動,視野盡頭,天空與地面一線交接,那道弧線泛著金橘色光芒,是落日最后的余暉。這片瀚海黃沙,終于顯露真容。眾人舉目四望,忽見北方天空一道流光,由遠(yuǎn)及近,長尾仿佛在燃燒。有人喊道:“你們看!”“大漠火流星嗎?”“不,是崔師兄的赤火劍,崔師兄到了!”孟雪里問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