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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依我說,咱們家繁繁年小,還不知事呢,能懂什么?鮮鮮靈靈枝頭新桃。還得我們這些熬得昏濁發(fā)黃的魚眼珠幫她搭搭手。這種事,從來沒有千日防賊的,防也防不住,只是,門啊窗啊的總要關(guān)關(guān)好。侄女婿這一上任,身邊總要伺侯的人,婆子啊、丫環(huán)啊、吃穿灑掃哪樣離得人?咱家先下手為強,先塞個十個八個的下人給他,寧可富余,也不要缺了,干吃飯不干活也不算是事。” 許氏聽得連連點頭。 于氏得意,又笑:“更別挑生得好,揀那些有年紀(jì)的、不周正的,眼小鼻大粗臉皮的,腰圓手糙死腦殼的。既是做活,就老實洗衣疊被去?!?/br> “弟妹說得甚是?!痹S氏又有點擔(dān)憂道,“這平頭正臉的也放一二個在身邊,不然客來來個粗婆子奉茶,好似有些不雅?!?/br> “唉喲!嫂嫂你這個丈母娘倒生這閑心?還顧及臉面?這不是擔(dān)心吊死鬼不死,棺材蓋不緊嗎?你女婿是去做官的,又不是請客吃飯,要什么好看的丫頭掙臉面?!?/br> “再說了,生得好的丫環(huán)算什么臉面?這要算臉面,衛(wèi)笠豈不是有一車的臉?嫂嫂看可有人給他好臉?” 許氏當(dāng)下心悅誠服,妯娌左右手上無事,叫了牙婆來,在于氏的堅持下,一口氣挑了小二十人歪瓜裂棗、膀大腰圓的粗婦婆子,歲最小的也有二十幾許,生得粗枝大葉、殺氣騰騰的,嗓門更是有如洪鐘,立侯府后花園吼上一聲,侯府大正門都能聽到。 牙婆興興頭地來,暈乎乎地去,從來富貴人家使人,都挑秀雅文氣的,若是有一二技藝,更是大佳。這衛(wèi)侯府也不知哪吃錯了藥,怎么專挑奇形怪狀的?也不像是買去守園子,問話時也問會不會疊衣煮茶的,似是伺侯人的…… 許氏買了人后,很是心虛,這幾個仆役實在是有些上不得臺面,至多也就在廚下管管柴火掃掃院子,伺侯一個貴公子的起居……許氏臉上都有些生臊。 . 樓家。 樓淮禮難掩心頭的怒火,他弟弟這是被人算計了。他是姬央的貼身親衛(wèi),又是外甥,對姬央還是有幾分了解,以姬央的心性,決不是任由臣子擺布算計的帝皇,樓淮祀的知州任命顯然也合姬央自己的心意。 但一碼歸一碼,姬央的任命是一回事,幾個朝臣的架柴撥火卻是另一回事。 “父親、母親,二郎的事不能這般算子,依我看這里不止一撥人架高梯?!敝卑褬腔挫胨蜕狭嗽贫?,一反手就抽梯子。這事實是令人憋屈,明面上還是他樓家占了便宜,少年知州,都可以寫進話本里到酒肆茶樓說書了,暗底才知里面的殺意,“齊家逃不離就有一份?!?/br> 樓長危不喜朝堂之的紛爭,卻非任人算計之輩,與姬明笙一道看了眼長子:“除卻齊家呢?” 樓淮禮暗道一聲慚愧,此事來得突然,樓家毫無防備,昨日還風(fēng)平浪靜,清早弟弟就讓人架在火堆上,一幫子人齊聲吶喊地添柴煽風(fēng)。他長揖一禮,摁下惱怒:“兒子斗膽,請阿爹阿娘將此事交予兒子摸查?!?/br> 姬明笙微一沉吟,道:“不好,此事你別沾手。你是你舅舅的帶刀親衛(wèi),再是親戚也是君臣。天子近臣,忌諱卷進這些糾葛之中。你在你舅舅身邊一日就做一日的孤臣,你的眼里心里應(yīng)當(dāng)只有天子一人?!?/br> 這話可謂掏心掏肺,樓淮禮心頭一暖,又道:“可是娘親,我與阿祀骨rou兄弟,如何切割?再避諱也不過掩耳盜鈴。” “再掩耳盜鈴,也得擺出姿態(tài)來?!奔黧系?。樓淮禮在姬央身邊只要不出什么大岔子,前程無憂。她笑著道,“你放心,你爹和娘親也不是隨人拿捏的的,他們既做了初一,就別怪樓家做十五?!?/br> 樓淮禮氣道:“阿爹阿娘,這次的事有許多蹊蹺處。” 樓長危輕嘆口氣:“你弟弟去棲州這事,十成里至少有七成是圣上的意思?!?/br> 姬明笙附和點頭。 樓淮禮斂容:“兒子知道這事是圣上許的,只是,兒子想了一夜也沒想明白圣上用意何在。阿祀實在歲小了些……” “君心非是你能揣測的?!睒情L危教訓(xùn)道。 姬明笙微微苦笑:“你外祖母以前就抱怨不知你舅舅的所思所想,便是我,縱與你舅舅素來親近,也不知他心底的打算。他這一步有如天外一筆,實在是出人意料。” 樓淮禮還是掛心弟弟的安危,他翻了棲州的卷宗,越翻越心驚,真如未開化之地:“朝中能人何其多,圣上竟指派了阿祀?!?/br> 樓長危道:“事成定局,多說無益,棲州之民多苦辛,我倒更擔(dān)憂阿祀在其位不謀其政,一味胡鬧。他一鬧騰,本就危矣的棲州雪上加霜,其罪非小?!?/br> 樓淮禮維護道:“阿祀雖跳突,卻不是添亂的性子。” 姬明笙眼看他父子爭辯上了,嘆道:“眼前的燃眉火倒不是去棲州,還是先cao心cao心阿祀的婚事吧。”她見他們父子二人齊齊看過來,雙雙都有些發(fā)愣,“阿祀狗一樣的脾氣,也不體貼,看中的、可心的非得捏手心里算完。他心許衛(wèi)家小娘子,焉肯一別三四年?定會完婚后攜她同行。” 樓長危直皺眉:“胡鬧,他一人身涉險地也就罷了,還要連累未過門的妻子不成?” 樓淮禮則道:“阿祀再緩行,隔兩個月也要動身了,如此倉促成婚,衛(wèi)家怕是不肯?!彼且恍钠艿?,深覺弟弟婚后攜妻去棲州未常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有親近之人就近照顧。 姬明笙也覺這是為難事,如他們這般人家,從議親到完婚,沒個一年半載的實在辦不成事。況且衛(wèi)家也不是什么肯將就的人家,兩個月能辦成什么事?吉日都不一定挑得出來。 不許吧,樓淮祀非得鬧個天翻地覆不可。 “娘親不如找衛(wèi)家坐下細談。”樓淮禮道。 姬明笙撫額:“這事實在過于失禮,難以啟齒。”衛(wèi)家千嬌百寵養(yǎng)大的女兒,禮不全儀不周匆忙出嫁,過后還要隨夫去千里之外的棲州……姬明笙真怕衛(wèi)詢跟他們掀桌,到時,勉強做了親,順帶還結(jié)個仇。 他們?nèi)以诎l(fā)愁,沒生心肺從宮中掃蕩了不少好處的樓淮祀溜溜達達地回到家中,見父母兄長正襟危坐,還當(dāng)又要教訓(xùn)自己,飛也似閃到樓淮禮背后,探出頭急道:“我剛從慎王府出來,半點錯都不曾犯,棲州知州我也不想干,是舅舅塞給我的,你們可不能把賬算到我頭上,于我也是無妄之災(zāi)?!?/br> 姬明笙白了一眼:“一聽這話便知是虛話,你定在宮中做了什么事。算了,哪個要問責(zé)你,不過是你做賊心虛?!?/br> 樓淮祀頓時放下心來,從懷中取出一沓禮單來,吹了口氣,道:“棲州知州雖不是什么好官,倒也不虧,等我再去外祖父,五舅舅還有師叔……” 樓長危狹長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