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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出干系。 太子仍是病歪歪的,以為要死了,又活了下來,以為要好轉(zhuǎn)了,他又倒了。儲位之爭更是朔風(fēng)夾霜雪。 再等得太子將死時,又傳言姬景元有意立皇太孫,傳得有鼻子有眼,有理有據(jù)。常言道空xue來風(fēng),未必?zé)o因,別說朝臣都在心中犯嘀咕,連皇長孫自己得蠢蠢意動,覺得自己有望尊位。 結(jié)果,太子病逝后,姬景元沒有越過兒子封孫子,太子之位落到了沉寂隱忍的姬央頭上。 皇長孫想不開,又聽了外家的挑唆,他二叔登基,他這個先太子之子,焉有活路?既無好下場,不如搏一搏,萬一成了呢?一干蠢貨逼宮哪能成事,皇長孫一系干凈利落地落了敗。 姬景元憶與太子之間的父子情,有意放長孫一馬。皇長孫卻是殺紅了眼,伏地痛哭懺悔,等得姬景元近身,躍起就捅了祖父一刀。 這一刀下去差點讓姬景元身魂俱滅,他只當(dāng)自己這回大限已至,將皇位讓渡給了姬央。 姬央一系好似大夢未醒,姬景元馬上帝皇,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一看就是長壽相,姬央就算被封儲君,少不得也要在太子位上熬年輪?;书L孫這天外飛仙似得一刀,差點捅死了祖父,還將自己二叔送上皇位,也不知皇長孫生不如死守皇陵時,心中是如何之悔恨。 姬景元中的一刀極為兇險,前朝后朝都已經(jīng)默默準(zhǔn)備棺槨了,陵寢這些年一直在修,差個收尾,此時也是日夜趕工,就防帝皇駕崩。 姬央冷心冷肺又心狠手辣,忍心送自己要死不死的嫡兄早點歸西,卻不忍心趁此良機順勢讓親爹歸天,獨坐一夜后,終是下令用心救治。 這一治,竟將姬景元給治好了,幽都幾日游后,將養(yǎng)將養(yǎng),姬景元又是身強體健、活蹦亂跳的一條好漢,大冷天,外頭飄著雪花,他還一身單衣傲雪舞□□。 姬景元這一好,姬央就有些尷尬,他登基本就倉促,偏姬景元又積威深重,死了也就罷,以姬央的手段總會將權(quán)慢慢收歸手中。偏偏姬景元又活了,冷眼一看,還是那種十年八載死不了的模樣。 姬景元初時還頗為感慨,自己這個兒子到底還是有良心的,這等節(jié)骨眼上選了爹,細想著實感動,自己既退了位,還是安生頤養(yǎng)天年吧。 只是,姬景元的感動薄弱得不堪一擊,他嫌姬央對老臣太過苛責(zé),行事不留余地。水至清,則無魚,人無完人,官途之中總有錯處,姬央倒好,半點情面不留,該抄家時就抄家、該殺頭時就殺頭。姬景元看著昔日舊臣,跪倒塵埃之中,長泣淚涕,不由也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自己這個天子如浪退去,一退如一滅啊。 一干老臣在姬央手底下混了一些時日,也念姬景元的好,做生不如做熟,新帝有些難捉摸,姬景元這個舊皇雖有些獨斷,到底知得底線在哪處,說話行事心里也有些底,不像姬央,渾不知七寸在哪處。 姬央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兩難的境地,心中也是郁氣橫生,不過,舉棋無悔。雖然親爹是個偏心鬼,舍不得讓他死,也只好忍了。 姬景元那混不吝的脾性,絕對是蹬鼻子上臉的,姬央退一步,他反抖上了。兒子帝皇心術(shù)未免過于強硬,自己這個當(dāng)?shù)纳俨坏靡右灾更c指點。 樓淮祀有時都覺得自己外祖父有事沒事就愛橫插一杠令人不堪煩。 群臣也是倒霉,以為找了個靠山回來,然,姬央?yún)s不是軟柿子,豈容他們拿捏,這下好,他們父子明爭暗斗,臣子夾在中間受氣。一件事,姬景元姬央父子各執(zhí)己見、互不相讓,折騰來折騰去,辦事的人累得飯不香睡不穩(wěn),絞盡腦汁方尋得二圣都勉強認同的法子。 這還不如猜摸姬央的心思呢,再難猜也不過多掉幾根發(fā),現(xiàn)下,一頭發(fā)都不夠掉的,再這樣下去,可以去借夫人的假髻塞在髻發(fā)中,不然,都插不牢發(fā)簪。 前朝偶爾如東西市,時不時的吵成一團,到底還算得平穩(wěn)。姬央嫡系卻如制肘了手腳,私下有些忿忿。 如梅萼清,上皇明君不假,到底年老已失銳氣,一心求穩(wěn)??蛇@天下,富庶之地飛花三月柳如煙,亭臺樓閣小池閑;困頓之地卻是城廓昏昏門墻頹頹,民饑裙短憂溫飽。姬景元是無心也無力治理這些地方的,這便如鶴膝風(fēng)等頑疾,濕冷之時發(fā)作發(fā)作,又不致命, 莫奈何之事。 姬央?yún)s是寒劍出鞘,可破長空,他不是碌碌無為之人,繼承了千里江山,守之,還望進之。 這才是梅萼清一心想要孝忠的君王。 棲州發(fā)現(xiàn)石脂于梅萼清是意外之喜,兩軍對壘,他盤算著節(jié)節(jié)擊退,緩緩圖之,怎料天降神兵利器。這……上天相助,不緊握手中,簡直是對不起上蒼的美意。 俞子離看梅萼清的臉色,笑道:“明府的后手怕是要現(xiàn)于人前?!?/br> 梅萼清苦笑,搖了搖頭:“本想明歲再施行,今年總要試過方知,不然心中總是沒底。眼下這狀況,少不得造個空中樓閣?;H??!?/br> 俞子離眼眸微斂,道:“不過,阿祀傳信與我們,可見是定了主意站在棲州這邊,也算有些長進,身為知州,不為棲州謀利,豈不讓人笑掉大牙?!?/br> 梅萼清哈哈一笑:“小知州雖有些胡鬧,卻不是糊涂的。” . 樓小知州正與衛(wèi)繁商議“鴻門宴”,衛(wèi)繁還拉上了衛(wèi)絮與湊數(shù)的衛(wèi)放。 “此次不是家宴,而是棲州知州的洗塵宴,自要過府衙的賬目。”樓淮祀一本正經(jīng),“基于府衙沒錢,這宴便簡陋些??幢P……這時節(jié)鮮果未熟,沒甚可擺盤?!?/br> 衛(wèi)放啃著林檎果,咬幾:“這不是鮮果?你存的甚好,顏色鮮亮,豐美多汁?!?/br> “再好那也是我與你meimei私庫中的,府衙有屁的林檎果?”樓淮祀道,府衙的灶間最多的就是蘿卜干與干筍條。 衛(wèi)繁撅著唇:“沒有看盤好似少了些什么?” 衛(wèi)絮道:“要不擺上一高盤的老姜?謂之江山如畫?!?/br> 樓淮祀一擊掌,笑道:“甚妙?!?/br> 衛(wèi)繁忙叫綠萼等記下。 樓淮祀再道:“冷碟干果的,民間的酥豆、蔫巴棗、棲州的甜腦兒各來一碟。” 衛(wèi)絮和衛(wèi)放齊聲問道:“甜腦兒是何物?” 能入口的衛(wèi)繁是知道的,笑道:“甜腦兒生得比蘆葦細矮,拔下最頂端的嫩莖,細嚼嚼有些甜味,村中不管男女老少口中閑慌,最喜嚼它們?!?/br> “便如甘蔗一般?”衛(wèi)絮問道。 衛(wèi)繁搖頭:“唔,不像,就小指粗細,幾無甜味,底下老莖與草無異?!?/br> 衛(wèi)放摸著后腦勺,與草無異,那不就是草?自己meimei與妹夫真是狗膽包天,請皇三子吃草。 衛(wèi)繁也心虛,道:“夫君,會不會太簡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