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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婆不得不板起臉,道:“小郎君不好拿祖宗頑笑,你們遠在外頭,雖是小祭,也不好這般嬉玩的。” 樓淮祀笑道:“我只想都是自家人,定不喜歡子孫疏遠,說笑才好,說笑才親近?!?/br> 衛(wèi)繁輕擰了樓淮祀一記,又把疊得幾個金錠給他:“哥哥燒。”聽聽院外有頑童燒竹子的噼啪聲,道,“大jiejie和阿兄在家不知道有沒有放炮仗,宮里的儺戲也差不離備下?!?/br> 樓淮祀則道:“也不知道舅兄和大jiejie有沒有把李不死和富家子弟騙了來,還得把師叔祖在書院的事給大jiejie們遞過去,好東風不用,不是自找罪受。” “過兩天就過年,卻哪個送信?”衛(wèi)繁蹙眉。將人支使出去,這個年得在路上過,一年苦辛就為年底團圓,他們反其道而行,有點不大厚道。 樓淮祀安慰道:“光光兄正要往家里遞信,我們借他的人使。” “宋通判怎這老晚才遞家書?”衛(wèi)繁吃驚。 樓淮祀笑道:“這也是個借東風的。師叔祖入了書院,光光兄知道后,就寫信將交好人家的子弟賺來棲州讀書?!毙l(wèi)放那邊如何不知曉,宋光這邊倒保底了一個。 衛(wèi)繁也有點擔憂,她不是擔心兄長騙不到人,她是怕兄長挨揍。 . 禹京,衛(wèi)放借了一處牡丹園大肆宴客,接了請?zhí)母鱾€紈绔子弟,把衛(wèi)放罵得狗血淋頭。衛(wèi)大傻子是不是魔怔了,大冬日的在牡丹園里宴課,無花無葉的,還得頂著呼呼北風,何其苦也。 消息靈通的小廝趕緊道:“小的聽說,衛(wèi)二郎請了快意樓的舞伎跳舞呢?!?/br> 紈绔子弟更回憤怒了:“飛天舞也好,胡旋舞也罷,便是踏個歌也得穿得清清涼涼,才跳得好看,穿得有如球,跳屁個舞。”哪個愿頂風看穿得里三層外三層的伎人跳舞,是看舞呢,還是看球滾。 小廝兒忙道:“郎君,哪有舞伎披著幾層厚衣跳舞,再冷的天,那也是身著飄飄舞衣。” “那也不得人意啊,凍得面皮青紫,有何看頭?” 小廝兒又道:“除了歌舞,還有佛舍利呢,這可是有佛旨在里頭的。” 紈绔來了點興趣。 小廝兒再道:“縱啥也沒有,也看個稀奇,聽說一根指頭化成玉,難得狠。” 紈绔嘴上又將衛(wèi)放罵了一通,哪里看不得佛舍利,非得擺在牡丹園里去。罵歸罵,去還是得去的,左右無事可做,大過年,家里生怕他們闖禍觸楣頭,看得也緊,害得他們渾身癢癢,去吹吹西北風,看美人瑟瑟發(fā)抖,再看看佛家法物,這不就又消遣了一日。 . 他們不情不愿,衛(wèi)放還有苦難言呢。 他回禹京后,醉生夢死幾日后,就被衛(wèi)絮耳提命令去辦事,家里上下都還幫著衛(wèi)絮,他都沒歇過勁來,就揣了信先去見青丘生,誰知撲了空,老人家外出游歷了。 衛(wèi)絮大為遺憾,無法,又在京中造勢說在棲州得了一卷古卷子,臨摹下一片帶回,廣邀有才之士釋解。 衛(wèi)放這個排頭兵,一連十多日都親自去送請?zhí)?,辛苦是辛苦,事卻辦得不錯,禹京肚里有幾兩墨水的都趕了來。一為好奇古卷,二來也好博個美名。 衛(wèi)絮見后,又叫衛(wèi)放告訴眾人:“諸公若解了這半片,還有臨下的另半片靜諸公賞解?!币窍肟慈恚蔷椭荒苋萘?,她這沒有。 末了又把“佛舍利”拿出來遍示眾人。為此,保國寺的和尚都驚動了,方丈主持想半天也沒想起先朝之時棲州有什么名寺高僧,敲斷木魚,翻遍卷宗也沒能想出四五六來。為能留下佛舍利,豈是尋常?不該沒名沒姓啊。 保國寺為了這顆佛舍利,不惜放下臉面,撇開與衛(wèi)家的“世仇”來找衛(wèi)詢問個仔細。 衛(wèi)詢早已知曉舍利子是假貨,胡亂諂道:“未必是高僧坐化在那,許是哪個貴人的珍藏,隨葬墓中,又許哪個沉落的村落中挖出來的。 ” 保國寺的主持隔著裊裊煙霧看舍利子,越看越是痛心,佛家寶物,竟落到了不敬鬼神的人家,真是令人心揪難忍。想拿寺里的什么寶物換了來吧,又怕碰刺兒頭,衛(wèi)詢一身的刺,擱哪哪扎手。 衛(wèi)詢心里老樂翻天了,端著茶碗,自己這個孫女兒許得好了,哈哈哈,看這老禿驢憋屈樣,哈哈哈。 衛(wèi)老夫人得知后,大為無奈,她倒有心把舍利子給保國寺,可這是孫女婿家的,她為個老太婆卻不好做主。 保國寺的主持實是沒得法,又求到了長公姬明笙跟前。 姬明笙揉著額頭,她這兒子遠在棲州卻能招惹到了禹京的保國寺,真是天生的禍頭子。蓮火這么個虛名頭坑了佛家多少銀子,又鬧出佛舍利來。 姬明笙和保國寺還是很有交情的,主持求到她面前,她也不好推卻,正欲修書給兒子,忽得心念一動,把衛(wèi)絮招到將軍府問分明。 衛(wèi)絮嚇了一大跳,不敢相瞞,只得告訴姬明笙舍利子是假的。 “荒唐?!奔黧蠚獾煤菖牧讼伦腊?,一屋子仆婢剎時噤若寒蟬。真是膽大包天,就沒什么是小兔崽子不敢干的。 衛(wèi)絮勉強撐著,道:“公主,妹夫也是無奈之下取巧的所為,并無歹意。 ” 姬明笙見衛(wèi)絮雖清瘦堪憐,卻不是一味哭哭啼啼隨風柳的性子,收起怒容,道:“你們別被他的歪道理給騙了,捷徑走多了路偏,巧事弄多了心偏,人有惰性,做慣了輕巧時,哪還肯再下苦功夫踏實行道。你們年歲尚小,不知不覺之中就會心移了性情,此是大忌?!?/br> 衛(wèi)絮面上紅霞頓飛,垂頭不語。 姬明笙與她道:“你這遭實是被阿祀給連累了,我替他陪個不是。時下的世道,對于閨閣女子多有輕賤,有些事他們男兒家謂之不羈,女兒家做了便是輕浮。譬如拿這假舍利騙人,他日真真相大白,眾人罵阿祀‘豎子大膽’就丟開了,而女兒家,眾人便會疑品性不佳,猶如拿燈照著,一寸一寸地細究,何況你將來的人家,非同尋常,有心人連吃水的功夫都不愿舍下去盯著你,當慎之?!?/br> 衛(wèi)絮抬眸,怔愕。 姬明笙笑了笑:“我私庫里有一枚舍利,你拿去把那假的換下。阿祀也不知像了誰的小氣勁,既要做事,卻舍不得下本,盡想旁門左道。” 衛(wèi)絮自是聽懂了姬明笙的未盡之言,有些不自在。 姬明笙也不多說,從私庫中取出一枚舍利子交予衛(wèi)絮,道:“再多辦幾次宴將這枚真的過過人眼,用罷之后,就送與保國寺結個善緣罷。” 衛(wèi)絮應下,又在將軍府留了幾宿,回衛(wèi)家后便將舍利子給衛(wèi)放讓他宴客時給賓客賞看。 衛(wèi)放他傻啊,他都不知道舍利被換過了一趟,就是嫌天冷腳酸,索性定個牡丹園,大家一塊吹吹風挨挨凍。 . 一眾紈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