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3
不想再等,叫侍女取了冷水直接潑醒了小池,見他這次睜開眼睛,還是正常的黑白色,便不太客氣的開門見山道:“短短幾個時辰,你的武功又增強了,失控的頻率也在飛速增加,練這種速成的邪功,你不要命也就罷了,替別人想想吧,若不是我在這里,這里多少無辜的人被你殺了?”“已經如你所愿,喂了你化功散,廢了你的武功。你剛剛瘋起來,連我都差點制不住你。”沐北熙神色嚴肅,“老實交代吧,這邪功到底哪里來的?”小池抱膝坐在地上,頭上的發(fā)絲一滴滴滑下冷水,他仿佛渾然不覺刺骨的冷意,只怔怔道:“買來的,我后來也去追蹤過賣方,卻一無所獲……等等?!?/br>他突然轉過頭,無措的望向沐北熙,“你說喂了我化功散,是嗎?”小池出手一揮,房間的角落半倒的衣柜,瞬間爆開。沐北熙:“……”“你給我吃的這個是假藥,拿真的來?!?/br>在沐北熙的親眼見證下,小池整整吃了三份的化功散,才說道:“感覺見效了。”“你能想得明白,愿意廢了武功,自然是好的?!便灞蔽跻渤隽丝跉?,“我也該和你聊聊,以后我對你的安排了?!?/br>小池神色平淡,“嗯?!?/br>沐北熙打量了他一眼,“覺得大仇得報,和情人鬧掰,如今沒牽掛了,覺得無論去哪、做什么、甚至活著死著,都沒有區(qū)別了是嗎?”“……你既然知道,也不用多說了?!毙〕負u搖頭,神色黯然,“開弓沒有回頭箭,只是……這輩子就只能這樣了。”“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找人幫你看了,你練過邪功的身體已有衰竭之兆,好好保養(yǎng),當有七八年可活。”沐北熙平淡的幾乎有些冷漠,“這七八年里,你覺得生無可戀,但我告訴你,你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完。”小池全然不在乎自己被折的壽數(shù),他只是懨懨的看著地面,不知在想什么。沐北熙已說了下去,“雖然你故國已亡,但你族人還在,你曾經作為他們的支撐,就該將他們全部安頓好,才算不辜負先人之意、王子之尊?!?/br>“西雁關外良田無邊,向來無人居住,由你來帶領你的羅鄂遺族遷往西雁關開荒種地,為他們的世世代代做出長遠的規(guī)劃,這個差事,你愿意接嗎?”過了很久,小池才說了一句:“我會去做?!?/br>沐北熙面露鼓勵之色,“給你一個月時間,在江北搜集羅鄂族人,然后你親自帶他們過江……”小池突然打斷道:“不讓我留在江北,是怕我會通敵?”他搖搖頭,自嘲道:“莊衍不可能相信我的,再見面……他會殺了我吧?!?/br>沐北熙嚴肅道:“看你為他的反應,我不得不考慮這種風險。而且我親赴江北,南邊必須有個人替我坐鎮(zhèn)……此人必須完全不可能效忠時桓,那么數(shù)來數(shù)去,我也只得把你提拔上來?!?/br>“你為何如此確定?”沐北熙道:“就因為你這個小羿功法,是他刻意送到你面前的?!?/br>小池皺眉道:“……我從未見過他,為何他……?”“因為出于一些我還不能了解的原因,你活著,他覺得是個錯誤?!便灞蔽醮鸬暮芸?,“他決定除掉你,以符合邏輯的方式糾正這個錯誤,自然不會接納你,這就是我敢讓你代替我回南邊的原因?!?/br>“再說,除了你自己之外,你還能放心誰來帶領你剩余的族人遷往西雁關外,為他們盡心盡力的籌謀百年后的生計呢?”沐北熙循循善誘道,“去吧,離開江北這片傷心地,用你剩下最后的時間,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吧?!?/br>“我知道了?!?/br>沐北熙看著他,只覺得他這張年輕臉上的死寂,讓他顯得無端蒼老了許多。他已經對許多事情不再關心,甚至是時桓這個人為什么想殺他,他亦無動于衷,毫不在意。但個人有個人的緣與孽,只能自己受過。小池一直在猶豫,“沐侯,莊衍……”沐北熙看了過去,小池最后還是搖了搖頭,“還是別告訴我了……這就是我們的結局了?!?/br>第115章兩年時間一晃而過,南邊西雁關外,有一個人坐在山頭上,俯瞰這片土地從來時的荒無人跡,到現(xiàn)在的農舍人煙,村群聚落。暮色下的田地色彩溫暖而美麗,有羅鄂人路過山頭看到上面的人,向他行禮,用羅鄂語招呼道:“王子……啊,現(xiàn)在該叫您尉遲大人了,您吃飯了嗎?很希望能邀請您來常常我夫人的廚藝……”小池招了招手,謝絕了他熱情的提議,讓他自行回家與親眷團聚。過了一會,到了學堂放學的時間,孩子們蜂擁而出,那學堂中教的不只是大人,在孩子后,還有幾個大人跟著一同出來。他的族人,在學習漢話,而教漢話的夫子走出來,卻是一個漢人。這許多年里,江北也有不少羅鄂族人與中原人通婚,在小池主持遷族計劃后,也有一些中原人選擇與家眷一同遷往西雁關,在這里白手起家,重新謀一份生計。遠處炊煙挨家挨戶的升起,在村子里嬉鬧玩耍的小孩子,被母親叫回家中吃晚飯。這樣的溫馨祥和,幾乎讓人看不出十二年前曾經在戰(zhàn)火紛飛里遭受的戕害。這個遍體鱗傷的族群,在漫長的潛伏后,終于等到了一個喘息之機,重新?lián)碛辛艘黄瑮⒅?,便再次生機勃勃的延續(xù)下去。小池靜靜看著這寧靜的畫面,便明白自己最后該做的事,已經完成了。這兩年來,他“尉遲望”之名已傳遍大江南北,這位亡國的王子,竟然在沐北熙北渡之戰(zhàn)中起了無人知曉的作用,一舉誅殺莊侯報仇雪恨,隨即得到沐北熙重用,在南方掌權。這樣的故事幾乎是話本傳奇,在時隔兩年后,依然在茶肆酒坊間被人津津樂道。人們只知道他為報家國之仇蟄伏多年,終一擊得手天下?lián)P名,卻沒人知道這些年他在哪里、做了什么,曾擁有過一個叫“莊池”的名字,和一段被埋葬后不為人知的過往。他大部分的時候都呆在南岸,但每隔一季,就會回到江北主持羅鄂遷族一事,將聞訊趕來尋求庇護的族人安頓在西雁關外,并與沐北熙交談要務,交換情報。他再也沒見過莊衍,但莊衍的消息卻源源不斷的傳進他的耳朵。江北之人對沐北熙了解甚少,也不服氣他,愿意俯首稱臣的并不多,在莊侯伏誅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江北都陷入了混亂的狀態(tài),但在后來兩年中的拉鋸博弈里,多半莊侯的舊部選擇向莊衍投誠,也是小池預料之中的事。他的下屬走到他身側,恭敬道:“尉遲大人,這是今日的藥。”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