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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起來了,笑道:“某人睡得豬一樣,怎么叫啊。”趙昭也顧不上反擊,開始抓起衣服套上再換上運動鞋,一面立志道:“我要重新開始鍛煉?!笔捥毂愕戎┮路?,夏裝穿戴簡單,幾乎是立刻完成了。兩人推開門,就見一只羽毛很亮麗的黑白相間的喜鵲樣的大鳥呼啦啦地從草地上飛回樹枝上,趙昭道:“看來這就是以后我們的天然鬧鐘了?!笔捥煲蔡ь^繞著那顆大桂花樹轉(zhuǎn)了幾圈,估摸著這鳥是在這樹上搭了窩,但是綠油油的樹葉密密匝匝,怎么也看不到。于是兩人就推開院子鐵門,沿著石板路一邊往下走,一邊做做運動前的關(guān)節(jié)活動。出野外這半個月,戶外運動量倒也夠了,只是后來在賓館宅了那幾天,把鍛煉耽擱了。蕭天試著跑了跑,覺得狀態(tài)還不錯,趙昭就在他后面慢慢跟著,居然也一直跟上了。太陽剛剛升起,斜斜照在校園里,因為天熱和放假的關(guān)系,晨練的人數(shù)銳減,此時陽光雖然不及正午的威懾力,但空氣已經(jīng)開始變得略顯悶熱了,跑了幾圈就覺得身上汗?jié)?。因為很久沒跑,不能一下子把運動量加到太大,所以兩人跑了半小時就打算班師回朝,沖個澡然后隨便鉆到什么空調(diào)房里。這時趙昭說:“別去食堂了,去門口吃點兒小籠包,然后去趟菜場吧?!?/br>食堂在暑假關(guān)了好幾個,只留下最難吃的一個,所以想改善伙食的話,要么下館子,要么自己動手。這天氣,像之前一樣聚集眾人搞火鍋雖不現(xiàn)實,自己弄點兒小炒還是沒問題的。蕭天對開小灶沒有意見,只是抗議道:“早說啊,剛才出來就順路把車子騎過來了?!壁w昭鄙視他道:“你十圈兒都跑了,再跑回去拿車子能多遠(yuǎn)啊。”說歸說,幾分鐘后他們就騎上車子,去往后門外不遠(yuǎn)的菜市場。菜場在一個居民區(qū)里,不大但很齊全,之前做火鍋的食材都是從這里采購。兩人買菜也是輕車熟路,很利落地買了點小排骨,玉米,茼蒿,三根鴨腿,外加調(diào)味料若干。兩人拎著袋子回去準(zhǔn)備開火,這時歐浩也起床出屋到了院子里,正好撞見他們把一張小桌抬到門外,電磁爐放上面,再把接線板連出去。既然撞見了,歐浩便問:“這是干嘛呢?”蕭天沒答言,趙昭認(rèn)真地回答師兄:“屋子里沒有抽油煙機(jī),動鍋動火的就還是在屋外完成了?!?/br>歐浩笑道:“不是說你們過幾天就回家了嘛,回家不就能改善伙食了么?!?/br>趙昭端著鍋碗瓢盆到水池那邊準(zhǔn)備清洗,一邊回頭答道:“回了家也一樣是自己做啊。想指望我媽,還是趁早拉倒吧?!?/br>的確,趙昭的老媽徐芬自小嬌生慣養(yǎng),成家后工作又忙,向來不愛進(jìn)廚房,指望她做飯比登天還難。蕭天默默拿抹布擦干凈桌子,然后把菜板放穩(wěn),這時候聽見歐浩說道:“我今晚就不住了,你倆不用讓房間給我了。已經(jīng)叫了車,一會兒東西就搬走。鑰匙給你拿著保管吧,開學(xué)老板要問或者有人要搬進(jìn)來再說?!?/br>蕭天接過那一串鑰匙:“你租那房子好了?”歐浩聳聳肩:“湊合住吧?!?/br>蕭天聽他口氣,知道那邊應(yīng)該還沒好,便說:“還沒好就接著住這兒吧,我們擠擠無所謂,別不好意思?!?/br>歐浩很敷衍地笑了笑:“你們無所謂,我可是真看不下去了?!彼p手插兜,眼睛掃向他們買回來的菜,滿滿一袋子放在地上,然后又看向水池邊嘩嘩沖洗蔬菜的趙昭。蕭天明白他“看不下去”的是什么,心里略微覺得有點兒抱歉,無論怎樣,也都是他造成歐浩必須提前搬走。這時趙昭洗好菜,跑過來說:“師兄,我們買了很多菜,中午一起吃吧,不用去食堂了。”歐浩拍拍他肩膀:“我有事情,一會兒車來就走了。以后有機(jī)會再來改善伙食吧。”既然這么說,趙昭也就不強(qiáng)留了,幫著歐浩搬完東西,接著去折騰廚具,等安放好調(diào)味料,時間也就差不多到飯點了。趙昭做了紅燜鴨腿,買鴨腿的時候本來預(yù)想著三人吃,結(jié)果歐浩走了,倒多出來一只。幸而鴨腿燜得很熟爛,筷子戳一戳就分開兩半了,紅燒的粘稠湯汁十分下飯,再加上一個蒜泥茼蒿,每人都足足吃了兩大碗。吃過飯后烈日炎炎,院子里也變得熱浪逼人,兩人便躲進(jìn)空調(diào)房里復(fù)習(xí)英語,考試已經(jīng)報了家那邊的考點,還有半個月時間。他們學(xué)累了中間也停下來上上網(wǎng),打打游戲,很快到了晚飯時間。這次換了蕭天掌勺,把排骨玉米燉了湯,煮湯的時候,又把中午剩下的米飯炒了一鍋蛋炒飯。兩人盛飯盛湯,坐下開吃,一起都是那么的順理成章,自然而然,好像本該就如此。蕭天覺得有些恍惚,想起了他們從小一起渡過的無數(shù)個周末。他們一起擠在書房里的大桌子上做作業(yè),石頭剪子布決定誰去搞吃的,要么煮點兒面,要么去樓下帶兩份打包的砂鍋。等作業(yè)寫完,就一溜煙地跑到大院里,跟其他同齡的孩子一起踢球,在塵土里跌打滾爬,最后還要頂著身上的擦痕和臟兮兮的球服,被老媽罵得狗血淋頭。吃完了自然輪到趙昭洗碗,他很爽快地把該洗的東西都抬到水池邊,一邊哼著歌,一邊洗了起來。原本設(shè)想為三人份的排骨湯量很足,吃到撐的感覺很滿足,蕭天坐在那個不知何處來的破藤椅上,看著趙昭在水池邊洗碗的背影。趙昭在他眼中總是最順眼的,哪怕只是個暮色中模糊了的背影。而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和一個怎么看怎么順眼的人,相擁入眠,一起起床鍛煉,一起做飯輪流洗碗,一起努力工作,也一起娛樂游玩,可以分享共同的愛好,也會包容彼此不同的愛好,不需多言自有默契,不會厭棄也不會猜忌。如果此刻能到永遠(yuǎn)。蕭天又一次地想,他到底喜歡趙昭什么,為什么這種感情能根深蒂固地糾纏至今,對這份復(fù)雜而又持久的情愫,他需要做出一些容易理解的解釋。他喜歡他偏瘦但是勻稱的四肢,喜歡他凸起的鎖骨,喜歡長睫毛和翹起來的鼻尖,更喜歡那偶爾露出的與臉孔完全不相符的兇狠裝酷表情。而最最喜歡的,是他富有神采的眼睛,似乎總是對世界充滿無窮無盡的好奇和熱情,那種神采在他自己那冷淡理智的眸子里,從來不曾出現(xiàn)。他寧愿自己迷戀的是皮相,那樣的話,總有一天可以沖淡??沙四侵猓四欠N想要擁抱,想要觸摸肌膚的欲望之外,還有更多更復(fù)雜的欲望,被他一同壓抑在心底深處,壓抑到近乎遺忘的欲望,復(fù)雜得難以辨別,深切得近乎無形。那是征服欲,他想要他依賴他,接受他的照顧和幫助,他想要他看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