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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笑吟吟沖賈無欺道:“你瞧,岳少俠也覺得我沒必要跟去呢。”他是覺得你壓根沒必要存在。賈無欺看著岳沉檀冷淡的面容,腹誹一句,向善哉問道:“小師父也要去寒簪宮嗎?”善哉偷偷瞧了瞧岳沉檀,見對方?jīng)]有出言解釋的意思,才開口道:“本來貧僧是要前往北宗的,但因朱弦山莊一事關(guān)系重大,武林各派向來同氣連枝,如今一方有難,少林自然不會作壁上觀。掌門特派人快馬加急趕來通知貧僧和小師叔前往寒簪宮,和北宗的善德師兄一行匯合?!?/br>“原來如此?!辟Z無欺道,“既然這樣,我們還是早早準(zhǔn)備上路吧,否則等到江湖諸派一同出發(fā),路途只怕更加難走?!?/br>就這樣,賈無欺帶著一個一臉冷酷的少年人和一個怯頭怯腦的小僧人一起上了路。奔波幾日,終于來到寒簪宮附近的小鎮(zhèn)上,天色已晚,三人本想盡快找出客棧落腳,怎奈鎮(zhèn)上住處早已爆滿,無奈之下,只好朝鎮(zhèn)外的村落奔去,說不定有農(nóng)家可湊活一晚。黑夜,陌路,鷓鴣聲。三人摸黑走了一陣,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串孤伶伶的紅燈籠,火光隨著燈籠輕輕晃動,照亮了燈籠后漆黑的招牌——“黑店”。曠野之上,這家“黑店”形單影只,若放在平時,賈無欺決計不會走入這樣的客棧。但此刻,他們又累又餓,近在咫尺的燈火對他們來說,充滿了無窮的吸引力。況且江湖之中黑店雖不少,但明文標(biāo)注的卻一個也沒有,或許這只是老板開出的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將馬一拴,賈無欺率先走進(jìn)了黑店。他前腳剛邁進(jìn)門,雨點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眼見便是暴雨傾盆,似乎是老天有意要將他們留在此處。黑店果然名副其實的黑,店里昏黃一片,每個桌上都只點著一盞小小的油燈,火光熹微,仿佛呼吸稍微重一點就能將它熄滅。有人的桌上滿是油污,沒人的桌上也杯盤狼藉,甚至還堆著許多魚骨魚刺無人收拾。三人進(jìn)門的動靜不大,但也不算小,然而既沒有小二主動上來招呼,座上的客人也沒人抬眼看去,仿佛他們真是空氣一般。賈無欺一面找著空座,一面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座位上的賓客。酒樓鬧事的人他見過不少,然而吃飯時一言不發(fā)的卻不多見,這家黑店顯然匯集了一群食不言的客人,整家店內(nèi)客人不少,卻鴉雀無聲,連一絲咀嚼聲都聽不見。窗外雨打風(fēng)吹,愈發(fā)顯得窗內(nèi)靜寂無聲。賈無欺有意猜測這店內(nèi)客人的身份,卻發(fā)現(xiàn)不管他們?nèi)宄扇阂埠茫蝗霜氉擦T,坐的位置恰恰避開了他探尋的目光,只留給他一個個耐人尋味的背影。東邊的角落坐著五個灰袍老人,皆是身長如竹瘦骨嶙峋;西邊的角落則坐著一個錦衣青年,他一個人自斟自飲,分外悠閑。南北兩角,一桌皆是男子,身背長棍,衣著光鮮,另一桌皆是妙齡女子,似是哪家小姐帶著丫鬟出游。中間兩桌,則是一行年輕劍客,他們雖身著四種不同的弟子服,但卻坐在一處,如同一門同胞。賈無欺三人挑了一處離門最遠(yuǎn)的桌子坐下,就聽“砰”地一聲,黑店微掩的大門被一腳踹開,一行龐大腰圓的漢子大笑著走了進(jìn)來,他們腰間都挎著九環(huán)刀,每走一步,刀環(huán)相撞,叮叮作響。他們坐下之后,拍桌吆喝著上菜,一下將店中安靜的氣氛破壞得干干靜靜??墒?,之前的客人中非但沒有人出來指責(zé)他們一句,卻變得愈發(fā)安靜了,整個店里仿佛只有那群漢子一撥客人一般。賈無欺注意到那群漢子雖笑鬧在一處,但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繡著不同的文身。他想到鐵鯊幫幫眾的特殊紋飾,料定這群漢子恐怕也出自不同幫派。只是看樣子他們之間已十分熟悉,今日特地聚集在此,不知是為了什么。想到這兒,他朝岳沉檀擠了擠眼睛,然后朝那幫人的方向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岳沉檀漫不經(jīng)心地瞟了一眼,隨即毫不關(guān)心地抄起茶壺給自己滿上一杯茶水,絲毫沒有領(lǐng)會到擠眉弄眼的賈某人想要傳達(dá)的意思。賈無欺見隊友不搭理他,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手指在桌上輕叩一下,便要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沒想他剛要收回手,另一只手憑空而來,眨眼之間便扣住了他微抬的手背,那只手蒼白修長,冷得沒有一點溫度。“老實待著。”岳沉檀沒有張嘴,可冷冷的聲音卻在賈無欺腦海之中不斷回響。賈無欺朝岳沉檀望去,只見對方側(cè)頭朝門口看去,仿佛在等待著什么。就在這時,只聽“咯吱”一聲,黑店的房門再一次被從外推開,凄風(fēng)苦雨趁機(jī)灌了進(jìn)來。不出片刻,兩扇木門前已積滿了雨水,靠門的幾條木凳上也是濕漉漉的一片。“瘦子,這地方居然叫黑店?”突然,門口傳來一陣突兀的笑聲,仿佛看到什么極為可笑的事情,樂不可支,簡直笑得要喘不過氣來。“黑店?”被稱為‘瘦子’的男人哼笑一聲,“老子還從沒搶過黑店,也不知敢上黑店的人油水是不是也格外的多。走,胖子,咱們進(jìn)去領(lǐng)教領(lǐng)教?!?/br>兩人說話間,已大搖大擺地登堂入室了。這兩人一胖一瘦,胖的如一座移動的小山,瘦的卻像一條干癟的竹竿。兩人腰間都纏著一條锃光發(fā)亮的九節(jié)鞭,一身短打,當(dāng)胸寫有一個大字,瘦的那個寫著一個“胖”字,胖的那個卻寫著一個“瘦”字。原來他兩人叫“瘦子”的奇胖無比,叫“胖子”的卻瘦骨伶仃,這實在是太過奇怪,若是同樣的情景發(fā)生在熱鬧的街市中,定然有不少人向他們行注目禮??纱藭r此刻,如此古怪的搭檔卻沒引起黑店中其他人的半分注意,直到這胖瘦二人,自顧自地開了口。‘胖子’道:“這鳥店叫什么黑店,應(yīng)該改名叫啞店才是?!?/br>‘瘦子’更是暴躁喝道:“老板呢?見到你胖瘦爺爺也不知道上來招呼?”兩人左一聲右一聲地咒罵著,可奇怪的是,這黑店之中似乎不僅客人啞了,老板也聾了,兩人咆哮了半晌,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招呼他們。這胖瘦二人討了個沒趣,開始打起了店中人的主意。首先引起他們興趣的便是坐在北邊的一桌女眷,他二人滿面笑容地走過去,和聲細(xì)語地沖桌上一身錦衣羅緞的少女道:“小娘子,打個劫?!?/br>若是尋常女子,見到如此詭異的兩人前來說出“打劫”二字,定會嚇得花容失色,可那名少女卻只是悠悠地看了他們一眼,櫻唇微微一抿,竟是露出了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你二人好沒道理!”這時,少女旁的一個丫鬟開了口。說來也奇怪,這少女一看便是出自富貴人家,貼身丫鬟不說天香國色至少也該是小家碧玉的相貌,可偏偏這個丫鬟,不僅面黃肌瘦,而且身材瘦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