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都滾下去?！辈胶顚M院的下人揮退，只留何氏一人。

“妾身哪里做錯事讓侯爺蒙羞了？”何氏紅了眼眶問昌平侯。

“哪里做錯了？”昌平侯冷冷地抬眼看她，“派下人滿皇城大肆采買進(jìn)宮規(guī)制衣料的不是你？雖說平日里你是對老大冷淡了些，但本侯也不好說你什么，可是你看看現(xiàn)在你都做了什么！全皇城的人都知道本侯的夫人苛待原配嫡子，連著本侯都被外面那些人說三道四地笑話！”

何氏腿腳站不穩(wěn)，搖著頭說：“怎么會這樣？”

不過是叫下人采買布料罷了，前陣子其它氏族不也紛紛去布莊跟綢緞鋪里置辦過？怎么輪到她這里，大家便都覺得是她苛待長子？

何氏不清楚的是，那些置辦布料的氏族不過是一些小家族的分支，家底并不深厚，那些符合進(jìn)宮規(guī)制的料子這些人置辦起來自然不會有人議論，但昌平侯府這種世家門第就跟他們不一樣了。

你說你是世家大族，可竟連一身合規(guī)制衣服都要臨時(shí)采買，不是惹人笑話是什么？

經(jīng)營了十幾年的賢良淑德的好面皮被一朝撕下，何氏徹底慌了。

而昌平侯也因此在外面丟盡了臉，這時(shí)更不愿面對何氏這張讓他心煩意亂的面孔。

瞇眼瞧了會何氏，昌平侯拂袖道：“等老大進(jìn)了宮，你就去祠堂跪著吧！前幾年沒給衛(wèi)氏上過一炷香，這回就好好在祠堂里給她祈福！”說完，昌平侯便起身離開。

何氏不敢置信地驚聲道：“侯爺！”

昌平侯腳步不停，只過偏頭冷著臉說：“這幾日本侯會歇在菊院，沒有什么大事就不要來找本侯了。另外，最近就罷了世子的請安，本侯給他找了幾個夫子啟蒙，你無事不要去打擾他的功課。”

這是…侯爺要把世子跟自己隔開？

何氏面色慘白，還想說些什么，卻在昌平侯冰涼刺骨的目光中，渾身凄涼，如墜深淵。

“夫人！夫人您沒事吧？”

昌平侯前腳走出后院，玉枝等貼身丫鬟紛紛驚慌失措地跑進(jìn)院里。

何氏渾渾噩噩的看向昌平侯離開的方向，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仿佛是生了病，來勢洶洶的，臥床不起了。”平嬤嬤伺候在白果身邊不遠(yuǎn)處，一邊看白果笨拙作畫，一邊同桂嬤嬤低聲說，“不過她那料子的事還沒辦好，得催。”

“催也沒用。”桂嬤嬤搖頭，“別以為她倒了，那位就會心軟幾分?！?/br>
平嬤嬤淡淡皺眉：“可這日子再短下去，只憑侯府的幾個繡娘，怕是來不及?！?/br>
桂嬤嬤若有所思說：“許是那位還有別的打算罷?！?/br>
離白果進(jìn)宮選秀還有兩日，何氏雖然纏綿病榻，但料子的事卻不會因?yàn)樗牡瓜露鴳{空變出一匹。兩位教養(yǎng)嬤嬤好似是沒瞧見她的病容，一日里要來催三次，到了后面，昌平侯更是叫人來給她傳話，話里意思便是如果大公子因?yàn)闆]有穿符合規(guī)制的衣裳御前失儀連累了侯府，那她這個侯夫人，也就不用繼續(xù)當(dāng)了。

何氏被下人遞來的傳話又驚又氣到再次暈了過去，可等她醒來后，還是不得不催促下人四處尋找合適的衣料。

而就在白果即將進(jìn)宮的前一日，何氏幾乎已經(jīng)快被逼瘋要放棄時(shí)，東街的永濟(jì)布莊卻新到了一批精致綢緞。

“料子肯定符合規(guī)制，而且是南邊時(shí)興過來的新款花樣?！贝蚵牭较⒌男P激動地跑進(jìn)后院同何氏稟報(bào)說，“那掌柜還說，他們這次還請來了南邊的繡娘，據(jù)說技藝了得，四人合力便能將衣服連夜趕制出來！”

何氏躺在榻上，剛喝下藥的她嘴里還有一股濃重的苦味。

玉枝給她遞了一枚蜜餞，何氏吃下，顧不上鈍痛的太陽xue，語氣急促：“那還不快把綢緞買下，請繡娘來做！”

小廝聽了，激動的表情下有略微的猶豫。

“還愣著干什么！”何氏催他。

小廝跪在地上說：“夫人，那掌柜還說了，這么一件衣服趕制出來，恐怕要花不少銀錢?！?/br>
一件合規(guī)制的新衣頂天了能花多少銀兩？何氏想也沒想便說：“不管多少銀錢，讓他們趕緊做！府上銀錢不夠，就從本夫人的私庫里拿！”

小廝得了準(zhǔn)，匆匆退下。

正院里，玉枝伺候在何氏身邊，臉上陪著笑，討好何氏說：“果然是老天爺保佑，這下夫人可以放心了?！?/br>
何氏也終于露出連日來第一回笑。

起碼，她侯府夫人的位置還是坐得穩(wěn)的。

次日一早，永濟(jì)布莊按時(shí)將新衣送來侯府，同時(shí)宮里的太監(jiān)也抬著轎子到了侯府門前。

白果穿戴好衣衫，被桂嬤嬤小心塞了一個放著點(diǎn)心的荷包在手里。

“若是大公子餓了，便吃些里面的點(diǎn)心。”桂嬤嬤囑咐道，“宮里不比外面，一言一行皆被眾人看在眼里，大公子需謹(jǐn)言慎行，莫要輕信它人?！?/br>
白果緊張地點(diǎn)頭：“嬤嬤放心，我、我會小心?！?/br>
平嬤嬤只替他仔細(xì)整理好發(fā)髻，沒有說話。

匆匆告別了何氏又遠(yuǎn)遠(yuǎn)對著昌平侯在的方向一拜，在略顯局促而好奇的心情中，白果踏上青色小轎，在朝露中出了侯府。

而此時(shí)的侯府中——

賬房跪在地上支支吾吾。

“你再說一遍，大公子那件衣服，花了府上多少銀錢？！”氏幾乎喘不過氣地問。

賬房苦著臉，磕磕巴巴道：“一共是，二、二十萬兩?！?/br>
“二十萬兩……”

何氏低喃著重復(fù)一句，想到侯府里的一年開支加起來都沒有這般數(shù)量，瞳孔便猛地一縮，竟是直直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再次在眾人驚駭?shù)哪抗庵?，昏了過去。

第5章

何氏一倒，昌平侯府上的兵荒馬亂暫且不提。

另一邊，宮里來的太監(jiān)們將百十位被各族精心挑選的姑娘公子們聚到離宮門處不遠(yuǎn)的一處樸素院落中。

太后娘娘身邊的嬤嬤們早便在此等候多時(shí)，待備選的姑娘公子齊聚，才開始動作。

這是大晉朝選秀的第一輪，備選之人不得下轎，只等嬤嬤們挑開轎簾，對各家小姐公子的儀容做出初步評估，唯儀容端莊，品貌秀麗皆在上乘者，方能順利入宮。

先前，兩位嬤嬤已將選秀時(shí)會發(fā)生的大小事與白果交代仔細(xì)，所以轎簾被突然挑起時(shí)，白果并不十分慌張，只是更努力提醒自己控制住好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更自在些。

“容貌中上之姿，行止有度，不驕不躁，家世可堪?！睂m嬤嬤點(diǎn)點(diǎn)頭，執(zhí)筆太監(jiān)將她的話記錄在冊，之后在白果的名字上打上一個標(biāo)記，“許?！?/br>
這就是被選過關(guān)了。

而有個未來系統(tǒng)在身，白果很快也知道了結(jié)果。

白果羨慕說：“做神仙好厲害呀?！彼家稽c(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