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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尹勾連,并且還傳出“寧家就是王法”的言詞,心中怒意更盛,不由瞇眼冷笑道:“寧國公真是好大的權柄,不如朕退位讓賢,這皇位交由你來坐一坐啊?”這一番話落在眾人耳中,莫不如一聲驚雷。寧國公更是被嚇到跪在地上,抖著嗓子痛哭流涕道:“皇上!微臣對您的忠心耿耿,您要相信臣,臣萬萬不敢有任何謀逆的賊心啊皇上!”京兆尹也屁滾尿流地滾到大殿之前請罪。太子謝昭默不做聲地跪到在地,他知曉一旦此事晉元帝認定,那自己此時說什么都是無用功。晉元帝面有郁色,閉了閉眼說:“將寧國公、寧國公之子與京兆尹三人關進刑部大牢,宣刑部徹查盡快此案,待明日早朝再聽從發(fā)落。至于曾李氏,便送由太醫(yī)院內仔細診治,傷勢不得延誤?!?/br>奄奄一息的曾李氏聞言,虛弱道:“多謝陛下。”幾人很快被侍衛(wèi)帶了下去,太子謝昭一臉灰敗之色,而正泰殿內,除卻趙太后,眾人卻都跪在殿中,等晉元帝息怒。晉元帝揉了揉疲憊的額頭,宴無好宴,他煩躁地擺擺手,就要撤駕回宮。而就在晉元帝走到大殿門口處時,一個滴溜溜轉的酒壺卻滑到他的腳邊,險些就要踩上去。老太監(jiān)趙林眼疾手快地拉住晉元帝,尖銳的嗓音大聲道:“大膽,是何人故意將酒壺擲于陛下足邊,當真是居心叵測!”晉元帝陰沉著眼,往人群中一掃,便看到一個身穿深藍袍子,面色通紅熏醉的世家子弟正歪歪扭扭地行著禮。趙林順勢看到此人,便讓宮侍見他拉出來,在晉元帝眼神授意下皺眉問:“你是哪家的少爺,當著陛下的面竟敢如此無禮?”裴飛章被渾渾噩噩地拉上前,隱約只能意識到是個奴才在指著自己鼻子罵,脾氣一下子上來,怒罵道:“你又是誰家的狗奴才,敢跟少爺這么說話?你知不知道少爺是什么人,信不信少爺我立馬找人我打死你!”當著晉元帝的面如此言行無狀,即便是眾人都能看出來他醉的狠了,也還是忍不住為他哀嘆一聲,心想這小子恐怕要完。果不其然,裴飛章罵完老太監(jiān)趙林,似乎還嫌自己惹得事不夠大,竟然嗤笑似地對著晉元帝打了個酒嗝,得意洋洋地笑道:“這寧家人還真是蠢的要死,不就是縱馬撞死了個人么,就被區(qū)區(qū)一個婦人給告上了御前,想當年……小爺的二堂叔,那可是……連淑貴妃家的幼弟都敢撞的人,可笑他楊家將這滿朝世家懷疑了個遍,直到案情了解都還不知道,他們抓出來的兇手,其實都是我二堂叔的替死鬼……哈哈哈哈哈……不僅楊家人蠢,這寧家人,也蠢……嗝!”“你說什么?”在場的楊家人如遭雷劈,不敢置信地看向裴飛章。而裴飛章卻還醉醺醺地站在原地傻笑。“這裴家少爺是不是被人下了蠱?這發(fā)的什么瘋?”站在角落里看熱鬧的衛(wèi)良陰暗暗咋舌道。白果搖搖頭,想到淑貴妃是靜王的母妃,悄悄抬眸看向遠在大殿另一頭的謝臨,神色間帶著些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擔憂:“他說的話若都是真的……”“那裴家可是被他這個小禍害給害慘了?!毙l(wèi)良陰幸災樂禍地嘀咕一句。大殿門前,晉元帝幾乎被裴飛章氣到腦袋發(fā)暈,就在前些日子,謝臨剛同他說了裴家與楊家之間的冤仇,他不信,原來是趕在現在來給他打臉了?看著裴飛章醉醺醺到渾然忘我的表情,嘴里還在嘟嘟囔囔著一些別人總聽不清的話,晉元帝沉著臉,命令趙林:“去給他醒醒酒!”說罷,晉元帝又似有所覺地看向謝臨的方向,然而謝臨此時卻正被身邊小太監(jiān)死死攔著,眸中亦是許多的不可置信與無法抑制的怒火。這份驚訝與怒火與殿中那幾個對裴飛章充滿恨意的楊家人如出一轍,完全不像是提前預知。晉元帝原本是懷疑裴飛章今日言行如此出人意料乃是他這個好兒子搞得鬼,特地要把前幾日里的所謂“證據”亮在自己面前,但看過謝臨的表現,晉元帝似乎又有些不確定了。心里正思量著,一旁趙林找來宮侍端著整盆的涼水,兜頭從裴飛章頭上潑下。裴飛章被澆了個透心涼,整個人瞬時間打了冷戰(zhàn),眼底突然清明了一瞬。而待他看清眼前站的人是誰,裴飛章瞪大了雙眼,立馬雙腿發(fā)軟地跪倒在地:“皇、皇上。”晉元帝居高臨下地垂眸看著他:“可還記得方才自己說了什么?”裴飛章哪里會不記得,可就是因為記得,他才越發(fā)絕望,只恨不得回到過去掐死半盞茶前的自己。可惜眼下事情已成定局,裴飛章不敢抬頭,渾身顫抖著說:“臣子剛才、剛才那都是酒后胡言,亂、亂說的!”晉元帝淡淡地冷笑一聲:“可朕只聽過一句酒后吐真言?!?/br>話罷,晉元帝也懶得在與他多說,只對在場的刑部官員與皇宮侍衛(wèi)道:“將他一起關進牢內,跟寧國公之子縱馬殺人一案合在一起審訊,明日早朝朕就要看到結果。”裴飛章聞言,癱倒在地。一晚上的鬧劇仿佛是接著時辰上演,晉元帝再也不想停留在大殿里片刻,頭也不回地便離開了,而他離去后,趙太后自然也帶著一并宮妃相繼離開,剩下的諸位臣子與家眷也隨之紛紛離席出宮。好好的三軍犒賞宴弄成這般,誰也不舒坦,衛(wèi)西洲帶著眾將士往外走,就看到正躲在大殿角落里同一個清秀小雙兒說話的養(yǎng)子。“……如果是換做我是那裴少爺,現在第一件要做的事肯定是自殺謝罪?!毙l(wèi)良陰如是說著,不料一個大巴掌從天而降落在他的后腦勺上,伴隨著衛(wèi)西洲的話音,“臭小子你躲在這里生蘑菇呢,嘴里嘚吧嘚吧說的什么渾話!”衛(wèi)良陰被著實打愣了一下,而白果也嚇了一跳,抬眸看向來人。“爹!”衛(wèi)良陰低聲吼了一下,揉著自己的后腦勺,抱怨說,“在表弟面前您就不能給我點兒面子嗎?”衛(wèi)西洲先是重重“哼”了一聲,隨后目光落在白果白凈的面容之上,整個人渾身一僵,猛地眨眨眼又是定定地一頓看。白果聽衛(wèi)良陰喊眼前男人叫爹的時候就知曉了對方的身份,可眼下衛(wèi)西洲只是遲遲看著自己不說話……白果猶豫了幾分,試探著輕聲喚道:“是……舅舅嗎?”衛(wèi)西洲聞言,面容堅毅的男人眼眶頓時一熱,嗓音干?。骸笆俏?。”第27章衛(wèi)西洲對白果的心底是存著愧意的,這部分愧疚有些是來自對白果的生母,另外一部分則是對白果本身。昌平伯就是個酒色之徒,對子女向來漠不關心,何氏作為繼室掌控后院十幾年,白果就被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