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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頭發(fā),再塞進了嘴里。扯下的發(fā)絲連著頭皮,血rou模糊,但紅十月跟完全感覺不到痛一般,表情沉醉,仿佛在吃什么美味的食物,嚼都不嚼瘋狂往下咽。漸漸的,她越吃越多,頭發(fā)全部堵在喉嚨口,有的甚至蔓延到了鼻腔。這個時候,紅十月的意識終于得到一絲清明,一股強烈的窒息感涌了上來,她的臉孔漲得青紫,只能絕望地轉(zhuǎn)動眼珠,流下痛苦的淚水。——救命,她不要死。——誰來救救她。紅十月拼命抓自己的喉嚨,連喉管都抓破了,還往里面摳挖,甚至拿竹簽去捅,應(yīng)該刺進了大動脈,鮮血如注,噴涌而出的鮮血和rou沫四散而飛,濺了孫莉莉一臉。紅十月把自己的喉嚨扣了一個洞,腦袋失去重心,骨碌碌掉在地上,跟劉洪頭的頭顱滾到一處。“啊——!不要——!”孫莉莉崩潰了,發(fā)出凄厲的慘叫。李唯離紅十月距離極近,親眼目睹母親活生生死在自己面前,整個人都傻眼了,渾身打著哆嗦半天一動不敢動。“爸爸,我怕……”他眼淚鼻涕并流,好不容易才敢開口說話,褲襠一濕,一股熱水“滴答滴答”漏了出來。李唯像抓救命稻草似的去看李大蠻,不看還好,一看駭?shù)盟^皮炸裂開來。李大蠻正流著口水,癡傻地嬉笑,掰著自己的手指頭。第30章不是普通的掰,而是一根一根地,統(tǒng)統(tǒng)給折斷了。“爸爸!爸爸!”李唯大聲哭喊,向周圍懇求:“救救爸爸吧!”蕭言哲皺眉,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孫莉莉死死拖?。骸皠e去!誰知道會不會傳染!你走了,我怎么辦??!”蕭言哲動作一頓,心臟突突狂跳,猶豫了。這時候,李大蠻已經(jīng)幾近癲狂,左手折斷了右手,再把左手塞進了嘴里:“咔吱——咔吱——”血rou橫飛。他一個壯年漢子,力大如牛,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絕望和痛苦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但臉部不由自主做出癡傻的神情。“啊——我好痛啊——我好痛啊——”沒了手指,李大蠻跪在地上開始磕頭,起先只是不輕不重的磕,額頭擦破流了點血,后來力道越來越大,腦漿迸裂,四散濺開。他把自己的頭,敲裂了。李大蠻的頭顱滾了出來,撞上了紅十月的,三人挨在一起。孫莉莉害怕得發(fā)顫,心里卻涌出一股莫名的痛快。哈哈!這男人剛才不是還耀武揚威,覺得自己很牛嗎?活該去死!兩種情緒互相交織,她控制不住地朗聲大笑!聲音刺耳得如同小孩的尖叫。“莉莉!你在干嘛!”蕭言哲驚駭般握住孫莉莉的肩膀,嘴一張一合呼喊著她的名字。“嘻嘻,我——嘻嘻,怎——嘻嘻,么——嘻嘻,了——”孫莉莉僵硬地轉(zhuǎn)動脖子,對上男友的眼睛,漆黑的眸子倒映出自己丑陋年邁的臉龐,布滿皺紋,滿面滄桑。再看蕭言哲的表情,與其說緊張,更多的是摻雜了一絲顯而易見的嫌棄。“不!”自我厭棄的情緒達到頂峰,精致的指甲狠狠抓撓自己的臉,恨不得把五官通通摳挖下來,很快,妝容上出現(xiàn)了一條條血痕。蕭言哲試圖抓住她的手,但不知怎么回事,孫莉莉的力氣一下變大了很多,他完全控制不住,反而被掐住了脖子。“為什么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你還是嫌棄我對吧?你說啊,告訴我??!”孫莉莉雙目猩紅,死死掐著蕭言哲不松手:“我就知道!你還喜歡她!那個臭婊子有什么好的?到現(xiàn)在還值得你對她念念不忘,?。俊?/br>“放開……”蕭言哲神情慌亂,拼命掙扎,視覺變得模糊,后來孫莉莉又罵罵咧咧說了什么,他已經(jīng)聽不見了,瞳孔逐漸渙散,身體無力地軟倒。不知道她使了多大勁,竟生生掐斷了蕭言哲的脖子,孤零零的頭顱“砰”地一聲,落到地上。“嘻嘻,死——的——好——”孫莉莉用冰冷的眼神看著男友的尸體,鎮(zhèn)定自若撕扯著自己的臉皮,完全感覺不到痛似的。她的頭顱掉下來時,已經(jīng)變成一團血球,再看不清本來清麗的模樣了。死了,孫莉莉也死了。余下的幾人發(fā)出不同程度的悲泣。然而死亡的高歌還在繼續(xù),大巴里接二連三上演著各種詭異的不測。李唯咬下了自己的舌頭,機械地去撿仍在地上的垃圾和紙屑,撿不到一半就被橫插而來的傘頭捅破了脖子。余婉玥的肚子猛然漲大,如孕婦一般,撐破了衣褲,一個渾身灰黑的嬰兒從肚子里攀爬而出,她疼痛難忍,下身撕裂失血死亡。韓真熙和王嵐扭互相扭打,剛開始只是簡單的扯頭發(fā),后來韓真熙把牙簽扎進了王嵐的太陽xue里,王嵐用那把沾染著血水的陽傘捅穿了韓真熙的肚子。全死了,巴士內(nèi)陷入詭譎的靜謐之中。過道里并排躺了九只頭顱,分別是劉洪頭,紅十月,李大蠻,孫莉莉,蕭言哲,李唯,余婉玥,韓真熙,王嵐。這九只的頭顱像長了眼睛般串成一條珠子緊緊相連,它們張開嘴巴,整齊而統(tǒng)一。車廂上空傳來空靈的歌謠。孤墳守,陌路走,野鬼提燈,報上名頭,惡腸愁,得怨報,凡間一走,人心難料。九只頭顱骨碌碌地滾動,越滾越快……越滾越快……歌謠猛地一?!?/br>頭顱消失。眾人睜開眼睛,環(huán)顧四周。大巴平穩(wěn)行駛著,窗戶依舊漆黑一片,孫莉莉摸了摸自己的臉,光滑白嫩,李大蠻低頭看手指,一根一根還長在手掌上。“我們死了嗎……”“沒死?!?/br>都還活著,所有發(fā)生的事,仿佛只是一場噩夢。紅十月抱著李唯痛哭,淚流滿面。但真的是夢嗎?他們內(nèi)心帶著疑問,疼痛和奔潰的恐懼感卻是真實存在的。不管如何,他們都有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大伙起身張望,看見最后一排的白盼靠著小鹽巴的肩膀,還在睡覺。這個人——剛才噩夢的時候,有出現(xiàn)過嗎?“信號……你們手機有沒有信號……”不知誰詢問了句,眾人紛紛掏出手機。——沒有,手機沒有信號,跟夢境一樣,為什么?難道剛剛發(fā)生的,不是夢嗎?放輕松的心再次緊縮。“到底怎么回事??!”李大蠻狠狠踹了一下椅背,這種無處發(fā)泄的憋屈感是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大伙接二連三受到刺激,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弱的,情緒不太穩(wěn)定,余婉玥攤開手掌,仿佛上面還沾染著劉洪頭的血跡,渾身顫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