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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就因為這個前兩年睿郡王先后納了兩房側(cè)室,倒是生了兩胎,全是女兒。沒想到這回王妃生了位世子,總算是皆大歡喜了?!?/br> 杜月冷笑道:“這位郡王妃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先前我還覺得她生不了呢,沒想到還挺能干?!?/br> 莫依然用筷子敲了她一下,說道:“你這張嘴啊,積點德吧?!?/br> 靜和掩口而笑。 莫依然喝了口酒,說道:“對了,靜和,今年的桑蠶大典得你來主持了?!?/br> 桑蠶大典定于每年的四月初五,由皇族貴婦主持,通常是皇后,眾內(nèi)命婦在這一天祭拜蠶神,紡紗織布,以彰皇室重農(nóng)勸桑之意。如今李皇后病重,自然不能主持桑蠶大典了。 “不是還有攝政王妃么?”靜和道,“我雖是公主,到底已經(jīng)嫁人了。” 莫依然說:“王妃也病了。眼下內(nèi)命婦里拿得出手的也就你了?!?/br> 杜月又是一笑:“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啊?!?/br> 幾場春雨給豫章染上了層層點點的綠色。立春過后,枝葉萌發(fā),整座灰石堆砌的城池也顯出勃勃的生機來。皇宮角門一開,穿著水蔥綠羅裙的宮女們一溜挨著暗紅色的宮墻走過,雙手捧著的朱漆托盤里盛著今年桑蠶大典特制的新裝。 暗綠色絲麻羅裙配上葛布短襖,絳紫色綬帶在胸前妥帖地系著。靜和公主立在鳳儀宮的銅鏡前,任左右宮人為她換裝。今日,她將以皇家公主之尊代皇后主持桑蠶大典。 吉時已到,眾內(nèi)命婦入宮。這些平素珠光寶氣的女子個個釵環(huán)盡除,都穿著一樣的絲麻裙裝,僅以胸前綬帶區(qū)分品級。她們分為三列,緩步至鳳儀宮門前參拜,聆聽公主訓(xùn)示。靜和站在丹陛之上俯視眾人,身旁掌宮尚依高聲宣讀□□孝賢皇后的。 宣讀即畢,入奉先殿請蠶神,后入桑園采葉喂蠶,抽絲織布。其實蠶絲都是上一年準(zhǔn)備好的,所織的布匹也大多是由宮女完成,內(nèi)命婦們只需上架做個樣子。即便如此,走完全部過場,還是要整整一天的時間。 申時,禮成。靜和公主代皇后在鳳儀宮宴請眾內(nèi)命婦。宴席布好,眾內(nèi)命婦入席。靜和公主高高坐在上首,對著身邊的睿郡王妃說道:“這幾日忙,也沒來得及問,小世子可好?” 睿郡王妃點頭道:“好著呢,能吃能睡的,多謝公主掛心?!?/br> 旁邊江陵王妃說道:“小世子是弟妹的心頭rou,一刻都放不下。今天還帶著進宮來了呢。” “是么?”靜和淺笑,“在哪兒?。靠毂С鰜砦铱纯??!?/br> ??ね蹂⒖滩钊槟锶テ畋雷?。粉雕玉砌的孩子裹在大紅綾子的襁褓中,愈發(fā)顯得好看。靜和將孩子抱在懷中,道:“哎呦呦,這孩子長得真喜氣,討人喜歡?!?/br> 眾人酒宴也不吃了,紛紛上來逗弄這孩子。一下子圍得人太多,小世子受了驚,哇哇大哭起來。睿郡王妃急忙接手,就在兩下轉(zhuǎn)交的時候,從大紅綾子底下露出一點金黃。 “這是什么?”靜和問。 ??ね蹂Φ溃骸斑@是我們王爺專門給孩子求的長命鎖,討個吉利罷了。” 她說著便將孩子交給了乳娘。靜和對著乳娘吩咐道:“你只在一邊呆著,別離開這大殿,不然咱郡王妃心里不踏實。” 乳娘應(yīng)了一聲,便抱著世子在大殿一角坐下。??ね蹂Φ溃骸肮魈艿搅恕!?/br> 靜和笑笑,對眾人說道:“光慌著看孩子,酒菜都涼了。我讓御膳房去熱熱,咱們再開席?!?/br> 已至掌燈,宮中宴飲正盛。幾條長街之外,攝政王府內(nèi)的酒宴卻才剛剛開席。 ??ね鹾颓ね跻磺耙缓蟾鸵弁米摺=袢账恿藬z政王邀飲蝶子,自然不敢怠慢,提前一刻就到了王府。他本以為王爺是單單請了他的,誰想到在王府大門正碰上乾郡王,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他也是受了邀前來。這下??ね跣睦锶滩蛔【袜止玖耍蚨÷晫ι磉叺那ね跽f道:“哥哥,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什么?”乾郡王是武將出身,蓄著絡(luò)腮胡,說起話來聲如洪鐘。 ??ね醯溃骸皵z政王和我們久不來往,今日突然宴請,不合常理。再說,既然是群宴,為何不在請?zhí)袑懨鳎窟@不合規(guī)矩啊。我怕這里面是有什么貓膩吧?” 乾郡王“嗨”了一聲,道:“你這小子就是花花腸子多,看誰都一肚子壞水。人家攝政王是什么人,手握大權(quán),真想給咱使壞還用得著擺個酒宴跟你商量著來?再說了,人家府里什么沒有,還能圖你什么?” “田地啊,我的哥哥,”睿郡王小聲道,“虞江那邊聲勢那么大,連瑯琊王氏都分了田,我怕這風(fēng)刮到京城來?!?/br> 乾郡王頓了頓,擺手說道:“不會。那王家不過是個氏族。咱們可是皇族啊。這天下都是咱們家的,誰聽說過把自家的江山分給別人的道理?攝政王不糊涂。” 睿郡王道:“這攝政王是不糊涂,可是保不準(zhǔn)那莫依然打什么主意?!?/br> “丞相?”乾郡王道,“臣子而已,能耐我何?” ??ね鮽?cè)目說道:“我可聽說,虞江那股風(fēng)就是他掀起來的。罷了,咱們還是都加個小心吧?!?/br> 兩個人說著就到了王府正堂,小廝進內(nèi)通報:“??ね醯剑ね醯?。” 正堂內(nèi)明燭高照,酒席正好。兩人一進去都愣了一愣:堂內(nèi),所有的親王貝子都在,竟是個皇族的大聚會。 ??ね鯖_乾郡王使了個眼色,心想,這陣勢可不止是個酒宴了,莫不是真被我猜著了吧。 攝政王由主席走下,笑道:“都等你們倆呢。最后到的,罰酒?!眱蓚€人低頭行禮,迭聲認罰。攝政王重回主位,酒宴開席。 堂下,一眾皇親貴胄都是滿頭霧水,看不清攝政王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只是他不說,他們也不能問,只能虛應(yīng)著喝酒吃菜。 酒過三巡,舞姬獻舞。攝政王對身邊的小廝說道:“這酒喝著沒味。去,把我藏的那壇黃梅酒拿出來,給眾王爺嘗嘗?!?/br> “是。” 小廝退出門外。廊子底下,攝政王府的大管家正等在那兒。 小廝上前行禮,說道:“王爺吩咐,要黃梅酒?!?/br> 管家點點頭,一招手,身后兩個小廝正端著托盤等在那兒。他看著兩人進了屋,自己轉(zhuǎn)身沿著回廊走去。 管家一路出了王府,穿過長街,到了對面丞相府門前。相府大門虛掩著,只一推就開了。門房老吳似乎就在等他,什么話也沒說,只引著他往書房走去。 莫依然正在書房內(nèi)和趙繼下棋,就聽窗根底下有人說道:“回事。” “進來?!彼c著棋子。 管家跟著老吳進來,跪地行禮,道:“稟相爺,我家王爺換酒了。” 莫依然點點頭,道:“老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