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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有些失真。“在,你在畫畫嗎?”向境之問。“嗯,那幅油……明天……畫室……沖浪……”信號斷得頻繁,向境之聽了半天沒有聽懂他具體在說些什麼,但看他笑盈盈的,總不是壞事:“明天要出去玩是嗎?”“對,”向邇湊到鏡頭前,一雙眼睛明亮又濕潤,向境之疑心能從其中發(fā)現(xiàn)面目丑陋的自己,“阿闊說明天天氣難得回溫,想邀我去沖浪?!?/br>“沖浪,那很好啊,你要注意安全。”“明白?!毕蜻冃Φ寐冻鲅例X,同一旁的楚闊搭話,兩個男孩交錯起伏的笑聲傳來,下一秒向邇抱著顏料盤走出鏡頭,向境之臉上的笑隱去兩分,眼珠有些晃動,不明白那邊出了什麼事。程健煙抽了一半,見主人公走了,也沒意思地嘖了一聲。不過很快向邇就重新回到鏡頭里,他懷里揣著一副裝裱完整的油畫,想要表揚似的舉起給爸爸看,又往后退兩步,確保整幅畫都被框進(jìn)鏡頭。那是一幅典型的表現(xiàn)主義風(fēng)格的畫作,主色調(diào)為紅黃兩色,線條交錯著互相吸納,遠(yuǎn)看似是一張神情呆滯的人臉,近看又是雜亂無章的粗線條。向邇朝他邀功,說這幅畫掃描后受到學(xué)院教授的高度評價,雖不是頭一回被夸,但這次不同,給予他好評的教授德高望重,業(yè)內(nèi)人稱泰斗,近年極少出現(xiàn)在公眾跟前,卻點名褒獎一位學(xué)生,怪不得他一整天都臭屁又得意。向境之盯著他臉上每一處細(xì)小的喜悅,胸腔膨脹得快要爆炸,他為他的快樂而快樂,又感到由衷的驕傲。可他就像一口干涸的枯井,言辭匱乏,朽爛得不堪入目,除了胸口蓬勃生長的愛,便再無其他。向邇興奮了一整夜,大方允許楚闊再蹭住一夜,和爸爸的視頻連線至深夜才斷,第二天早早醒來仍精神抖擻,更是一口應(yīng)下楚闊纏了許久的“沖浪教學(xué)”。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海灘邊碰上周樂意和沈士明。作者有話說:25當(dāng)真是迎面碰上。沈士明驚喜叫喊時,向邇正百無聊賴地靠著豎立的沖浪板玩手機(jī),陽光強(qiáng)烈得叫手機(jī)屏幕都黑漆漆的,他聽見聲音抬頭,瞇起一只眼望去,第一眼瞧見的卻是沈士明身旁披著浴巾,姿態(tài)閑適的周樂意。二對一的局面,很巧,又很不巧。海灘邊人來人往,男女混雜,許多新手在近岸的海邊練習(xí),屢屢讓海浪撲得滿臉狼狽,但更多的人寧愿留在岸上,互相張望著羞于下水。先前換了衣服,楚闊嫌泳褲太小,繃得難受,噠噠跑去更換,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而他霸道,提前叫人劈出一塊地支起傘和椅子,中間放著兩張小幾,飲品餐點擺了一桌,生怕其他游客看不出他財大氣粗。向邇倒是無所謂,他坐了一會兒后下去試了試水溫,手臂和小腿沾水后變得亮晶晶的,踱步上岸又難免沾上沙子,是以當(dāng)沈士明走近了,便看到他臉頰邊黏著幾粒細(xì)沙,笑著伸手想幫他取下,結(jié)果向邇身子后仰,躲開了。見此,周樂意不動聲色地彎下嘴角,光明正大地竊笑。沈士明不以為意,笑瞇瞇問道:“在這兒碰到你,一個人來的?”向邇說:“和朋友?!?/br>“哪個朋友???”他問得唐突,向邇聳肩,顯然不想回答。沈士明不氣不惱,看他身邊豎著沖浪板,又將手搭上他肩膀,十分親密地晃了晃,笑道,“那看來你今天也是來沖浪的,還真巧了,我有一個朋友玩這個是高手,你要不要跟我過去認(rèn)識一下,待會兒你們還可以互相切磋切磋?!?/br>“我——”“這就不用了吧,”忽然有道聲音橫插進(jìn)來,沈士明跟著偏頭去看,只見穿著一件黑色包臀泳褲的楚闊正朝這兒玩命狂奔,他一手挎著游泳圈,兩腳蹬著沙子,堪稱是連滾帶爬,猛地一下跳上向邇后背,手使勁摟住他脖子,纏綿地喊著大寶貝,“不是說好教我沖浪的嘛,你要是跟別人走了,我怎麼辦嘛?!?/br>向邇扒拉他:“好重,下來?!?/br>“我不,你就是不能跟他走,我擔(dān)心你被占便宜,”楚闊偷偷扮鬼臉,“你得陪我。”沈士明臉沉了沉:“你什麼意思?”楚闊看他一眼,松手滑落,穩(wěn)穩(wěn)落到地上,還悠閑地把游泳圈往肩上頂了頂:“字面意思?!?/br>“你要是不喜歡我,大可以直說?!?/br>“哦,我不喜歡你?!?/br>當(dāng)眾被下面子,沈士明面上紅白交錯,嗤笑一聲:“你幼不幼稚,我和耳朵是朋友,和你沒有關(guān)系吧。你這麼說,當(dāng)耳朵是什麼,你就不怕他尷尬難堪嗎?”“那你每回都像瞧見肥rou的狼一樣盯著耳朵看,還動手動腳的,你怎麼不怕他難堪啊,”楚闊是真切地不喜歡這個沈士明,他擅打直球,一點情面也不留,“你剛才不是還摟著一個小情人你儂我儂嗎,現(xiàn)在怎麼又來找耳朵了,想左擁右抱???”剛一下車,楚闊就透過層層人海發(fā)現(xiàn)了沈士明,倒不是他本人招眼,實在是他身邊一個穿著熒光色泳衣的年輕人亮得像只紅燈泡,想不注意都難。那人光著兩條細(xì)胳膊,偎在沈士明身邊嬌膩膩地笑,一股傍家兒的小氣勁,看得楚闊背地里翻了無數(shù)白眼——都說第一印象大多重要,偏偏他對這沈師兄的印象就敗在第一眼,之后的第二眼第三眼也討厭得厲害,尤其這時候沈師兄的手還黏在那傍家兒的小臀尖上沒拿下來呢。楚闊不小氣,甚至稱得上慷慨,但他有個毛病,就是盲目護(hù)短,一當(dāng)從向邇幾回的反應(yīng)中悟出他不喜歡沈士明對自己態(tài)度過于親昵后,他便無所顧忌朝這人開炮了,明里暗里的諷刺一連串,聽得沈士明頻頻變色,最終忍無可忍,徹底撕破臉。他上前一步,伸手警告:“你再說一句試試。”楚闊笑了:“要我繼續(xù)說倒沒問題,但我覺得,對你來說,先解決身后的人才更要緊吧?!?/br>沈士明回過頭,一個男孩手拎著斷了根的人字拖,一臉欲言又止,和他對上眼,更是慌張地縮縮腦袋,欲蓋彌彰地看向別處。“他很白嘛,以后別讓他穿熒光色的衣服了,”楚闊眨眼,“顯黑。”被他堵得無話可說,沈士明也顧不上和向邇多聊幾句,走過那男孩身邊,像是惡狠狠地警告了一聲,男孩忙不迭點頭,隨著他走遠(yuǎn)了。“厲害,”一邊遲遲不出聲的周樂意鼓掌點頭,“看得出來楚先生嫉惡如仇,厲害。”對付沈士明這個濫情種還能昂首挺胸,一對上周樂意,楚闊就蔫了,扒著向邇肩膀要他救陣,同時貼在他耳邊小聲說:“她有點可怕,我不敢和她多聊——我下水去了?!?/br>說下水就真下水,向邇瞧他撅著屁股往海里一躍,三秒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