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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 山神廟算得上是敗絮其外金玉其質了,當然里面也算不上多豪華,就是大而整潔,和外面破破爛爛的小土坯對比,很容易讓人吃驚。 然而…… “好大的腥臭味。”毛望舒皺了皺眉,和儀冷靜地道:“找找看,什么發(fā)出來的?!?/br> 他們這邊四處翻找著,一進山神廟,節(jié)目組的人和尚老師等人卻瞬間放松下來,一個工作人員往外看了一眼,期期艾艾地對何導說:“咱們這直播……” “爆了!爆了!”節(jié)目組請來的常駐嘉賓中的一位女成員爆發(fā)出了一聲尖叫,何導不知想到了什么,汗如雨下,正要說話,和儀忽然起身一腳踹倒了高高在上的神像,繪彩泥皮裂下兩塊,露出了血rou模糊的內里。 “快把直播關掉!報警!”何導高喝一聲,落在外面的攝像頭是沒辦法了,但里面由成員手持的手機的直播還是可以從這邊強行關掉的。 幾個嘉賓也嚇傻了,啊啊地答應著,就去關直播。 毛望舒等人站到和儀身邊細看那神像,老程慢慢踱步走了過去,整個人臉上的平靜好像一張薄薄的紙一樣,一戳就破,故作堅強。他身體開始微微顫抖,手握著的煙袋鍋不停地抖動著,好像連臉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抖動。 “關不掉!”嘉賓驚呼道,又看向何導,滿臉不可置信,又帶著些懼怕地道:“何導,咱、咱們這節(jié)目不會被……被封了吧?” “瞎說什么呢?”何導拉下臉呵斥一聲,自己拿過手機來點了兩下,也沒關掉。 嘉賓的喊聲就成了戳破老程平靜假面的刀子,只見他手里的煙袋鍋啪的一聲掉到地上,他撲到神像前面,顫抖的一只手伸出,想要去撫摸神像里的血rou,最后卻只停在半空中。 他沒有哭,但臉上的每一道褶皺都寫滿了哀傷,他張大了嘴無聲地嚎叫著,山神廟外鬼叫聲響徹山谷,好像與他呼應。 他身體顫抖的頻率越來越慢,最后整個人伏倒在地上,環(huán)著破碎的神像無聲地喊叫,眼中好像有一團火早已熄滅的火逐漸復燃,最后他終于發(fā)出了喊聲,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他痛徹心扉地喊道:“我的燕子??!” 神像被他抱緊了,血染上他身上的黑袍子,沒留下一絲鮮艷的顏色。 和儀也是這時才看清,他腳下踩著一雙白鞋,袖口里面系著一條白色的帶子。 嘭,嘭,嘭。 她好像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耳邊祖孫二人與村民對‘山神阿公’的呼喚不斷回響,最后通通化為一聲冷笑,她看向老程,口吻十分尖銳:“這個時候知道傷心了,當時不也是沒攔著?” 老程最后的一層面具好像也被她戳破了一樣,他的面色迅速灰敗,沙啞的哭笑聲在山神廟里響起,他用頭一下下用力撞向神像上仍然完好的泥坯,嘴里用與廟外山民一樣的方言喊著:“山神阿公——??!” 不同于村民們飽含期待的聲音,他的聲音凄厲慘絕,眼中仿佛燃著仇恨的火焰,不知是恨所謂的山神,還是恨懦弱的自己。 廟里廟外,兩重世界。 外面是信仰者仍含希望的祈求,里面是厭棄者滿懷恨意的咒罵。 毛望舒瞪圓了眼睛張著嘴巴,滿臉寫著震驚,忍不住后退兩步,扯住和儀的衣袖。 相為玉合掌再次念了聲:“阿彌陀佛——” 他閉著眼,面上溫和不復,只剩慈悲。 陸離玉左右看看,忽然開口:“這rou身還是新鮮的,死亡時間最多不超過一天,沒有招來蟲子和野獸并且沒有引起咱們的主意,一定另有原因——”他忽然閉著眼睛深深一嗅,斷然道:“這廟里有東西,除了香火氣以外的東西,遮掩住了廟里的不對,瞞住了在廣場周圍走動的咱們?!?/br> 和儀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好像這樣就能驅趕那從脊背鉆來、夜晚山間徹骨的涼意,她閉了閉眼,淡淡道:“報警吧,為玉,給你師父打電話,月亮,聯(lián)系你jiejie。既然這村子坐落在普濟山與茅山中間的山脈里,那就請兩方都動起來吧?!?/br> “你孫女的生日是多少?”和儀走近了神像,彎著腰,目光一寸一寸地掃視著神像上下,被磕碎部分的泥坯掉落,里面血色濃厚的紅rou卻沒讓她神情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她口吻平淡仿佛只是隨口一問,卻不容人拒絕。 老程一愣,緩緩抬起頭看她,和儀面不改色,眸光冷淡地回望。 最終還是老程敗了,他嗓音在一番嘶吼過后更加嘶啞難聽,讓人心里感到悲哀,“七月十五,子時?!?/br> “八字全陰。”陸離玉看向和儀,和儀沉吟片刻,忽然一下砸開神像頭部的位置,露出了女鬼或者說燕子的臉龐,果然,人皮鼓的制作并沒用到臉部的皮rou,自然燕子的面孔還是完整的。 老程卻在第一眼后仿佛被燙傷了一樣迅速背過頭,喉結上下滾動著,壓住了嘶吼痛苦,只有低沉的嗚咽。 和儀仔細看了一會兒,道:“不止。她眉間一點痣,是靈竅間的一縷清氣。這顆痣從前是紅的吧?” “可現(xiàn)在分明是黑痣?”陸離玉略有不解,和儀道:“位置對了,就可以猜一猜,即使辦成的可能,也會提供線索?!?/br> 老程聽到她這句話,神情更為復雜,沉默許久,才緩緩點了點頭:“是,以前是紅痣……昨晚也是?!?/br> 和儀面露了然,剛要說些什么,卻見毛望舒握著電話從角落里走回來,連忙道:“讓你姐帶點吃的、棉被、帳篷什么的,咱們今晚兒得在這邊住了!要快!告訴親愛的毛凝眉小姐,她可愛的晏晏meimei要凍成冰棍了!” 一直沉默著當透明人的何導臉上閃過震驚、后怕、感慨等許多情緒,看向和儀的目光竟然透著些微妙的……慈愛? 這個時候,這樣的驚天大事爆了出來,所有人都沒心思去關心那怎么關也關不掉的直播間了,目光緊緊注視著屋子中央的和儀、倒在地上的神像或者說神像里的燕子,還有伏在旁邊地上的老程。 一場好戲,正開腔。 下一秒,敗風景的來了。 毛望舒還沒掛電話,和儀話音剛落,電話那邊傳來了女子的怒吼:“和晏書你事多不多?……行了等著吧,我們馬上就到!直升機就位……” “不愧是茅山,真有錢!”江離分點神給毛望舒比了個大拇指,然后對和儀道:“報警了,警方說趕過來要點時間,然咱們……emm,這現(xiàn)場還有保護的必要嗎?” 他回頭往外面一看,村民們也不高呼山神阿公救命了,正一小堆一小堆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臺上單方面的打架斗毆還在繼續(xù)。 “嗯。”和儀淡淡一應,相為玉也走了過來,“我?guī)煾刚f讓咱們暫時先穩(wěn)住,仔細山里的動靜,他們馬上趕過來。” 和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