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蹬著茶幾，手上端著一個碗，看著早間新聞。

碗散發(fā)出淡淡的鮮香。

咽了下口水，斯特蘭奇吸了吸肚子，他的胃已經(jīng)吐空了，并且還有灼燒感。溫溫的中式米粥似乎很適合宿醉的人喝，還放了姜絲和蝦仁，不會太腥還能驅(qū)寒開胃。

直直看著郁春長手里那碗粥，斯特蘭奇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分辨出里面的材料的，大概是……餓的。

“沒你的份?！彼坪跏撬哪抗馓珡娏?，注意力在電視上的郁春長分出了一縷，很是溫和吐出一句話。

斯特蘭奇……

“嗯，能不能借你的洗衣機——”砸吧了一下嘴，斯特蘭奇站在原地頂著強烈的尷尬感開口。

“不能，你的衣服立馬給我扔了。不要弄臭了我的洗衣機?！?/br>
斯特蘭奇……深呼吸。

“但是扔了的話，我就沒衣服穿了。”

“我不是給了你一件嗎？”

斯特蘭奇抿住嘴，沉默一下：“它只是件睡袍，還是女士的?！边€只勉強裹到他的小腿上部，活像件裙子。

郁春長回頭看了他一眼，滿臉都是那又怎么樣。

斯特蘭奇閉了閉眼睛，告訴自己要忍耐。

但是——

“說真的，如果你實在這么不情愿的話，可以隨便把我扔在哪兒?！彼固靥m奇壓著火氣道。

郁春長叼著勺子轉(zhuǎn)頭，一字一頓：“說——真——的——”

“你立馬付我全款的酒錢，現(xiàn)在你就可以想去哪兒去哪兒了?！庇舸洪L吃完一口粥，齜牙。

斯特蘭奇氣笑了，猛翻自己的衣物，拿出錢包，打開。

看著里面滿當當?shù)男庞每ǎ写蟀胍呀?jīng)被凍結(jié)，賬單還在自己家的郵箱里。現(xiàn)金只剩下十三塊，斯特蘭奇默默合上了錢夾。

氣氛詭異地沉默。

“呵——”郁春長發(fā)出疑似嘲笑的一聲氣音。

斯特蘭奇手捏緊：“我現(xiàn)在身上沒有——”

“樓里有投幣洗衣機和烘干機，我可以施舍你一點兒洗衣粉?！庇舸洪L齜牙，“換好衣服回家后記得還錢，醫(yī)生先生?！?/br>
“即使狼狽成這樣，我覺得你也沒有沒素質(zhì)到欠債不還?！?/br>
“好走不送，還錢的話，你知道怎么找到我?！庇舸洪L起身，揮揮勺子，送人。

斯特蘭奇連人帶鞋，指尖捏著一小袋子洗衣粉，真空穿著女士睡袍被關(guān)到門外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在門廊里呆滯地站了一會兒，中途停下來的電梯打開，一個年紀大一些的阿姨下電梯詫異地看著他。斯特蘭奇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光著腳，手上拎著鞋，張張嘴，聲音干澀。

他連口水都沒撈著。

“嗯，請問洗衣機在哪一層……”

“啊，小伙子和女朋友吵架了吧？”阿姨掩住嘴樂的不行，“不過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哄哄就好了，不要太往心里去?！?/br>
斯特蘭奇……呵——

“呵呵——”

“三層就是了。去吧，去吧?！卑⒁膛呐乃募绨颍Φ暮芏臉幼?。

“謝謝——”

斯特蘭奇匆匆套上自己的鞋，逃命似的往電梯走去。

第82章[番外］可能性28%（4）

12.

搜遍了家里，斯特蘭奇也只找到了為數(shù)不多的現(xiàn)金。當然，還上那似乎和自己為人的基本素質(zhì)掛鉤，還仿佛代表了自己和真正的廢物之間最后的那一線區(qū)別的所謂酒錢是綽綽有余了。

只是這么一搜，他不得不面對一個現(xiàn)實。他的治療費用已經(jīng)掏空了他絕大部分的賬戶，大概除了這個房子，他也沒有剩下什么真的值錢的東西了。

坐在桌前，他看著面前自己忍著心里翻涌的厭煩整理出來的一摞賬單。一直渾渾噩噩的腦子遲鈍但緩慢轉(zhuǎn)起一些不算簡單也不算復(fù)雜的數(shù)字問題。賣出僅僅作為面子撐著的公寓和那架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碰過的鋼琴，以及剩下的三塊手表。他勉強能夠還上各種信用卡的賬單，剩下的部分也許能夠他租兩個月左右一間普通的公寓，混上個把月。

如果想再舒服一點兒，他的那些衣服鞋子都該住進服裝租賃店。

閉了眼，他后仰到椅子上，半晌笑了出來，笑到最后聲音都抖了起來。笑夠了，他伸手捏起面前的賬單，心里翻涌的是因自己的無力而產(chǎn)生的怒火。即使情緒促使他撕碎眼前的一切，但是郁春長毫不猶豫沖自己滋水的冷漠眼神一直在腦子里晃來晃去。不停地提醒著自己淪為徹底的廢物的那根線就在那兒，若越過去，就真的是只配被扔在路邊，而不是被撿回去了。

手上的紙皺了又被展平，最后又捏皺。他起身拿了自己的平板，上網(wǎng)把房子掛上了中介網(wǎng)。隨后爬起來給僅剩的那些‘臉面’拍了照片，掛上網(wǎng)拍賣。

做完這一切，他就失去了力氣。坐在靠窗戶的桌邊，他怔怔看著外面的一切。

椅子往后拉，他抓起找出來的現(xiàn)金，出門。

13.

“郁春長的上班時間是什么時候？”已經(jīng)在酒吧里磨蹭了很久的斯特蘭奇忍不住出聲問道。

未待面生的酒?；卮穑赃吘陀腥颂嫠卮鹆?。

“兄弟也是好她這一口來的吧？”有些上年紀的中年男人笑著拍了拍斯特蘭奇的肩膀，“看來你是不懂她的規(guī)矩了。”

“她一周只有四個晚上，每晚六個小時的工作時間。只有工作時長是固定的，但是具體什么時候來，是她自己訂的?！蹦悄腥松衩刭赓獾負е固靥m奇的脖子小聲道。

斯特蘭奇看著他有些皺巴巴的臉皮，視線轉(zhuǎn)向他手上有了年代的婚戒，抽抽嘴角，推開他。

“無聊的目的?！彼固靥m奇啞著聲音，皺眉，“我不是為了那個?！?/br>
男人拍拍桌子，哈哈大笑：“雖然是無聊了點兒，但是就這么點兒喝酒的愛好了，多等會兒也沒什么?！?/br>
斯特蘭奇一愣，轉(zhuǎn)頭看他：“喝酒？”

男人轉(zhuǎn)身面對吧臺，砸吧嘴，一臉回味：“小姑娘的酒是我這輩子喝過最過癮的了，很厲害?。　?/br>
“這里除了我，可不少人是為了這口來的。”

斯特蘭奇眨了眨眼睛，轉(zhuǎn)過頭，沉默。所以自己才是那個思想齷齪的嘛——

喝過杯酒，斯特蘭奇看了眼手表，莫名的尷尬讓他沒耐心等下去了。拿出手機，翻出備注廚子的號碼。

[你今天不上班？］

意外的是，自己既沒有被拖進黑名單，他回的也意外地快。

[昂。］

只是看到內(nèi)容，斯特蘭奇火氣又開始回頭，指間有些顫抖，但是還是很大力的戳在屏幕上。

[你不是要我還錢嗎？］

[昂。］

斯特蘭奇額角青筋崩起。

[我現(xiàn)在就在這個酒吧，難不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