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在鄭國公府就見著了,符筠生剛剛在東宮門口碰到,如果說這兩個文臣謀士不亦步亦趨地跟在在身邊,還有可能是東宮太子另外托付了旁的什么政務(wù)給他們處理……那陸愷文呢? 陸愷文一個高級打手一般的存在,什么情況緊急到他也得離開東宮太子先行一步了? 他們?nèi)齻€都不在,若是真要有了什么事,難道留著越啟那個只會領(lǐng)兵打仗的護(hù)駕么? 東宮太子還沒回洛陽?沒回?! 8. 天澗雪 這一回,她不想再認(rèn)了?!?/br> 對太子兩年死期的憂慮,對原作劇情結(jié)局的擔(dān)憂,對前途發(fā)展的茫然……一樁樁、一件件纏繞在裴無洙心頭,終于在她驟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被排斥在東宮計劃之外的時候忍不住要一起爆發(fā)出來了。 失望,擔(dān)憂,挫敗,委屈……萬般情緒纏繞在裴無洙心頭,讓裴無洙快憋悶死了。 裴無洙深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告訴自己:這是問最后一次了。 ——符筠生不喜歡自己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事故意瞞著她不說也很正常;莊晗可能是一直留守在洛陽真不知情;而陸愷文雖然對自己的態(tài)度一向不冷不熱的,但至少這人是個直腸子武將,東宮太子吩咐什么就是什么,從不是會主動撒謊的…… 陸愷文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微微搖了搖頭,避開了裴無洙的視線,略有些僵硬地回道:“太子殿下現(xiàn)還在回程路上,只是另有要事吩咐下來,獨遣了末將先行回宮?!?/br> “這樣啊?!迸釤o洙呵呵冷笑,說不出的失望與委屈一同浮上心頭,勾唇譏誚一笑,想諷刺句什么,卻又覺得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意思得很,張了張嘴又閉上,氣悶地轉(zhuǎn)身就走。 陸愷文凝眉注視著裴無洙的背影須臾,突然想到了什么,臉上頓時帶了三分無意壞事的躊躇不安。 裴無洙憋著一口氣悶頭走人,理智上知道既然這件事東宮太子都特意吩咐人要瞞著自己了,自己就算從中覷出些許端倪來,也該得“知情識趣”些,主動避嫌裝糊涂的好…… 可理智是一回事,糟糕的情緒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裴無洙明明也清楚:她為東宮太子的兩年死期憂愁得心緒難安,說到底不過是她自己的事,從頭到尾,東宮太子壓根就一點也不知道,自然不可能為此而特殊體諒她些什么。 當(dāng)然,裴無洙本來也沒想好要怎么與對方提。 一邊自我開導(dǎo)一邊暗自惱火,裴無洙想得飛快,但還沒走幾步路,就被急急追出來的莊晗給攔住了。 莊晗給后面跟過來的陸愷文使了個眼色,苦笑了一下,沖著裴無洙深深一鞠,作了個長揖,懇切道:“殿下留步,請隨微臣往這邊來。” “現(xiàn)在想著要請本王進(jìn)去了?這就不必了吧?!迸釤o洙怒氣未解,知道自己方才雖然沒點明,但神態(tài)言語間肯定暴露了心中猜測。 ——也就陸愷文那個直腸子才會那般不知變通,如果方才裴無洙問的是莊晗,以莊狐貍察言觀色的能力,肯定直接就躺下“坦白從寬”了。 但裴無洙現(xiàn)在也沒心情想那些了。 “既然太子殿下‘不在’宮中,本王也不是那等不識眼色的人,”裴無洙一把拂開攔住她的莊晗,咬牙冷笑道,“莊大人不必再說,有什么事,還是等太子殿下‘回宮’再議吧!” 莊晗被裴無洙一把推到邊上,見裴無洙正是盛怒,也不敢多加阻攔。 看著裴無洙真鐵了心要走,莊晗正眉頭緊鎖、暗道糟糕之際,一陣訓(xùn)練有素的輕微腳步聲響起,玉明殿從大門、二門、中門到里門被宮人們次第有序地層層推開了。 東宮太子自其中從容踱步而出,二月的暖風(fēng)天,他身上披了一件厚實的雪白大氅,從頭一直蓋到腳,將他的全身籠罩在其間,卻也更襯出了三分寒冰般的不食煙火氣。 然后那仿佛天澗雪一般的人便悠悠然地開了口,只輕輕吐出了兩個字,便讓所有人的動作都為之一頓。 ——“小五。” 裴無洙心頭還是蓄著藏不住的惱火,但她哥都親自出來請她了,裴無洙也不可能繼續(xù)拿喬,真這么一走了之了。 壓著怨念與怒氣回頭,正正對上庭中人素白如雪的臉色,裴無洙一怔,一時再也顧不得生氣了,失態(tài)地跑到東宮太子身前,顫顫巍巍地摸了摸他正微微滲出血色的衣角,嗓子一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好半晌,裴無洙才艱難地順過那口氣,喃喃道:“哥,你受傷了?” 東宮太子失笑,隨手?jǐn)n了下身上雪白的大氅,抬手按了按裴無洙泛起紅暈的眼角,溫和而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不許哭?!?/br> 裴無洙眨了眨眼睫,生生把迅速浮上眼前的水霧眨了下去,整個人傻了般就只會說那一句:“你受傷了……” “一點小意外而已,”東宮太子眼也不眨便給身上的傷定了性,抬手按住裴無洙的肩膀,鉗著她轉(zhuǎn)過身來,神色寡淡道,“好了,有什么話進(jìn)去再說,站在正風(fēng)口發(fā)什么呆,臉色這么差,回頭再傷了風(fēng)寒,孤可暫時沒有心力去照顧你?!?/br> “我哪里就至于有那么嬌氣了,”裴無洙撇了撇嘴,有些不滿東宮太子仍把自己當(dāng)個小孩兒糊弄的態(tài)度,主動扶起東宮太子的半邊身子往玉明殿里走。 邊走邊絮絮叨叨道:“我都這么大了,哪還會像前幾年那樣容易生病,反倒是哥你越活越回去了,南下一趟還把自己給傷著了,你原來可不這樣的,這回怎么這么不當(dāng)心……” 東宮太子半倚在裴無洙身上,并不為自己的“大意”多作辯解,只是微微笑著安靜聽著。 裴無洙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什么,腳步微微一頓,抬頭狠狠瞪了東宮太子一眼,抿著嘴不說話了。 東宮太子哂然一笑,開口逗她道:“這就生氣了?” “我現(xiàn)在正憋著火呢,”裴無洙把東宮太子扶到內(nèi)殿坐下,冷冷地起身退到五步以外,面無表情道,“暫時不想與個傷患計較,奉勸某些為長不尊的人快適可而止些吧?!?/br> 東宮太子也不惱,含著笑意點了點頭,抬眸望了等在一直內(nèi)殿的太醫(yī)院院判徐德一眼,徐德會意,趕忙躬著身走進(jìn),指揮著內(nèi)侍小心翼翼地將東宮太子身上的衣物一點點剝開,露出其下猙獰發(fā)紫的箭傷來。 裴無洙只看了一眼,眼淚登時就如斷了線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