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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拿到一整套的吧,若是皇后娘娘當(dāng)真不要,那還是給我好了。” 東宮太子倒不覺得有什么好惋惜的,低頭收斂了畫箋疊好,整套裝回去放到了裴無洙懷里,笑著岔開話題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孤今日辛辛苦苦出宮來拿到的東西都?xì)w你了。迢迢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讓孤這一趟不算白出來了?” 裴無洙聞言便凝神思索起來,正好一轉(zhuǎn)眼看馬車要駛過正洪大街,眼神一亮,猛地拍了下馬車壁,高興道:“有了,這條街上有一家徐蓉記,他們家的紅豆糕特別好吃,是做了幾十年的老字號了,哥你要不要嘗嘗看?” 話一落地,裴無洙又覺得不妥,東宮太子從小到大什么好東西沒有吃過,還要她拿個紅豆糕來獻(xiàn)殷勤……這也太敷衍了吧。 好在東宮太子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嫌棄之色,只微微笑著對裴無洙道:“那就麻煩小五了?!?/br> 裴無洙松了口氣,放心地叫停馬車跳下去,高興地一路跑了過去。 東宮太子看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心道:他方才那么敷衍的理由,也就能糊弄糊弄小五了。 ——既都用了點手段讓陽澄坊重開了三年前絕版的印刷線,拿一套拿兩套又有什么區(qū)別……若是真心想往承乾宮里送,不過是再多等待些時日、讓下面的人跑趟腿的事兒罷了。 東宮太子不這么做,只是因為他連這么些時日都懶得折騰了。 換言之,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沒有非得要去給鄭皇后送十二月畫箋的必要了,因為原來必須要去討好鄭皇后的理由已經(jīng)消失了。 ——小五竟然會以為他會去學(xué)扶蘇……東宮太子每每想到此處,至今都還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東宮太子一向還算清醒。雖然他極力避免去受到太多父輩的影響,既不愿變得像他父皇那樣花心濫情,更不想成為一個如鄭皇后般自私冷酷的人……但說到底,他骨子里流的是他們的血,刻在血脈里的冷漠傳承是避不開的。 像他這樣的人,從記事起跟鄭皇后學(xué)會的第一件事,就是永遠(yuǎn)不要輕易放過可以利用的感情。 他一向很清楚父皇對自己寄予的厚望,以及那其中摻雜著的執(zhí)念、愧疚與彌補……就像他同樣清楚父皇這些年里其實從未真正放下過對承乾宮的執(zhí)念一樣。 東宮太子計劃要對左思源動手,他心里很清楚別的都無所謂,真正必須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承乾宮一趟、請得鄭皇后親自出面。 而這,才是東宮太子北上回宮這一路變裝易服的真正緣由。 ——東宮計劃用深居簡出、多年不理外事的鄭皇后來打左思源個措手不及。 這樣的手段算不上有多光彩,但說出去也沒什么可指摘之處,莊晗是早知道的,符筠生則不然。 當(dāng)然,東宮太子也壓根沒有提前與符筠生通氣的打算……但裴無洙會把自己誤會成與符筠生一般的性子,才真是叫東宮太子吃驚了。 小五啊,真是太傻了。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真的不在了,恐怕被人扒皮吸干了都找不著正主,東宮太子幽幽出神著想,果然,她是離不開自己的。 裴無洙捧了熱氣騰騰、新出爐的紅豆糕回來,興高采烈地分給東宮太子吃。 東宮太子命人拿了碗筷來,凈手罷,低頭嘗了一塊,不自覺地微微皺眉。 裴無洙瞧見了,忙不安地問他道:“有哪里不合哥的口味么?” 東宮太子搖了搖頭,抿了抿唇,又主動拿第二塊過來,一點一點咬碎咽下,然后才慢吞吞地回道:“太甜了……不過還好,甜點也好?!?/br> ——味道跟喜歡吃它的人的性子一般。 “甜么?”裴無洙又嘗了兩口,愣愣道,“我覺得還好唉。唔,不過哥嫌甜的話,我過去再叫他們加急做一爐,少放點糖霜……” “那倒不必,”東宮太子擺手制止了,一向不太喜甜的他強迫自己拿了第三塊過來,輕笑道,“吃習(xí)慣了,也就覺得剛剛好了?!?/br> 裴無洙深有感觸地連連點頭。 “迢迢,”東宮太子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猶豫了一下,迎著裴無洙疑惑看來的目光,緩緩出神道,“孤會努力做一個好哥哥的?!?/br> ——他或許做不了一個母親的好兒子、一個國家的好太子、乃至未來的一個好皇帝……但他至少還能努力去學(xué)著做一個好哥哥。 “那是自然,”裴無洙囫圇咽下嘴里的糕點,沖著東宮太子豎起大拇指,毫不猶豫地應(yīng)道,“哥你從來都是最棒的!” 東宮太子微微笑了起來。 裴無洙看著看著,心里情不自禁地浮起了一個前世看過特別俗的句子。 ——他笑起來時,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裴無洙靜默片刻,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哥……你現(xiàn)在的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東宮太子微微一怔,驚訝地?fù)P了揚眉,繼而失笑。 “好多了,”東宮太子笑著揉了揉裴無洙的腦袋,感慨道,“總是在不該聰明的地方瞎聰明。” 25. 留與不留 你父皇真把你慣成了個傻子?!?/br> 裴無洙拎著十二月畫箋的好心情只短暫地持續(xù)到了長樂宮門口。 一踏過宮門, 看里面未到掌燈時分便已經(jīng)宮燭高懸、把整座長樂宮內(nèi)內(nèi)外外照了個通透,宮人們更是個個斂聲屏氣,依著次序排在廊下肅手恭立, 裴無洙心里當(dāng)即打了個突, 這樣的陣勢,上次見到,還是…… 好在, 不待裴無洙繼續(xù)胡思亂想下去, 一名妝容簡肅的宮女已從內(nèi)殿走了出來, 伸手為裴無洙掀起隔開內(nèi)、外殿的珠簾,端莊而不失恭敬地提點道:“五殿下可算是回來了,貴妃娘娘在里面等了您有一下午了?!?/br> 裴無洙滿腦袋亂七八糟的故事胡亂演繹了一通, 惴惴不安地進了內(nèi)殿,卻見宓貴妃正松松懶懶地斜倚在窗邊的美人塌上, 有一搭沒一搭地悠閑做著針線,頓時長長舒了一口氣, 輕松又不免疑惑道:“母妃,您沒有出什么事吧……” “母妃能有什么事?”宓貴妃等了她一下午,脾氣也盡都被耗磨沒了,嘆息著扔開手邊的針線筐,攜了裴無洙的手坐下,使了個眼色,左右服侍的宮人便盡都識趣地退下了, “想找你說說話罷了, 看把你忙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