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自己都不在意，殿下你忌諱什么呢……”

    “我在意什么？”裴無洙毫無所覺，還一臉莫名地反問道，“你學(xué)得挺有意思的啊，我為什么要在意？”

    “不是吧？”越啟瞪大了雙眼，面色古怪道，“小姑父你真沒看出來，你那個什么表妹，剛才是在故意學(xué)你??？”

    “不是表妹，那是我表姐，李妧，”裴無洙一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她學(xué)我什么了？我平時說話是她剛才那樣的么……”

    裴無洙一想到剛才那場面，把自己的臉代換到地上的李妧身上，不由被震住了，情不自禁抖了抖滿身的雞皮疙瘩。

    “倒不是她說話的姿態(tài)，”越啟隨口道，“你那里估計是沒看到，我這邊位子好，看得正是一清二楚，她方才沖著太子殿下暗送秋波時，故意……”

    話到嘴邊，一向粗中有細(xì)的越啟卻又突然覺得這話哪里不大對了。

    有些事情，真點明了，好像又有點奇怪。

    仔細(xì)一想還有點叫人怪犯惡心的……

    越啟干脆含糊了過去，只簡潔道：“她長得有點像你，這總沒錯吧，小姑父。”

    “像么？”裴無洙聽得稀奇，順口問身邊的東宮太子道，“好像有挺多人說過像的，我母妃也說過，不過我自己倒是沒什么感覺……哥你覺得呢？”

    越啟心中暗道這有什么好問的，但凡長了眼睛的、再見過兩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血親關(guān)系吧……

    然后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太子殿下緩緩地、緩緩地，但是很堅定地?fù)u了搖頭。

    裴無洙心中大定，高興道：“我就說嘛，我自己都沒感覺哪里像了。”

    “不是吧，”越啟比了比自己眼睛的地方，委委屈屈道，“太子殿下您也太偏心了吧，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孤并沒有發(fā)現(xiàn)哪里像了，”東宮太子冷淡地瞟了越啟一眼，面無表情道，“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孤從來沒仔細(xì)看過李家姑娘的長相……記不得她長什么樣子了?！?/br>
    “哦，”裴無洙恍然道，“……這樣啊?！?/br>
    越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了個正著，無言地看了這倆人一眼，悲憤想道：還能這樣？

    ——這都有人信？

    ——這還真就有人信了……

    越啟無語凝噎，在心里默默迎風(fēng)流淚，只嘆自己怎么就沒有如此好騙的弟弟meimei……

    58.  身世   父子親緣，兩不相欠。

    東宮太子作別裴無洙和越啟后, 是裹挾著一身怒火去的承乾宮。

    鄭皇后一見是東宮太子來了，還笑著屏退四下的宮人，閑話家常般隨意道：“可瞧好了, 更喜歡哪一個？”

    “你父皇與本宮說, 這種事情，還是得聽聽你自己的意思才好……”

    “為什么李妧還在里面？”東宮太子面無表情，直接冷聲質(zhì)問道, “兒臣明明向母后直言過, 不會選李氏女入宮。”

    “哦, ”鄭皇后臉上粉飾太平的笑容霎時消失了，只云淡風(fēng)輕地反問道，“那本宮可曾答應(yīng)過你了么？”

    東宮太子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糟糕。

    鄭皇后低下頭, 輕輕理了理襦裙上的云繡，微微嘆息了一聲, 神色寡淡道：“晏兒，你太急了……你比你父皇都還要心急?！?/br>
    最后半句, 似乎是回想起了真宗皇帝為了宓貴妃腆著臉來自己這里說李妧婚事時那副荒唐可笑的姿態(tài)，鄭皇后的唇角莫名多了分無聲的冷笑。

    “孤絕不會娶李妧，”東宮太子定了定神，不欲去深究鄭皇后這一句的深意，只言簡意賅地重申了自己的態(tài)度，“隨母后你怎么選，孤不會娶她?！?/br>
    “沒有人讓你娶她, ”鄭皇后偏過頭, 似笑非笑地瞧著東宮太子復(fù)又冷靜下來的神態(tài)，輕聲道，“她還遠(yuǎn)遠(yuǎn)配不上……本宮留著, 只是想叫你有朝一日幸了她?！?/br>
    “至于未來你收或不收，那都是你的事兒了，”鄭皇后無所謂道，“隨你心意。”

    有那么一瞬間，東宮太子的臉上空白了一剎那。

    “兒臣不明白，”東宮太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牙隱忍道，“為什么？”

    “為什么？”鄭皇后也輕笑著重復(fù)了東宮太子這一句，語調(diào)很是玩味，似笑非笑道，“那孩子長得很漂亮……是不是？”

    東宮太子的臉色霎時變得極為可怖。

    “本宮也萬萬沒有想到，”鄭皇后輕撫裙裾，緩緩抬起頭來，興致盎然道，“你竟然會……本宮原以為，你往常只是對女色冷淡了一些，不成想，原來你心里竟是更好男風(fēng)一些么？”

    “晏兒，你現(xiàn)在還不是皇帝呢，”鄭皇后溫聲細(xì)語、好言相勸道，“你總得先給自己留給子嗣來，安朝臣的心，也安好你父皇的心?！?/br>
    東宮太子面無表情道：“兒臣聽不懂您在說什么?！?/br>
    鄭皇后見東宮太子這時候了都還對自己一味強(qiáng)撐著，不禁莫名覺得乏味，興致索然道：“聽不懂的話，不如問問你自己，你從小戴到大的那塊長命玉牌哪里去了？”

    “本宮記得，那是你父皇費了好大的心勁才叫人給你制出來的，你自小愛惜的很，本宮有一回幫你取下，差點找不見了，你還對著本宮發(fā)了好一頓的火氣……”

    “兒臣把那玉牌給五弟，是為了安他去北地赴藩的心，”東宮太子面無表情地沉聲道，“父皇喜愛五弟，想兒臣登基后也能善待他，兒臣這也是為了平衡……”

    “晏兒，”鄭皇后輕聲打斷東宮太子的慷慨陳詞，饒有趣味地問他道，“你看過自己瞧那孩子的眼神么？”

    東宮太子霎時噤聲。

    “你自己一定沒仔細(xì)看過，你父皇，一心一意想著兄弟和睦，且他本就是個濫情縱欲的性子，估計也不曾在意過這些，”鄭皇后悠悠然地以手支頤，好整以暇道，“但本宮不一樣，本宮是個女人，總要敏銳些，且母子連心……”

    “從小到大，你雖然沒有在本宮身邊長過幾天，可你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縱然不說，本宮也鮮少有猜錯的時候，是不是？”

    東宮太子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兒臣不明白，您為何非要一意孤行地認(rèn)為兒臣對五弟……”

    “你知道你看那孩子的眼神是什么樣子么？”鄭皇后憐憫地看著東宮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