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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里倒也并不如何與他介懷,只簡單道,“也就那樣了?!?/br> “說起來,”大概是看宮人們都遠遠落在后面,目之所及,又盡都是一片白雪茫茫,三皇子心下開闊,難得與裴無洙調(diào)侃著說起了幾句真心話,“我原先很長時間都一直以為將來加冠后會娶鄭宛表妹,早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如今換成了孫氏……至少比我想得要強?!?/br> “你要這樣說,”裴無洙一直沒敢去問中秋宴后鄭宛的遭遇,主要從她這里,對鄭宛本人還是多少有些虧心的,聽了三皇子這話,不由喃喃出神道,“我都有點同情鄭宛了……” “哦,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三皇子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后,猶豫了一下,掃視周圍一圈,確定四下無人,才壓低了聲音輕輕地與裴無洙解釋道,“我不想娶鄭宛表妹,并不是說我對她這個人有什么特別難以忍受的重大不滿……我不想娶她,只是因為她是鄭國公的女兒罷了?!?/br> “啊,”裴無洙聽得十分疑惑,訝然道,“我還以為,你和鄭國公的關(guān)系很親近呢……” “小五,”迎著裴無洙驚異的眼神,三皇子僵硬地站在雪地里駐足許久,猶豫多時,才緩緩地低聲解釋道,“我母妃當(dāng)年,是舉目無親之下、來洛陽投靠她大伯的……她當(dāng)時在鄭國公府,是被人欺負(fù)的那個?!?/br> 裴無洙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三皇子這句話里的“被欺負(fù)”指的是什么意思。 “淑妃娘娘……”裴無洙怔怔道。 “她是被欺負(fù)的,”最難以啟齒的部分說出了口,后面的話就很好接了,三皇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含厭憎道,“她并不是自愿的,她是被逼不得已、被強迫的那個?!?/br> “她一個年少失怙的孤女,來投靠大伯家,面對的是她大伯家的姐夫、是當(dāng)今的皇帝,她能如何做……你們還想叫她怎么做呢?” 裴無洙如遭雷劈,霎時明悟了三皇子的這個“欺負(fù)”是哪種意義上的“欺負(fù)”了。 “父皇他,”裴無洙神情呆滯,喃喃道,“他也太不做人了吧……” “他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老畜生?!比首雨幹樌淅渫倭R道。 裴無洙震驚抬頭。 “罵出來了,也就不過如此,”三皇子背著手,面無表情道,“這句話我在心里憋了十幾年,我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膽量說出口的……如今看來,也就不過如此。” 裴無洙按了按三皇子青筋暴綻、肌rou緊繃的胳膊,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安慰是好。 “不過這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須臾后,三皇子平靜了心緒,沉聲道,“只是偶爾我一想到,當(dāng)年鄭國公府上上下下,皆對我母妃的遭遇置若罔聞、沉默無言,只作無事發(fā)生一般。” “一想到這里,再想想我以后還得要娶鄭宛、鄭國公嫡親的女兒,我這心里,就只覺得無比的惡心。” “所以真要說起來,”三皇子頓了頓,如此與裴無洙道,“娶孫氏對我來說,倒也還是個解脫了……雖有拖累之處,但到底利大于弊,我還得該感謝你這個媒做得好呢?!?/br> “別別,可別,”裴無洙連忙擺手阻止了三皇子最后一句,苦著臉道,“你這話說的,像是我與你合謀給太子戴了頂綠帽子一般,聽著還挺滲人的。” “先說好,我當(dāng)時確實有故意撮合你們兩個的意思,但那是因為什么,想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裴無洙直白道,“既然都要成婚了,你們以后就好好過。” “孫氏心里是有你的,你待人家好些,你們自然能相處得很好的……當(dāng)然,我這樣勸你,也是為了叫我自己心里以后能減少一些負(fù)罪感?!?/br> “你倒是對太子有夠死心踏地的,”三皇子斜覷了裴無洙一眼,莫名憋屈道,“太子自己恐怕都未必在意這些呢……他又不喜歡孫氏?!?/br> 頓了頓,三皇子蹙了蹙眉心,復(fù)又不確定道:“小五,你說……太子他應(yīng)該是不喜歡孫氏的吧?” 裴無洙一臉無語地瞪著三皇子。 三皇子奇怪回望。 “問我干嘛?”裴無洙莫名煩躁道,“我又不是太子肚子里的蛔蟲,這種事我哪兒能知道,你問他去?。俊?/br> “哦,我不是還當(dāng)你以為自己是了么?”三皇子忍笑道,“不過,這總算成太子了,不再是一口一個你哥了……聽著順耳多了。” “不過,你們兩個這是吵架了?”三皇子嘖嘖稱奇,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幸災(zāi)樂禍道,“真是難得,我看他那天對你臉上挨的那巴掌很惱火的樣子,還以為你們兩個真能好到穿一條褲子、架都吵不起來那種呢?!?/br> “你好無聊啊,跟個閑來無事只知四處搬弄是非的長舌婦一樣,”裴無洙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地?fù)]了揮手,嫌棄地攆三皇子趕緊走,“不送了,你自己走吧。” “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啊,總是讓我對你態(tài)度軟不下來一刻鐘就得破功,真是,也是服了你了?!?/br> 三皇子笑了笑,不過臨走之前,想了想還是回過頭來,按住裴無洙的胳膊,低下頭與她鄭重強調(diào)道:“不過你跟太子鬧脾氣歸鬧脾氣,還是別把他得罪得太狠了好……而且,不得罪歸不得罪,你自己長個心眼,也別什么都太信他了?!?/br> “尤其是,”三皇子頓了頓,頗有些難以啟齒般緩緩道,“小心承乾宮……你和你母妃都是。” “不是?”前面三皇子提醒裴無洙小心東宮太子,裴無洙就只當(dāng)他是憂心太子會提防自己有不臣之心了,這還勉強算是能理解,但是后面的承乾宮與鄭皇后就…… 裴無洙呆滯道:“我都這么大了,皇后娘娘還想對我作什么、還能對我作什么呢?” ——就是裴無洙所看不多的熱播宮斗劇里,皇后要搞妃嬪和小孩,也都是直接搞那種剛剛懷孕或者孩子還小、沒長成人的情況吧。 裴無洙都十六了,十六了啊,鄭皇后閑著沒事來對付她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绔皇子作什么? 生怕自己的皇后之位坐得太穩(wěn)、急著找著給邊上那些等著皇后與貴妃相爭、坐擁漁翁之利的第三方手里塞廢后的把柄么? 沒誰有這么蠢的吧? “你以為皇后會作什么?”三皇子笑得微微發(fā)冷,神情比裴無洙在御花園那回所見的還要陰翳許多。 三皇子緩緩地問裴無洙道:“五弟,老二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