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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太子小了五個月,你看他現(xiàn)在如何了?殺人算什么,誅心才是上道。親自動手、傷人害人,本來就從不是我那位皇后姨母的行事風(fēng)格?!?/br> “但只要她有心,多得是能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三皇子面無表情道,“還偏偏讓旁人說不出她的半句不是那種?!?/br> 裴無洙微微一愣。 “我知道,你一向看不上老二,覺得他是個暴虐殘忍、無藥可救的爛人,”三皇子扯了扯嘴角,委婉地暗示裴無洙道,“可是小五,沒有人生來就是個嗜好暴虐血腥、以其為取樂之道荒唐度日的瘋子,也沒有誰就愿意主動想去做個瘋子了……老二走到今天這一步,我那皇后姨母當(dāng)年,也算是功不可沒?!?/br> 裴無洙聽得后頸發(fā)寒,顫抖著嘴唇,好半天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艱澀著緩緩道:“可是,可是……你的意思是,皇后當(dāng)年有意虐待二皇子?” “是精神恐怖還是□□暴力?父皇他知道么?他,他都不管管的么?” “小五,”三皇子給裴無洙這話逗笑了,幽幽地反問裴無洙道,“你當(dāng)年初初回宮,從甘泉宮把七弟從老二手里救出來的時候,問過父皇他知不知道、知道了又為什么不管么?” “你又猜猜在七弟他自己心里,有想過問父皇這個問題么?” 裴無洙啞然失語。 ——她當(dāng)年自然是不曾問過的。 七皇子當(dāng)年在甘泉宮遭欺負(fù),是因?yàn)槔畈湃顺錾斫谭凰?,真宗皇帝本就是酒后無意寵幸的她,打從心底里看不上她的身份,對七皇子,自然也是一般的毫無所謂。 那當(dāng)年的云妃和二皇子與承乾宮里的鄭皇后相較……也就是差不多的身份了。 “你要問我是精神恐怖還是□□施虐,我還真答不上來,只是私以為前者更多一些,”三皇子平靜道,“畢竟我也從沒親眼看過皇后對老二做什么。” “而在我很小的時候,母妃就曾有意無意地向我暗示過,在皇后姨母面前得裝得乖巧聽話一些才是……不然將很有可能,會有非常非??植赖氖虑榘l(fā)生?!?/br> “還有我母妃當(dāng)年,如果不是她長了個心眼,故意設(shè)計(jì)瞞下了我的存在,只等著肚子大了、事情鬧得無法收拾之時才爆出來,迫得鄭國公府不得不點(diǎn)頭扶持她一道入宮去,”三皇子輕哂一聲,自嘲道,“恐怕如今我們母子的殘骸,還不知道被人扔到了哪里去呢。” 裴無洙想到自己原先對容淑妃那個入宮即寵、很快誕下三皇子,之后又飛快失去了大半寵愛的簡要印象……如今再一一對上,只覺徹底地?zé)o言以對。 “你的運(yùn)氣真好,”三皇子平靜地對裴無洙道,“不對,應(yīng)該說是自四弟往后,你們的運(yùn)氣都很好……皇后退避承乾宮,才有你們這些年的安生日子好過。但我看,那安生日子似乎也沒剩幾天了?!?/br> “好在,我是終于是要離開洛陽這個困盡我前半生的是非之地了。”三皇子輕嘆一聲,拍了拍裴無洙的肩膀,轉(zhuǎn)身離去。 裴無洙愣愣回身,神思不屬地胡亂想著往回走。 沒走兩步,便遙遙瞧見了站在長樂宮外的一個轉(zhuǎn)角、袖手安等著她的東宮太子。 裴無洙神色一窒,不由自主地停了腳步下來,僵在當(dāng)場。 東宮太子也沒有動,只那樣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裴無洙心里低低地嘆了口氣,認(rèn)命地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走到了對方面前。 “跟老三道完別了么?”東宮太子伸手,拂了拂裴無洙肩上落下的幾朵雪花,面容平靜,語調(diào)甚至都還稱得上是柔和地輕聲感慨道,“你與他……倒還真是親近,片刻都離不得了?!?/br> “你不要yin/者見/yin,”剛剛與三皇子的一席話,說得裴無洙心神俱疲,暫時沒有心思與東宮太子掰扯太多,只精疲力竭道,“我過壽,他來祝壽,我沒有給他下帖子,他自己來了,我也不好就把人直接拒之門外了……他走了,我送他一程,僅此而已。” “答應(yīng)過你的事情,我都記在心里一一做到了,”裴無洙閉了閉眼,有些心累,“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自己一個人想太多?!?/br> 東宮太子不置可否,低頭瞧了瞧裴無洙手上的紅木匣子,淡淡道:“他送了你什么?” 裴無洙煩躁得干脆直接打開了放到東宮太子眼下、讓他自己去看。 東宮太子還真拎起其中瞧了兩眼,放回去后,亦微微冷笑道:“確實(shí)不錯……他可真是有心了?!?/br> “你這是在遷怒,”裴無洙面無表情道,“你心里對我憋著火,直接說就是了。牽扯到別人身上沒意思,還只顯得你這個人行事無端無常。” 東宮太子默然半晌,平靜道:“我一直在等你……從早上起,等到了未時一刻,你都沒有來。” ——因?yàn)闁|宮太子畢竟身份特殊,他來了剩下的人便都要放不開,往常裴無洙生辰那日,都是自己專門尋了空閑主動上門去找他的。 裴無洙抿了抿唇,低低道:“我還沒有想太清楚……你不能老這么逼我,這件事對我來說太大了,我想先自己一個人靜一靜?!?/br> “我猜出來了,”東宮太子沉默片刻,主動握住裴無洙的手,柔聲妥協(xié)道,“所以我這段日子也一直沒有出現(xiàn)在你面前……不過今日你生辰,我等不住了,就自己過來了。外面天冷,我們進(jìn)去吧?!?/br> 掌心相貼,東宮太子的手冰得裴無洙一個激靈,霎時從心神恍惚的狀態(tài)里清醒過來,惱怒地站定了,怫然不悅道:“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要總想著給我來苦rou計(jì)賣慘示弱這一套……是,我承認(rèn)我是吃軟不吃硬,但你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么?” “山上有個放羊的小孩,覺得無聊,就天天對山下喊有狼來了,一回兩回,剛開始村民們還信,趕緊跑,后來這樣的把戲玩多了,再傻的人也不會愿意搭理他了……后來等狼真的到來那一天,”裴無洙微微一冷笑,恐嚇東宮太子道,“那小孩兒再喊,也沒大人信了,他就可憐地被狼叼走吃掉了?!?/br> 東宮太子腳步微頓,心下無奈,只面不改色地解釋了一句:“并非故意如此。” “并非故意?真是未時一刻來的?”裴無洙氣惱道,“你騙三歲小孩呢?你到底在外面站著等了多久?” “并不是在長樂宮外,”東宮太子面無表情道,“只是心里著急,等不住,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