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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狠心舍得下孩子的。 但要是有了孩子,東宮太子更不可能放手了……更何況那是皇帝的子嗣,本也不怎么可能答應(yīng)裴無洙私自帶走。 所以裴無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yīng)給東宮太子生孩子的……懷了也絕不可能真的生下來。 不然一時心軟退讓,以后痛苦的是大人與孩子的一輩子。 這如何能不讓裴無洙悵惘迷茫、失態(tài)落淚。 東宮太子卻誤會了裴無洙的惶恐緣由,見她實在害怕,只得苦笑連連地退讓著以安撫裴無洙為先。 “十年而已,跟你在一起的話,”東宮太子俯身親了親裴無洙的唇角,嘆息著柔聲道,“我只會覺得那是很幸福幸福的一段日子……迢迢,哥哥愛你。” 東宮太子心道:十年而已,他絕對不會是變心的那個。 要如果是裴無洙改變了心意的話……他會非常努力、非常努力地挽回她的。 他們最后肯定還是能好好在一起的。 東宮太子固執(zhí)地不愿意去想分毫的最后一旦真的挽留不下人的可能。 反正,他很清楚裴無洙喜歡的什么的男子……他可以努力學(xué)著、叫對方越來越喜歡他、漸漸愛上他、越來越離不開他。 籠住一個人的心意,可能很難,但自己做的事情,又有哪一件是不難呢? 治國理政、安撫四方、平衡上下……治大國,若烹小鮮,當(dāng)兢兢業(yè)業(yè)、緩緩而行。 面對裴無洙,也是一樣的。 東宮太子從沒有如此地慶幸過:自己在俗世的很多事情上,都完全稱得上世人眼里的“天資聰穎”、“稟賦異常”。 裴無洙眨了眨眼睫,迎上東宮太子深凝的目光,心頭突然復(fù)又浮上一陣莫名難言的愧疚心虛感。 “哥哥,”裴無洙頓了頓,喃喃失神道,“我想你說得對,我心里,其實應(yīng)該真的是有點喜歡你的,但是我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我摸不清楚……其實時間還長、日子還久,我們可以慢慢來嘛。” “就是,就是我們得小心一些,不能讓旁人知道了……” 裴無洙心里最最焦慮的其實還是這個,只要沒有任何人知道,就意味著她日后還有與東宮太子和平分手、全身而退的可能。 而一旦他們兩個事情鬧大了……最后絕對得是場見血紛爭。 而且裴無洙所謂現(xiàn)代人的“和平分手”,多半只能是一場空夢了。 “哥哥,你在我心里很重要,和我娘一樣重要,”裴無洙哀哀地祈求東宮太子道,“父皇也很重要……我們的事情一旦曝出來,不能接受的人太多太多了、后面牽扯的事情也太多太多了。哥哥,只要我們小心一些,剩下的,我們兩個慢慢談,好不好?” 東宮太子沒有正面回答,但也沒有否定什么,只是俯下身來,纏綿悱惻地深吻了下去。 裴無洙閉了閉眼,主動環(huán)了自己的胳膊上去。 東宮太子的眼睛里緩緩盛滿了笑意。 兩個人耳鬢廝磨了一陣子,東宮太子擁著裴無洙坐下來,只覺得胸中溢滿一片柔情。 “你不情愿的事情,哥哥以后一件也不會逼你做的,”東宮太子附在裴無洙耳邊,輕聲呢喃道,“哥哥希望你每天都能高高興興、開開心心的……這就是哥哥以后最大的心愿了,當(dāng)然,哥哥還是想你一直陪在我身邊的?!?/br> “你這話說的,”裴無洙聽得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有些心煩意亂,愧疚無言,只得草草敷衍著轉(zhuǎn)移話題道,“越來越有昏君烽火臺戲諸侯的調(diào)調(diào)了……好了,我會想法子解了與阿文的婚約,多半也不去雍州了。” “我有在很努力地留下來陪著你了,”裴無洙正色道,“你也別老是把自己說得這么凄凄慘慘戚戚了,好像我隨時會半道跑路一樣。” 裴無洙心道:他們兩個以后誰先受不了誰還說不定呢。 自己身上毛病可是很多的。 裴無洙一一列數(shù)道:婆婆mama、優(yōu)柔寡斷、脾氣暴躁又沒耐心、端水十級失敗專家、什么都想照顧又很可能最后什么都沒顧好、心理素質(zhì)堪憂有什么事都容易崩心態(tài)、顏控又偶爾泛濫下圣母心、看到的不平之事忍不住就要狗拿耗子、多管一回…… 很有可能真宗皇帝還沒駕崩,東宮太子先看破了她這個紅粉皮囊是個不中用的。 然后先甩下裴無洙跑去找旁的更新鮮、或者更有內(nèi)涵、更志同道合的了。 到時候誰先跑路可真說不好…… 愛是什么?裴無洙想,愛不過是色相罷了。 色衰而愛馳,古來如此。 要不我過幾年去軍營中歷練歷練吧,裴無洙想,把自己cao練成一個膀大腰圓的黑臉壯漢,保證東宮太子瞧她一眼都親不下嘴的那種…… 完美!一切矛盾,消之無痕。 裴無洙差點被自己腦海里想象出來的獵奇場景給逗笑了。 “當(dāng)真如此?”東宮太子聽裴無洙提及自己不會去雍州這一句,卻是雙眼驟然一亮,語調(diào)是止不住的愉悅,“你心里是愿意的么?” “我早便說過,”裴無洙無語地瞥了突然激動的東宮太子的一眼,撇了撇嘴,“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在洛陽陪著你到父皇駕崩?!?/br> “我本來有點放心不下你一個人,你之前對著我,不是還很篤定我‘沒那么狠心、還是舍不得你’的么?”裴無洙一言難盡地瞧著東宮太子臉上止不住的笑容,嫌棄地低聲嘟囔道,“怎么現(xiàn)在又突然表現(xiàn)得這么高興,你不覺得自己又矛盾、又精分么?” “你還說我不把你的話當(dāng)回事呢,我對著你許諾過幾回會陪著你,你可又聽進(jìn)去了么?” “哥哥錯了,別生氣,都是哥哥的錯,”東宮太子一下又一下地啄吻著裴無洙的側(cè)頰,微微笑著道,“哥哥就是心里很高興……” “行吧,那你就先高興著,”裴無洙無話可說,只能道,“趁著你心情好,正好跟你說說正事?!?/br> 裴無洙把自己先前給真宗皇帝上的折子拿出來,事無巨細(xì)地給東宮太子講了自己大致的思路想法。 ——其實也沒什么好講的,東西都很簡單,一言以蔽之,裴無洙想搞個古代簡易般的粗陋的義務(wù)教育普及……不,說義務(wù)教育普及都還遠(yuǎn)遠(yuǎn)談不上,直接稱作預(yù)計的長期一些的掃盲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