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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很好，風(fēng)微涼，陽光明媚，從窗口落進來，照得人暖融融的，好像要化開了。

    方楚楚就差不多就化成一團泥巴了，她趴在臨窗的軟榻上，一會兒正面、一會兒背面，就像煎烙餅一般，把自己來回都曬一曬。

    方戰(zhàn)去右監(jiān)衛(wèi)報到了，家中無人，偌大一個宅子，空落落的，格外安靜，方楚楚又犯了懶病，吃過了早飯就趴在這里曬太陽，攤開手腳在榻上打滾，愜意得差點要打小呼嚕。

    這時候，外頭好像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這宅子很大，敲門聲隱隱約約的，差點要聽不見，但門外的人很有耐性，鍥而不舍地一直敲，終于讓方楚楚從神游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

    “誰呀？”她慢吞吞地爬起來，去開門。

    打開大門。

    方楚楚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還沒睡醒。

    她的阿狼站在門外。

    陽光是那么耀眼，落在他的‌眉目間，方楚楚似乎有一霎那的錯覺，他的眼睛里也有陽光，濃烈而炙熱。

    他是那么英俊、那么高大，站在那里，這世界上再沒有任何男人比他更好看，他微微地笑了起來，一如從前，仿佛他沒有離開過。

    “我回來了，楚楚?！?/br>
    方楚楚怔了好久，突然變了臉色，兇巴巴地道：“你是誰？我不認(rèn)識你。”

    賀成淵看看左右無人，咳了一聲，稍微低了聲音：“我是你家的阿狼?！?/br>
    方楚楚怒道：“你不是跑了嗎，還回來做什么，走開走開，我不要你了?！?/br>
    她說完，不待賀成淵再開口，“砰”地一聲，把門在他鼻子面前重重地關(guān)上了。

    他不見的時候，想得要命，天天想著要打他一頓、罵他一頓，及至他回來了，突然就不愿意看到他了。

    看一眼都覺得好生氣。

    方楚楚氣鼓鼓地回到房里，隨便抓了一本書出來看，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書里寫的是什么，心煩意亂的。

    她抓了抓頭，看了看窗外，陽光還是那么明媚，秋色正好。

    她放下了書，噔噔噔地跑出去，偷偷地把大門打開了一條縫，滴溜溜的眼睛望出去。

    “楚楚?！?/br>
    賀成淵依舊站在門外，從門縫里見了方楚楚，馬上叫了一聲。

    方楚楚果斷地又把門給關(guān)緊了。

    再也不理他了。

    ……

    當(dāng)天晚上，方戰(zhàn)回來的時候，還對方楚楚道：“剛才隔壁宅子的老陳對我說，今天看見有個男人站在我們家門口，站了一整天，奇怪了，到底會是什么人？”

    方楚楚鼻子一翹，“哼”了一聲：“大約是個心懷不軌的歹人，別理會?！?/br>
    方戰(zhàn)有點擔(dān)心：“盛世長安，天子腳下，光天化日的，居然會有這樣的歹人，楚楚，你可要小心一點?！?/br>
    “嗤，怕什么，那歹人要是真的惹上我，我一箭給他來個透心涼?！?/br>
    方楚楚的語氣惡狠狠的，聽得方戰(zhàn)都打了一個哆嗦，總覺得女兒今天好像火氣特別大，滿臉都透著煞氣，他摸了摸鼻子，縮著頭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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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帝京詞4   馬甲不能掉

    次日, 方戰(zhàn)出門以后，賀成淵又來了。

    這下子方楚楚連門都不開了，她搬了個梯.子來，架在墻邊, 聽見有人敲門, 先爬上梯.子張望一下。

    見是賀成淵, 她驕傲地“哼”了一聲。

    賀成淵在墻外抬起頭來：“楚楚……”

    “閉嘴！”方楚楚一聲斷喝, 怒氣沖沖地道, “不想聽你說話, 你一個字都不要說, 老老實實給那兒站著, 面壁思過！”

    賀成淵無奈了, 只能站著, 面壁……不，面門思過。

    他的身姿高大挺拔, 帶著一股凜然威嚴(yán)的氣息，只是一個背影, 也能讓人心生敬畏, 偶有鄰里過往，看見他堵著方家的大門，卻被他的氣勢所震懾，不敢多事，皆繞道而行。

    硬生生地又站了一天。

    如是三天。

    到了第四天，方楚楚爬上梯.子張望的時候，恰好隔壁宅子的主人看見了，他忍不住從門里探出頭來，對方楚楚喊道：“我說方家的姑娘, 那男人已經(jīng)在你家門口站了好幾天了，要不要我替你報官啊？”

    方楚楚爬在墻頭，大聲答道：“陳老叔，不必，這是我家的奴隸，做了錯事，被我罰站在外頭，您別搭理他就成?！?/br>
    那陳老叔吃了一驚：“你家的奴隸？這、這、這看模樣不像哪……”

    哪里不像了？他明明就是！

    賀成淵沉了臉，冷厲的目光掃了過去。

    陳老叔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zhàn)，趕緊縮回頭去，把大門關(guān)緊了，再也不管閑事了。

    賀成淵回過臉來，神色又恢復(fù)了平常，他望著趴在墻頭的方楚楚，誠懇地請示女主人：“楚楚，我已經(jīng)思過三天了，可以放我進門了嗎？”

    方楚楚還是板著臉：“我都說了不要你了，你還回來做什么？”

    賀成淵想了一下，嚴(yán)肅地回道：“你須得想想，我雖然有錯，但還是很能干的，我能劈柴、打掃院子、還能幫你打架，你若是不要我，那是很吃虧的?！?/br>
    方楚楚怒道：“你不但會打架，你還能逃跑，對了，你會兇我，我當(dāng)時怎么叫你都不回頭，你把老嚴(yán)的馬都偷走了，你這個壞家伙！”

    “我錯了，楚楚，原諒我。”

    他抬起了頭，陽光恰恰好，那么濃烈，照著他俊朗的眉目，他的聲音甚至是溫柔的，他輕聲道：“那時候，是你吩咐我跟著你爹去打戰(zhàn)的，我為你而戰(zhàn)，你叫我一定要平安回來，楚楚，我現(xiàn)在回來了。“

    方楚楚低下頭，望著他。

    他的眼睛里有陽光，還有一點說不清楚的東西，炙熱如同那個盛夏。

    她的心忽然就軟了下來，哼哼唧唧地下了梯.子，過去開了門。

    賀成淵站在門外，一直等著她，等她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他微微地笑了起來，慢慢地對她道：“我回來了，楚楚?！?/br>
    方楚楚的眼眶紅了，握著拳頭，在賀成淵的胸膛上噼里啪啦地一頓猛捶：“我叫你跑、叫你跑，你有沒有良心，我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