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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言不發(fā)地走回了502。向榮回家先拿了碘伏、酒精,還有棉簽紗布,之后回屋取了一個信封出來,想了想,又從醫(yī)藥箱里翻出去年向欣做闌尾炎手術(shù)后,用來貼傷口的洗澡專用防水貼,備齊東西,這才開門走了出去。他已做足心理準備,估計周少川很有可能不會給他開門,畢竟之前想著要去還錢,向榮曾試著敲過三次502的大門,可沒有一次成功敲開過。周少川除了第一天搬進來時彈過一回琴,之后就再沒弄出任何可被聽到的動靜,連開門關(guān)門都能做到悄然無息,整個502,有時候就像根本沒人住一樣。但這一次,向榮失算了,周少川壓根就沒關(guān)門,還專門留了一條縫,很明顯,這是允許他進入的意思,同時,應(yīng)該也有懶得費事再給他開門的意思。502是向榮從前每天都會出入的地方,隔了許久再進去,多少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了。梁公權(quán)的家具基本上都還在,包括那架鋼琴,周少川卻顯然沒把這當成家,一樣新東西都沒添置,客廳里空空蕩蕩的,唯一的裝飾物,只有窗臺上擺著的一盆仙人掌。什么他東西多,平時喜歡亂放,這人撒謊都不帶眨眼的嗎?看著這雪洞一樣的“家”,向榮心想,將來曾老太打掃起來,倒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了。一頭想著,余光瞥見周少川從臥室里走了出來,他已脫去風(fēng)衣,里頭是件薄薄的開司米羊絨衫,依舊是黑色,也依舊是高領(lǐng),幸虧他脖子長得足夠長,向榮想,不然這種高領(lǐng)衫還真挺不容易穿好看了的。“給你拿了碘伏、酒精,就是我剛說的那兩樣?xùn)|西,”向榮看著周少川,“都是用來消毒的,還有棉簽……嗯,你知道這些具體該怎么用嗎?”周少川沒想到他說“真有事”,原來就是為了給自己送這些東西,他也不知道那個“伏”到底是干嘛使的,但眼見對方一片好意,他就算再冷漠也不能太沒禮貌,于是搖了搖頭。向榮了然地笑了下:“那你先去洗個手吧,稍微沖一下就行,然后我?guī)湍闾幚韨?,看完你就知道該怎么弄了,其實你這傷挺深的,去醫(yī)院沒準人家都要求縫針,既然不去,那還是清理干凈比較好?!?/br>聽上去就很麻煩,可麻煩已經(jīng)上了門,現(xiàn)在轟出去會不會有點晚?周少川皺眉沉吟片刻,到底還是移駕去了衛(wèi)生間。聽著嘩嘩的水聲,向榮把東西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隨意打量一圈,見地面很干凈,鋼琴上纖塵不染,之前上頭放著的他的曲譜也都還在,只不過旁邊,多出來幾個小相框。但沒有相片,里頭鑲嵌的像是獎狀一類的東西,向榮視力好,光坐著不動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上面全是法文,他一一掃過,基本都看不懂,直到最后一張,他僅依靠兩個詞——籃球和冠軍,終于大概其弄懂了意思,主要還是因為這倆詞的法文拼寫和英文差不太多。冠軍嗎?果然接近190的身高不是白長的,即便在國外,也夠資格打個業(yè)余隊了吧,向榮在心里想著,何況還是在法國,印象里那地方也出了不少矮子,最有名的不就是拿破侖波拿巴嘛。正信馬由韁地亂琢磨,水聲驀地里停了,周少川回到客廳。向榮把碘伏、酒精一一打開來,跟他介紹了一下這二者都是什么,以及使用的先后次序,隨后才拿了一根棉簽出來。“可能有點疼,或者不是疼,應(yīng)該是沙……”向榮想了想,覺得周少川未必能懂這詞什么意思,那就只能讓他自行體會了,“你忍一下吧,很快就好。”周少川遲疑了半秒,他原本在洗手時已想好了,出來就直接跟向榮說讓他把東西擱下,清潔的事他自己會弄,可眼看著人家拿了一大瓶“伏”什么的,說不準自己還有用,平白無故地給他放這干嘛呢?如是這么一想,他又只好聽話地伸出了手。向榮蘸好碘伏,略微觀察了一下,決定先從傷口最深的位置擦下去。“嘶……”周少川終于感受到了何謂“沙”,隨著一陣激靈,手自然而然地抖了一下。“別動!”向榮皺了下眉,也自然而然地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周少川的手指。突然被人握住,周少川不覺又是一抖,可向榮的手居然還挺有勁的,見他試圖掙扎,反而抓得更緊了,那指腹微微有點硬,倒像是一把小鋼鉗似的。周少川有些不滿地扭臉去看,卻見向榮正自低著頭,一臉專注地處理著傷口,他全神貫注都在自己的手上,完全沒留意自己的不習(xí)慣和抗拒。恰在此時,向榮右側(cè)的頭發(fā)倏地垂下來一綹,周少川呼吸間,便聞到了一股帶著一點月桂氣息的清新味道。心下倏地一松,他忽然覺得沒有必要非得掙脫了,不就是被抓一下手指頭么?他想,好像……也沒什么值得抗拒和不能接受的。第9章上藥見周少川不掙把了,向榮頓時舒了一口氣,捏著他手指的勁力微微一松,涂抹碘伏的動作也順勢輕緩了下來。可這么一來,周大少又覺得不對勁了。癢!那棉簽頭涼涼的,觸感除了有些“沙”,還略微帶了點麻梭梭的癢,就好像是被人用一支鵝毛筆,輕輕搔著手掌心似的。周少川有點想笑,然而這念頭剛一浮起,就被他臉上早已僵硬的表情肌給集體鎮(zhèn)壓了下去。實在是太久都沒笑過了,好像足足有半年多了吧,雖然這記動作做起來挺簡單的,可于他而言,卻已經(jīng)有種難以言說的生澀感了。——自從打定了主意要放逐自己,并堅決決定不同這個虛偽的世界和解,周少川就開始在人際交往中奉行不融入、不參與,一味任由情緒低落下去,而今再一想到嘴角上揚,自然會有些微妙的不適應(yīng)。但一直憋著只會更煩悶,他從兜里摸索出一根煙,沒有點著火,冷靜了片刻才皺著眉說:“你就不能用點勁?像撓癢癢似的?!?/br>要求還真不少,重了嘛要叫喚,輕一點又抱怨,向榮抬眸看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手指夾煙,身子前傾,跟著再往桌上一掃,見方圓左近處,完全沒有半只煙灰缸的蹤影。“你煙缸放哪了?”停下手里的動作,向榮問。周少川似乎沒太聽懂:“什么?”“煙灰缸,”向榮一字一頓地說,“就是用來接煙灰的,不然你往哪彈啊,地上嗎?”那地板看著可挺干凈的,而周少川嘛,也不大像是那種會隨地彈煙灰的人。“沒買過。”周少川簡短地答道。看來是真沒把這當家了,向榮想了想,站起身徑直走到電視柜前,從最底下一個抽屜里取出個玻璃質(zhì)地的煙灰缸,然后也沒去管周大少臉上的表情有多驚詫莫名,直接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