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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xiàn)在有他的想法。”明誠勸。明樓閉著眼睛不說話,靜靜享受明誠修長手指的按摩。明誠那時候戰(zhàn)戰(zhàn)兢兢誠惶誠恐地念書,唯恐哪里不夠上進。明臺不管,他是他自己的世界。“我看明臺那個表情,就想起你來了?!?/br>明樓閉著眼挑眉:“怎么想起我來了?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你以前是面無表情,怎么逗都不笑。明臺是一天到晚似笑非笑一臉嘲諷,怎么都嚴肅不起來。你倆是一種人你知道么?一模一樣的德行。”明樓又不說話。大哥心里歉疚,明誠知道,不好說什么。當初出國,明臺太小,大姐舍不得他吃苦,想得挺好等他倆站住了生活條件好了再接明臺,倒是都忽略掉兄弟間的時光丟失,便丟失了,無可尋回。“慢慢來?!泵髡\輕輕道,“不著急。你急也沒用。”明樓笑一聲。明臺高中的班導是個種族主義者。有可能他以前不這樣,經(jīng)濟危機法國尚在恢復元氣時期,大量移民搶奪工作機會,移民中的犯罪率年年往上飚。人在吃不飽的時候風度就是狗屁,整個歐洲,極端民族主義抬頭,種族主義泛濫。明臺厭倦上學,但是在跟班導的對抗中找到了點樂子。第一天班導陰陽怪氣講“黃禍”,明臺跟他對罵“白禍”,罵到驚動校長。明臺告訴校長,他有權(quán)力告班導種族歧視,哪怕這條法律現(xiàn)在是擺設,他絕對不善罷甘休。明臺第一天的壯舉令他立起形象。同學中大有人覺得他是人物,也照樣有看不起他的,或者一邊覺得他是人物一邊可惜他是黃種人。明臺五官非常深,討女生喜歡,“不是那種搟面杖搟過的惹人厭惡的類型”。男生有挑釁明臺的,明臺太高,武力不弱,所以挑釁失敗。明臺簡直興致勃勃地應付可能來的欺辱。反抗,斗爭,收拾對手,完全沒有跟家里說。明誠曾經(jīng)想過要去學校一趟,警告明臺的班導。明樓忽然道:“你想不想看他怎么處理?”明誠蹙眉:“不想看,我需要他老老實實給我念書上大學。”明樓冷笑:“就像當初我對你的期盼?!?/br>明誠翻臉:“完全不是一回事!”明樓難得頂嘴:“完全是一回事。”“好的,今天沒有牛排?!?/br>明臺一身長衫走在法國校園里,安然自若,抬頭挺胸。他法語地道流利,講話風趣幽默,天生會調(diào)情,不是通常意義上十六歲的,急于展示自己屁股上羽毛的愣頭青。很快女教師,女同學,甚至女校工都對他另眼相看。“十六歲的男孩子,雙眼里都是情,真是令人覺得又罪惡又沉醉?!?/br>這所中學不是什么貴族中學。什么階級都有,明臺很樂意跟貧窮家庭出身的人聊天。他講話富有藝術(shù)性,非常能打動人,很快團結(jié)了一批人在他周圍。他在巴黎溜達,走遍貧民區(qū),有色人種移民區(qū),記錄區(qū)域內(nèi)的書店,醫(yī)院,妓院。一段時間內(nèi)明樓明誠突然非常忙,不著家。其實他們倆在家明臺也不見得會跟他們交流,基本上回家就進屋,除非吃飯,吃飯完畢還要被迫洗碗。老大老二顧不上他,他樂得自由。很快他就能區(qū)分一些法國貧窮地帶的口音,模仿得惟妙惟肖。例如香檳省,被巴黎人蔑稱“虱省”,因為他們認為香檳人臟,多虱子。情況可能確實如此,因為窮唄。和他對噴的班導忍無可忍:“你是共產(chǎn)主義者嗎?”“不先生,我覺得這玩意是騙人的。我只是對偉大的法蘭西……非常感興趣。”某一天,明臺對明誠道:“我需要一些錢,想去維也納玩兒?!?/br>“你最近有假?”“有?!?/br>“你去維也納干嘛?”“感受藝術(shù)氣息?!?/br>明誠一瞬間有點無措,但很快穩(wěn)住情緒:“別惹事,明臺。大哥其實都知道,只是大哥不想計較。你別激怒他,大哥一旦發(fā)怒我可沒辦法?!?/br>明臺笑:“所以我不敢找他啊。誠誠哥,贊助點唄~”明誠勉強鉗住他腮幫子一擰:“你再胡亂叫一毛錢也別想?!?/br>明臺拿著錢,走人。半離家出走的性質(zhì),因為他既沒有假,也沒有去維也納。他躡手躡腳離開別墅,明樓和明誠躲在門后看他走出大門,然后撲到陽臺看他走向哪個方向。“大哥,我希望你不會后悔你的決定?!?/br>明樓微微笑笑沒說話。明臺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按計劃旅行。他需要觀察這個國家,為了保持清晰犀利的思維,他隨身帶了個英國人。畢竟英國人天生技能就是嘲諷法國人。這個英國同學被他拐出來,一路上驚恐,惶惑,疑慮,哭訴,最后認命。明臺把他修理得老老實實,他在心理上依賴明臺,服從他的領(lǐng)導。“你是個惡魔。”“嗯哼?!?/br>明臺很深入地研究法國。這個在中國被傳說為優(yōu)雅的富麗堂皇的國家,出了富庶的幾個大區(qū),周邊全是荒郊野嶺。小型的村落夾雜著,村民世代務農(nóng)為生。法國的行政區(qū)劃幾經(jīng)改變,一些地方按收稅區(qū)管轄,平民貧民大多數(shù)心里默認的是“邦”這個古舊的地理名稱。大革命前村民沒有法國的概念,也不覺得自己是法國人。有個說法,窮山村里的村民活一輩子見過的人塞不滿一個谷倉。他們對法國沒有感覺,最有認同感的還是“邦”,“邦”才是他們的祖國。這些村民大革命時期是最活躍的。他們熱衷于火刑和砍頭,大家都愛看。有些村沒有死囚,還得湊錢跟鄰村買死囚,買來大家看砍頭。手起刀落,一腔熱血。一時之間死囚供不應求,買賣死囚是項生意。法國大革命過去一百四十七年,明臺很高興地看到法國人民一點進步也沒有。還那樣。他們進入西部一個村落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英國人哭哭啼啼要寫遺書。這個村前不久搞了個大事件,虐殺一名幾何學家。案件調(diào)查人員找到他們,他們很冷漠。這些人甚至和巴黎人語言不通,誰知道對方在說什么,語法都不一樣。“臺,我勸你別進去。前段時間我剛看了報紙,法國自己的科學家都要論證這些野蠻愚昧的村民是尼安德特人根本沒進化好……”明臺調(diào)笑:“你們白種人,最擅長歧視?!?/br>英國人嚴肅:“臺,你這也是歧視?!?/br>“哦,我們?nèi)祟?,最擅長歧視。”明臺經(jīng)常模仿各種口音,以此獲取各種便利。他發(fā)現(xiàn)法國人自己互相攻訐。比如說里昂人自命不凡高談闊論盛氣凌人粗鄙無禮;朗格多克人文雅禮讓虛偽做作裝腔作勢;諾曼底人不善言辭木訥害羞鬼鬼祟祟被害妄想。認人先看他是哪片地兒出產(chǎn)的,貼好標簽,再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