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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不錯,比起他同年齡的廚師來說,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年輕人嘛,還有點進步的空間。 “整體還可以,下手利落,根根分明,”葉夭先是給了贊許,然后:“但是,你切的時候應(yīng)該停頓了兩下,導(dǎo)致前后的粗細略有不同。可以給個八十分。” 周毓一愣,他的確是在切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這居然也被她看出來了? “你所有的用功都會如實的反映在你做的菜上面,”周慶春看懂了他的表情,語重心長的對他說:“切莫以為可以敷衍了事?!?/br> 周毓對著爺爺很恭敬,趕緊應(yīng)下。但對著葉夭,他卻始終有點不服氣,不由得小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你能看出來,未必能切出來?!?/br> 葉夭挑眉,這是要挑戰(zhàn)我? 她來到后廚后,看到火熱的場面,手早就有點發(fā)癢,因此也不客氣:“我可以試試看?!?/br> 周慶春和彭順都側(cè)頭看向她。把她帶到后廚來,就是想要看看這位姑娘的手上功夫如何,從刀工開始,倒也不錯。 葉夭示意杜望把帶來的盒子給她:“我用我自己的刀?!?/br> 很多廚師都用自己用習(xí)慣了的刀,這很常見。葉夭從盒子里取出來一把菜刀,赫然是之前侯燦明送她的那把古董菜刀,刀把上有著“盛筵天下”的鐫刻紋章。她之前偶爾用了一兩次,發(fā)現(xiàn)用著還挺順手的,就一直沒有換過。 “好刀。”彭順脫口而出。作為一位廚師中的土豪,他向來有收藏刀具的嗜好。 葉夭滿意的看了看這把刀:“的確是把好刀?!?/br> 這算是當時的意外之喜。 助廚換上新的一塊豆腐,葉夭穿上新取來的白“色”廚師服,將頭發(fā)綰起來,戴上廚師帽。站在案板前的她,整個人的氣質(zhì)一下子就和原本的不同,嫵媚柔美立刻就變成了利落堅定。 這種氣質(zhì),也延續(xù)到她的動作里。 切下去的每一刀,都干凈利索,絕不拖泥帶水。 先是把豆腐的四邊切掉,然后片成薄片,再將薄片拍打平整,疊在一起。如果當場用尺子量,就能發(fā)現(xiàn)這一疊薄片,厚度十分的一致,簡直就像是比著尺子切出來的。 而且,看她切菜,十分的賞心悅目。 纖長的手指握著菜刀,有種反差美感。切豆腐和切別的不同,不需要大起大落,完全是微“cao”。菜刀落在案板上,發(fā)出輕微的登登登的聲音,配合上她手部的移動,看上去行云流水,自帶韻律美感。 從頭到尾,一氣呵成。 周慶春都不用去看刀下,只聽這節(jié)奏,就知道她比周毓要更強。 葉夭放下菜刀,退后一步:“好了。” 幾人上前一看,將豆腐絲“蕩”入水中后,洗去殘渣,迅速的散開,千絲萬縷,細如發(fā)絲。 “?!懊苯z!”周毓脫口而出。 周慶春與彭順對視一眼,皆有些驚嘆。 能把豆腐切成?!懊苯z的大廚,全國都不多。而在場的,就有兩位。周慶春自不必說,彭順也可以,只是不太穩(wěn)定,沒想到,葉夭卻可以! 而且,她還那么年輕! 周毓也終于真的服氣了。刀工是最能直觀體現(xiàn)廚師基本功的東西。葉夭這一手“露”出來,立刻就能讓他刮目相看。 “看清楚了?”周慶春轉(zhuǎn)向他。 “嗯,清楚了?!敝茇褂悬c羞愧的點點頭。 他自小就跟著爺爺學(xué)廚,名師指點,加上頗有天賦,原本以為自己在年輕廚師中可以獨占鰲頭。沒想到剛出師不久,才到隨城晃一圈就被一個年輕女生給打了臉。 還是要戒驕戒躁才行,他默默的提醒自己。 周慶春看到了他的神“色”,沒有再說什么,內(nèi)心實則十分滿意。 他這個孫子,有點心高氣傲,他早就想好好的找個機會來點醒他,奈何一直沒遇到好機會。這下好了,看來這驕傲勁兒可給滅了。 “長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啊?!彼麑χ~夭感嘆道:“看來我退休的決定是正確的?!?/br> 以后的天下,一定是年輕人的。 葉夭有點心虛,哈哈一笑。她知道周慶春是用自己來敲打周毓,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可并不如表面上那樣是位真正的小姑娘。 希望他不要被打擊得一蹶不振,葉夭有點同情的看了周毓一眼。 “我曾經(jīng)聽師傅說過,當年珍玉樓有一項招牌菜、是砍刀金絲面,也是以刀工見長,看來,你已經(jīng)學(xué)到了其中精髓。”周慶春提到這個的時候眼睛亮亮的,像是終于找到了心愛之物的孩子:“不知道今天可不可以見識一下?!?/br> 砍刀金絲面啊,葉夭愣了一下,眼神有點復(fù)雜。 “可以?!彼谌パ凵裰械那榫w,答應(yīng)了下來。 既然葉夭要做菜,身為邀約人的周慶春自然也不能只在旁邊看著。 他同樣換上廚師服,雖然頭發(fā)花白,卻看上去依然精氣神十足。自有一股,整個廚房都成了他的天下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大師的絕對掌控力。 周慶春打算做自己拿手的幾樣菜,文思豆腐、清燉獅子頭、軟兜長魚。 也都是淮揚名菜。 周慶春切絲的時候,和葉夭的感覺完全不同。雖然年事已高,但手卻非常的穩(wěn)。整個人站在案板前不動如山岳。據(jù)說之前國內(nèi)某檔很有名的美食紀錄片,拍攝文思豆腐的鏡頭就是請的周慶春出山。 他切得非常的快,疾風一般,等到大家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切完了。葉夭都不用上前,只在旁邊瞟一眼,就知道肯定是最好的效果。 文思豆腐用的湯也是清雞湯。白的豆腐絲、紅的紅蘿卜絲、黑的木耳絲,在清亮的雞湯中用筷子一劃,就四散開,宛如水墨畫中的云霧一般,自帶意境感。 “這鍋湯是我?guī)煾涤H自吊的,從昨天就開始熬起?!迸眄樝蛉~夭介紹道。 吊湯是每位淮揚菜廚師的必學(xué)看家功夫。 文思豆腐出鍋后,廚房的眾人先都盛了一小碗,再把剩下的端到秦釗他們所在的包廂。 葉夭喝了一口,這道菜她已經(jīng)吃過很多次了。其實從個人偏好來說,文思豆腐并不是很對她的口味。她偏好吃rou,而這道菜,本質(zhì)上就是個豆腐羹。但豆腐羹,不同的人做出來,也分好喝和不好喝。 周慶春的這碗豆腐羹,就屬于好喝中的頂級,鮮美異常。 “好喝!”她贊嘆一句。 這是湯的功勞,在清湯的調(diào)停下,所有的食材滋味各異卻又和諧統(tǒng)一,一點兒也嘗不出豆腥味兒。 就連杜望這個純rou食黨,都喝得津津有味。 “文思豆腐其實只是刀工的藝術(shù),”周慶春看著大家喝得歡:“我自己反倒是更愛吃清燉獅子頭?!?/br> 葉夭和杜望巴巴的看著他,言下之意:“那您倒是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