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彪m然實際情況要比預(yù)期的復(fù)雜一些，但“我有信心”總不會變成一句空話，警方的窘迫更多來自于對手的兇殘和本身的職責(zé)，作為人民公仆的正義感?；蛟S是因為他們都見過彼此最狼狽的一面，池朗很不擅于在龍九面前維持他相對紳士的流氓形象，但他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情緒，又正色道：“九哥，其實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忙。”

龍九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略帶嘲諷意味的微笑：“你知道，我最討厭和警察打交道?！?/br>
池朗故意道：“你總不討厭和我們兩個打交道吧?！?/br>
龍九道：“討厭就不會讓你們兩個進來了，說吧，幫什么忙。”

池朗道：“我想讓你找?guī)讉€人協(xié)助海洋?！?/br>
龍九道：“警局應(yīng)該沒這么缺人。”

池朗皺眉道：“雙管齊下，其實也是老師的意思，辦案思路不同，我不想我的判斷會影響其他人。”他在辦案的過程中要更多地考慮之前積案的因素，比如六年前兇手在與警方的拉鋸戰(zhàn)中為什么突然收手，相比之下津南警方就不太容易受到這個問題的干擾。

徐海洋道：“他讓我替他做犯罪模擬，我在津南人生地不熟的，也就認識一個你了。再說這怎么也算是你的地盤，我這要求不過分吧？”

龍九道：“我可不是津南的地頭蛇?！?/br>
徐海洋道：“好啦，話是這么說……”

龍九打斷他道：“我知道了?！币恢闭驹谒砗蟮谋ｇS會意，表示自己很快會進行相應(yīng)的安排。

徐海洋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給我們釘子碰?！?/br>
話題似乎在不經(jīng)意間變得有些沉重，龍九那句“最討厭和警察打交道”也不是白說，本身缺乏對案情進展的興趣，索性岔開話題道：“你們兩個這次準備在津南待多長時間？”

徐海洋道：“看情況吧，等案子破了再說，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誰都說不準。”

龍九道：“小婉呢，最近怎么樣？”問的是徐海洋的未婚妻陸小婉。

徐海洋道：“她啊，剛買了臺單反，還報了個攝影班，整天就不閑著，瞎折騰。”

池朗道：“說真的，你倆準備什么時候把證領(lǐng)了，都等著給你包紅包呢?！?/br>
徐海洋道：“小婉她媽想今年辦，說九月兆頭好，二十好幾了也別拖了。小婉想再緩兩年，萬一懷上了她不得辭職啊，她那個工作室不是剛有點兒起色嘛，我倒無所謂。哎我說九哥，我和小婉要在省城領(lǐng)證辦婚禮了，你就真不打算過來捧場??？”

龍九道：“也許吧?！闭Z氣依舊讓人捉摸不透。

徐海洋很明智地中止了這個話題，轉(zhuǎn)而道：“行啦，別說我了，老池估計要迎來第二春了，感覺怎么樣？”

龍九很感興趣地“哦？”了一聲，問道：“怎么說？”

徐海洋道：“我也沒來及問呢，哎我說老池，你是不是對人家小白有意思啊，這么殷勤可不像你啊，你這是對人家一見鐘情了？”

池朗道：“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話里話外卻并沒有否認“對人有意思”這點，又若有所思地道，“一見鐘情么……我喜歡這個說法?！?/br>
徐海洋道：“你怎么還突然深沉上了。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你心里多少應(yīng)該有點兒譜吧，小白他對你到底有沒有那個意思？你是想速戰(zhàn)速決還是想日久生情啊，要是再來一個那誰……那就真不知道該怎么心疼你了?！?/br>
龍九道：“你認真的？”

池朗道：“……認不認真，看緣分吧?！闭f完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做出的卻是與他平日風(fēng)格完全不同的回答。如此一來徐海洋也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本來想勸他攻略不成就盡早抽身而退的話也被堵了回去，覺得池朗在這件事上的態(tài)度似乎不是“隨便玩玩”這么簡單。更何況池朗本身也不是那種喜歡“玩”的人，雖然他一貫擅長甜言蜜語，略有攻勢就能狩獵到不錯的一夜情對象。

但白子崢明顯不屬于這類目標(biāo)的范疇之內(nèi)。單就這兩天的相處而言，徐海洋甚至不覺得他會是池朗感興趣的類型。而在稍加思考過后，徐海洋很快就對自己的判斷產(chǎn)生了懷疑，多年相識讓他很不意外池朗在某些方面的“出人意料”，從前今后都是，簡而言之，要評價池朗這個人似乎很難有一個確定的統(tǒng)一標(biāo)準。

在經(jīng)歷了內(nèi)心的短暫掙扎過后，徐海洋暫時放棄了規(guī)勸池朗量力而行的念頭。龍九顯然一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相比之下反應(yīng)要平靜得多，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呷了一口，仍是不太喜歡朗姆略帶甜潤的口感，又讓人換了一瓶白蘭地過來。徐海洋看著龍九放下酒杯，將雙手枕在腦后靠在沙發(fā)上，對池朗笑道：“看吧，我就說九哥不喜歡這個味道?！?/br>
池朗笑著搖了搖頭，這時服務(wù)生敲門送來了新的果盤，是一碟冰鎮(zhèn)過的切片火龍果。

就這樣平安無事地過了大約一周，除了白子嶸出院那天白子崢破例請了一個上午的假之外，其他時間基本都在加班加點的和方霖他們分頭追查那件大衣和那條裙子的下落。白子崢負責(zé)調(diào)查的是那些有著捐助項目的公益團體，因為本身有面對公眾的征集需求，所以很容易就搜集到了有關(guān)的信息。在津南這類機構(gòu)一般分為兩種類型，一種是由有關(guān)部門負責(zé)的社會捐助接收工作站，一種是自發(fā)的民間組織，其中又以大學(xué)中的愛心社團占了多數(shù)。白子崢拿著衣服的照片進行了大量的走訪，好在大多數(shù)社團在回收的過程中都對衣服進行了簡單的登記，如衣服的款式和顏色等等，這無疑提供了很多便利，只要截取被害者失蹤當(dāng)天到目前為止的登記簿就可以進行核實，取證的過程并不困難。

但負責(zé)調(diào)查拾荒者和外來務(wù)工人員的方霖和顧曉輝卻遇到了比想象中更大的困難，之前他們一直樂觀地認為大部分廢棄的衣物最終都會匯集到津南的四個垃圾處理廠內(nèi)，他們需要核實的只是中途被人撿走的那些，實際情況卻是在拾荒者中還有著一條回收舊衣的產(chǎn)業(yè)鏈，又和溫馨正在調(diào)查的二手衣市場不謀而合。

不過這并不是個會令人覺得興奮的消息，涉及的人越多排除的難度就越大，調(diào)查進行到這個地步，難免讓他們懷疑目前選擇的方向是不是正確。白子崢拿目前的進展和積案的經(jīng)驗做了個對比，覺得這樣下去很可能是無功而返，但轉(zhuǎn)念一想六年前的案子重在尋找證據(jù)，而非某樣具體的證物，這樣很可能會產(chǎn)生結(jié)果上的差異，既然堅定了這個方向就不能半途而廢，因此并沒有中斷相應(yīng)的調(diào)查。

令眾人稍感安慰的是，在郭心怡尸體被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