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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揚的雪在空中舞出幾個回旋后,轉(zhuǎn)瞬卷往了四面八方。次日上午,入畫者們再次集合在柯尋家的客廳里。邵陵總結(jié)的線索鏈被打印出了十份,捏在每個人的手里,后面對應(yīng)的線索,改成了“秦時遺失的九鼎”。“除了手上這套線索鏈之外,我們現(xiàn)在已知的是:我,牧,柯尋,三個人身上的繩紋骨相推測為‘地維’,其他人的骨相為九鼎上的禹版,”邵陵想在柯尋的懶人沙發(fā)里來個正襟危坐,奈何正不起來,只好以一種特別柯尋式的大爺范兒癱在沙發(fā)里,“而我們亟待解決的問題是:九鼎在哪里。“九鼎之一飛入泗水的傳說如果是真的,那我們想要找到九鼎恐怕十分困難。泗水共有大小支流三十條,流域面積在100平方公里以上的一級支流就有五條,要想在其中地毯式搜索,先不說要耗費多大的財力,就是人力方面我們也很難滿足需求。“更何況秦始皇撈鼎算是動用了國力,我們只有十個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撈鼎的話,恐怕做的都是無用功。我們沒有人力,更沒有時間。“所以要想找鼎,可能只能如柯尋所說的那樣,碰運氣了。但就算是碰運氣,也得在一定范圍內(nèi),這個范圍就是我們必須先圈定九鼎可能會在的一個盡量小的區(qū)域,以及我們至少需要有五成的把握確信它們就沉在泗水中才行。”“其實我昨晚想了想,”柯尋說,“九鼎算是有史實可證的真實存在過的實物了,但地維呢?按常理來說這東西不可能存在,不過既然這整件事本就不符合常理,那就暫且算是地維也存在吧,那又要去哪兒找?古人認(rèn)為地是方的,但現(xiàn)實是地球是圓的啊,我們要去哪兒找大地的四個角?而如果地維不可能找到,或是不需要去找的話,那九鼎是不是同樣不可能找到,也同樣不需要去找?”這話把大家說愣了,的確,昨天的有些推斷能解釋得了九鼎卻解釋不了地維,如果地維不成立,那么同為骨相的九鼎也就不應(yīng)該成立了。“我想知道,為什么非得要十三個人,”朱浩文道,“如果事件源起是的話,只要九個人入畫不就好了?為什么還要多出四個代表地維的人進畫?這是否說明,地維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它與九鼎是否是配套才能起到某種作用?”“這個思路有譜?!笨聦c頭。“之前我們說過,里提到過地維的作用,”牧懌然道,“共工氏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故天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滿東西,故百川水潦歸焉。“從這段描述中可以得知,地維斷了一根或兩根,大地就會塌陷,說明地維的作用,就是讓大地保持穩(wěn)定。“而九鼎,刻九州萬象,重量無法估計。古人認(rèn)為它們附有超自然之力,又有巫術(shù)加持,一鼎代表一州之土,九鼎代表天下,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九鼎,就是天下土地。“地維與九鼎,都與大地相關(guān),地維是維持大地平穩(wěn)的,九鼎,定鼎,恐怕就是用來鎮(zhèn)地的了。”“沒錯!”柯尋眼睛一亮,“這就和暗示的‘黑暗的力量即將破土而出來到現(xiàn)實世界’這一線索吻合了——說不定這九鼎,是巫用來鎮(zhèn)壓這股力量的神器呢!你們覺得呢?”大家連連點頭,衛(wèi)東道:“這就連起來了!事情也許是這樣的:黑暗的力量原本被這九個鼎鎮(zhèn)著,但是秦朝的時候這九個鼎突然消失了,被鎮(zhèn)在大地之下的那股力量就蠢蠢欲動想要沖到人間來,這個時候——這個時候——”說到這里,衛(wèi)東突然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眾人:“這個時候……需要九鼎之力再次把那股力量鎮(zhèn)壓下去,但是九鼎已經(jīng)不見了,所以……所以出現(xiàn)了入畫者,入畫者的骨相是九鼎上的山海紋……所以……所以,我們這些人其實……其實是……鼎?我們——我們就是那消失了的——九鼎?”眾人這幾天抽絲剝繭地推理線索,一再地被新得出的推論震撼著神經(jīng)和認(rèn)知,原以為經(jīng)過了幾番洗禮和淬煉,自己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足夠強韌,但還是又一次地被新的推論給驚到頭腦空白一陣恍惚。直到過了很久,才聽見牧懌然開口:“這種說法,也無不可,但我有另外一種推測。九鼎為什么會消失,這個無從得知,既然假設(shè)九鼎的作用是鎮(zhèn)邪,那么當(dāng)初將神力或者說是巫力加持在鼎上的人,想必就是巫了。“如果那股黑暗的力量的確趁九鼎消失之機想要沖破阻隔入侵人間的話,或許骨相上的山海紋和繩紋就是巫專門挑選了人,然后以巫力印在骨相上,代替鼎的功能,用以鎮(zhèn)住那股力量。“所以,也許大家并不是鼎和地維本體,而只是傳承了一種類似于封印的印記,這種印記可以起到九鼎和地維的作用。”“……姐夫這么一說我感覺好受多了……”羅勏使勁拍著自己胸口,長長地吁了口氣。“當(dāng)然,這些暫時都屬于憑空猜測,”牧懌然道,“而且,如果骨相封印管用的話,這上千年來一批又一批的入畫者不斷入畫又是什么原因呢?所以,我們終歸還是要盡力試著去找一找九鼎的下落?!?/br>“但這么說來,山海經(jīng)的世界和那股黑暗力量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朱浩文忽道。“這個問題,我感覺僅憑我們現(xiàn)在的線索,還很難說得清,”邵陵道,“有一種說法,里的圖像,其實都是與巫術(shù)相關(guān)的東西。“比如中的羽民國、長臂國、交脛國,圖畫里的羽民國人是身穿羽衣的形象,交脛國人是兩腿交叉的動作,長臂國人很可能只是將一種伸長胳膊的動作夸張化了。“刻在九鼎上的原初版,在秦時就消失了,或者可能有一些拓本留傳了一些年頭,但在留傳的過程中,很容易被后人曲解其意,或看錯其圖,這才慢慢地在文字版里有了許多煞有介事的神鬼形象。“但很可能,這些羽民國、交脛國和長臂國的人物形象,一開始就只是普通人或巫,而刻于鼎上的圖像,實則都是普通人或巫在進行巫事活動的樣子,他們穿著特異的服飾,跳著巫舞,比劃著做法事時的動作,這些夸張的形象和動作經(jīng)過百年千年的流傳,就漸漸走了樣,被傳成了形同鬼怪的某國人民。“所以,說不定還有這樣一種可能——的世界也許并不存在,它所有的圖像都是一種巫術(shù)的符號,帶有超自然的力量,真正存在的是那股隱于大地之下的黑暗力量,真正的作用,說不定就是鎮(zhèn)邪和封印,而這整個的入畫事件,很可能就是那股黑暗力量想要沖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