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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白這回的理由說的很有道理,于是才慢慢地松開了手。但是松手之后還沒等喬知白掀開被子起床,他的小手又快速伸過去,直接抓上了喬知白寬大的袖子。喬知白有些失笑地舉起袖子晃了晃,“你這是干什么?”凌子修小小聲地開口,帶著一點點類似于炫耀一樣的語氣:“抓住袖子的話,就可以不妨礙上藥了?!毕肓讼耄盅a充著比了比手勢道,“我團起身子,就這么一點點大,不會有影響的?!?/br>“……”重點不在這里吧孩子!喬知白囧囧有神,但是看著凌子修一臉期待和認真的樣子,無數(shù)個拒絕的理由涌到嘴邊,卻還是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了。果然,對上這個小家伙,他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完敗。郁悶地伸手捏了捏凌子修的鼻子,喬知白想了想,便也就任由著他去了。穿著褻衣起了床,拔掉瓶塞,俯身靠著凌子修的小身子,再一次輕手輕腳地為他上藥。經(jīng)過一個晚上,凌子修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很多,藥粉再次撒上去,雖然依舊感到疼痛,但是比起昨夜來說,那種尖銳的痛楚卻已經(jīng)是減輕了不少。凌子修緊緊抓著喬知白的衣袖,小胳膊隨著喬知白手臂的動作而輕輕晃動。一剎那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平靜和安寧。“對了,我說……”喬知白正仔細地幫著凌子修上著藥,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開口問道,“小修,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問題?”他知道了!他知道了?。?/br>凌子修的臉在一瞬間忽而變得刷白,原本完完全全地放松著的身體也頃刻間僵硬的如同一塊石頭。怎么辦?怎么辦?他全知道了!他會被丟掉的,再一次被丟掉!不可以,怎么可以……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什、什么問題。”凌子修拼盡了全力穩(wěn)定自己的情緒,可是盡管已經(jīng)自認為做好了心里準備,但那回答中隱藏著的深深的恐懼與惶惑不安的心情,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從他的聲音里泄露出一絲端倪來。喬知白聽出了凌子修過于激烈的感情波動,略有些詫異地側頭看了他一眼,隨后一邊做著最后的收尾工作,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道:“因為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我就一直沒有看見你睜開過眼睛啊?!?/br>收起小瓷瓶,喬知白隨意地坐在了床頭,伸手撥開了凌子修臉上的碎發(fā),然后輕輕撫了撫他緊閉著的眼睛,低聲問道:“你的眼睛是懼光嗎?還是出了什么毛病?睜開給我看看,要是嚴重的話,我們還是得去看一看大夫。”“我不去!”出乎意料地,凌子修的反應卻激烈極了,他攥著喬知白的衣角,猛地坐了起來,一張始終不肯睜開眼睛的小臉深深地埋在散開的頭發(fā)里,挺直的背脊像是彰顯出了他的倔強。他搖了搖頭,而后又低低地呢喃了一遍,“我的眼睛什么事都沒有。我不去?!?/br>喬知白看著這個一直沉默乖巧的孩子突然的爆發(fā),心中隱隱有些奇怪,卻也沒點破,只伸過手,一把將凌子修抱進懷里,然后一只手穿過腋下,將他的小腦袋輕輕按在了自己的懷里,立刻道緩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么抗拒這件事情,我不知故意的。別生我氣了,嗯?”凌子修也伸手緊緊抱住了喬知白,一張臉埋進他的懷里,然后死命地搖頭。我不是生氣,也不是怪你。我只是害怕,害怕你覺得我是個怪物。害怕你不要我了。喬知白溫柔地幫著凌子修順了順頭發(fā),輕輕地道:“但是你應該知道,我只是想要關心你。唔,但是可能找錯了方法。我跟你道歉了,好不好?”凌子修嗚咽了一聲,沒有開口,只是依舊不停地搖著頭。不要跟我道歉,明明一直是我在無理取鬧。是我應該向你說對不起,可我、我只是不想要離開你而已。“好了好了,也是怪我,從小就沒什么孩子緣。這下可好了,難得你愿意親近我,沒一天工夫還就把你這小家伙給得罪了,”喬知白伸手拍了拍凌子修的小腦袋,聲音暖暖的,聽著讓人有一種被包容了的感覺,“你昨晚沒吃多少就睡了,想必現(xiàn)在也該是餓了罷?你先松開手,我下去叫廚房給你弄些米粥來,嗯?”凌子修并不想松手,但在這一刻,卻沒有理由不再松手。輕輕地放開手心的那一方布料,凌子修聽見頭頂上喬知白佯怒一般地抱怨,“好好一件衣服,被你這么一抓一抓的,現(xiàn)在可真是不能看了,嘖,小子,這里的衣服可都是很貴的啊?!?/br>凌子修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果然,他除了能夠給別人添麻煩,就已經(jīng)是一無是處了吧。這樣的他,這樣沒用卻又自私地想要讓別人對他好的他……“好了,別不開心了,眼睛的事,如果你不想看,那我們就不看了,嗯?”喬知白看著原本終于活潑一點了的凌子修突然又退化成了一開始的木樁子樣,心底微微嘆了一口氣,半彎下腰,伸出食指來戳了戳他的眉心,“不過你要保證,你的眼睛真的不會傷害到你的身體健康情況,不然的話,到時候我拖也要把你拖到醫(yī)館去,聽到?jīng)]有?”一番話交代下來,看著凌子修愣愣的還是沒個反應,喬知白便干脆利落地往他腦袋上彈了個腦瓜嘣兒:“好好在這里呆著,我馬上就回來?!?/br>這么不負責任的他,這么卑劣的他……真的值得這個人對他好嗎?“等一下!”就在喬知白快要走到門邊時,安靜的屋子里突然傳出一聲低吼。喬知白驚詫地側頭,只見那個小小的孩子已經(jīng)走到了大堂中央。凌子修深深地低著頭,垂在身側的兩只小手緊緊地握成了兩個小拳頭。喬知白甚至可以猜想,大約是由于那個孩子正在竭力抑制著什么,以至于讓他整個身體在此刻,都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怎么了?”下意識地,喬知白也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低頭看著站在面前不遠處的凌子修低聲問道。“我……”凌子修感覺到自己的喉嚨正在一陣陣地發(fā)緊,干澀的聲音破碎地從嘴里吐出來,簡直不像是他自己的聲音。“嗯?”凌子修舔了舔唇,被咬破的下唇上,淡淡的鐵銹味兒漸漸在口腔里擴散開來,讓人惡心得想吐。“我的眼睛,沒有病。”凌子修聲音放得很低、很輕,仿佛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