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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的鳳冠霞帔,她甚至沒有穿新娘的嫁服,只是如常一般著了一身素凈衣裙,靜靜地站在側(cè)門邊上。警衛(wèi)立時停了手,但仍是攔在柳陌紅身前:“小姐,將軍下了令不準(zhǔn)讓外人進(jìn)府去……”“杜小姐!”柳陌紅又驚又喜,“您帶我進(jìn)去好不好?我有話想對霄城說……”——他說到一半才想起來,眼前的女子,似乎已經(jīng)是凌霄城明媒正娶的妻了。杜扇錦仿佛看出了他的慌窘,微微一笑道:“讓他進(jìn)來吧?!?/br>“可是小姐……”警衛(wèi)還在猶豫著。“柳老板不是外人?!?/br>杜扇錦只一句話便堵了回去,警衛(wèi)不再阻攔,退到了兩側(cè)。柳陌紅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對她說什么才好,只得匆匆道了個謝,便急急地跑了進(jìn)去。楊海嘆了口氣,從杜扇錦身后閃出來:“杜小姐,您這又是何苦,將軍可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我只是不想他以后會后悔?!倍派儒\一直微微笑著:“也不喜歡看到別人失望遺憾。”一進(jìn)了凌府,柳陌紅才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樣賓客滿座、張燈結(jié)彩的繁華喧囂的熱鬧場面。——他剛剛還存有一絲疑慮為何杜扇錦會一身素服地出現(xiàn)在大門口,如今看來,什么婚宴,更像是一場戲。演給他看,演給天下眾人看。他對于凌府已經(jīng)很熟悉,就算閉著眼睛也能走到書房,書房旁邊連著的是凌霄城的臥室,窗外的庭院清靜幽雅,種著桂樹和香樟……像是空氣里都充溢著滿滿的回憶,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甜美的窒息。越是靠近書房,他心里就越是忐忑不安。只這最后一次,他無論如何亦不想放手退卻。站到門前,他幾乎能夠感受到凌霄城就在一門之隔的房內(nèi),翻閱公務(wù)、批改文件,臉上的表情是淡淡的,看到不好的消息時會輕輕皺起眉頭,但他即便是皺眉也有一種格外認(rèn)真的嚴(yán)肅的帥氣。每當(dāng)這個時候,他就會從凌霄城懷里伸出手去慢慢地輕柔地?fù)崞侥侨说拿?,那人會垂下眸子來望著他,漆黑的瞳孔里帶著溫柔的寵溺?;蛘哌€會有纏綿的溫,從他精致的眉眼一直到唇。——這樣熟悉的甜蜜,就仿佛是他們還在一起。他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了門進(jìn)去。那人一如想象中一樣端直挺拔地坐在書桌后面,面前摞著一疊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公文,那人低著頭,在認(rèn)真看著什么。他一步步地走過去,腳步那樣輕,像是在害怕驚擾了這一刻他安寧的凝視。凌霄城沒有抬頭,他以為是楊海,淡淡的問了一句:“什么事。”等了良久也沒有聽到回答,他這才抬眸看去,目光頓住,然后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果然,他的猜測是對的。只要再看一眼,他就會丟盔棄甲,功虧一簣。柳陌紅就站在他面前,近到只要他一伸手便能和過去一般將他摟個滿懷。他也的確那樣做了。他如何能克制住不那樣做?柳陌紅被他抱在懷里,那些之前想好了的話,突然之間便不想開口了。——只要這樣靜靜地被那人擁著便好。凌霄城把下巴擱在他肩窩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清單綿軟的梅花幽香,低低開口道:“怎么瘦了這么多?”——他見他的第一句話,不是解釋,不是責(zé)問。——而是一句平日里再正常不過的問候,熟稔而自然。然而就這么一句,就令柳陌紅紅了眼眶。凌霄城一點一點地吻他的面頰,“怎么一見我就哭?”柳陌紅搖搖頭,把整個人埋進(jìn)他懷里。“為什么要娶別人?”他在他懷里輕聲問:“為什么不要我?”語氣無助而脆弱,茫然得像是個被人遺棄的迷路幼童。凌霄城頓了頓,還是低聲說:“對不起?!?/br>“為什么?”他依然執(zhí)著的問著,“他們都說你是為了杜家的權(quán)勢……我不信。”凌霄城輕笑一聲:“對,——我就是為了權(quán)勢?!?/br>“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就不跟著班主去臺灣?!?/br>柳陌紅卻肅色起來。“……你知道是我讓洪蓮搬遷去臺灣的?”“如果不是你,班主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多錢。這些年來玉梨園到底有多少積蓄,我比班主還清楚?!绷凹t直直地望著他,像是想要望進(jìn)他眼睛里那一片深邃的黑之中去:“你告訴我吧……我能接受的。”凌霄城唇邊那抹似有若無的微笑一閃即逝,“我告訴你以后,你要乖乖的跟著洪蓮去臺灣?!?/br>“好。”柳陌紅想也沒想便答應(yīng)了:“你要說真話,不許敷衍我?!?/br>凌霄城慢慢順著他柔軟的發(fā),似是在思索著如何開口:“馬上就要打仗了……”“我知道。”“我不想凌家的敵人對你有威脅……”“用我來要挾你?”“不止?!杓覙鋽程?,有些人想要對付你,僅僅是為了泄憤?!?/br>“那你為什么要娶杜小姐?”“我想讓他們知道我之前跟你只不過是玩玩而已,他們自然就不會再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br>“你還花錢請人跟著我?”“我不能再明目張膽的派人跟著你,又放心不下,只好請杜鳴鳳幫忙?!?/br>“什么時候走?”“明天?!?/br>凌霄城答完才反應(yīng)過來:“……你猜到我要走了?”——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若是他回不來了,他也希望柳陌紅能夠忘記他,然后重新開始生活。——哪怕是帶著對他的怨懟。只是若非不得不走,他怎么舍得就此放手?頭一次的,他竟生出了對肩上重任逃避的想法。他也明白了當(dāng)初凌雙年為何要竭力反對他和柳陌紅在一起了。柳陌紅并沒有再問下去,回答他的,是胸前一片溫?zé)岬娜胧恕?/br>他嘆了口氣,將人摟得更緊了些。柳陌紅越哭越大聲,像是要把這連日以來的委屈統(tǒng)統(tǒng)都宣泄出來。凌霄城抬起他的臉,輕輕替他拭淚。“別哭了。”他貼近那溫濕的面頰,淺淺吻著:“聽話,等我走了以后,乖乖的去臺灣,不許再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飯要按時吃,不許再因為練功耽誤吃飯——不,你還是別唱了,我已經(jīng)吩咐過了,會有人照顧你們。世道不太平,再去拋頭露面地登臺唱戲不安全……”“那你呢?”柳陌紅哭得聲音都一顫一顫的。凌霄城無奈一笑,“……我是將軍?!?/br>只這么一句,他們便都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