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心。



    蕭鉞突然笑出聲，忙以拳抵唇輕咳了一聲以作掩飾。



    蕭先生看他一眼，嚴苛的表情也有了一絲松動，示意蕭鉞跟他去旁邊，父子倆要說會兒私密話。



    蕭鉞有些意外，但還是跟著蕭先生走開幾步：“什么事？”



    蕭先生躊躇一瞬：“和嘉嘉在一起開心嗎？”



    蕭鉞嘴角不自覺地又勾起一絲笑意：“開心?！?/br>


    蕭先生看見他嘴角的笑意，“嗯”了一聲，“好好對嘉嘉，他小，讓著他點兒?！?/br>


    “嗯，知道?！?/br>


    蕭先生頓了一下，又說：“也別讓他欺負你?！?/br>


    蕭鉞笑意更深，“放心?！?/br>


    正聽母親勸他反攻的陳嘉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蕭鉞和蕭先生身上，見這對父子的關(guān)系終于緩和，臉上也露出笑意。



    蕭陟小時候不受父親看重，后來更因為自己的緣故同他父親越發(fā)疏遠。在這個世界，雖然蕭先生也算不得慈父，但總算能補償他幾分。



    



    



    第125章圣徒



    日子緩慢地往前推移著,有時候星期六會被修誠邀請，有時候則不會。除了上次參加了一次儀式，之后蕭鉞便不帶著陳嘉去參加類似的東西了。兩人只是上上課、做做冥想，或者跟著其他人念念禱告文。



    但是不知為何，低調(diào)的蕭鉞竟然收獲了一些追隨者,每到冥想的時候都要聚在蕭鉞周圍，隱隱有以蕭鉞為中心的意思。更有甚者,會對著蕭鉞的背影偷偷跪拜，陳嘉發(fā)現(xiàn)這些人以下三角居多,還暗吃了不少干醋。



    幸好蕭鉞對這些人絲毫不感興趣,不管別人對他是跪是拜,他都不會分半個眼神給他們。他的想法很簡單,無非是一些奇怪的人做一些奇怪的事,不值得用常人的邏輯去揣測他們的意圖。



    陳嘉對此卻有自己的想法,他認為蕭鉞身上有一種強大沉穩(wěn)的力量，在這些喜愛搞崇拜的人中,不自覺地顯露出強者之姿，引人膜拜。



    轉(zhuǎn)眼到了十一月，陳嘉有一門基礎(chǔ)課有期中考試?？荚嚂r，校園路上傳來救護車鳴著笛呼嘯而過的聲音,許多同學(xué)都停下筆看向窗外。



    老師提醒學(xué)生們注意考試時間,自己卻也面露擔(dān)憂，走到窗戶前看著外面。幾個月前的碎尸案給每個A大師生心里都蒙了層陰影，平時可能還不顯得,可是稍一出現(xiàn)些情況，大家就變成驚弓之鳥。



    考完試，陳嘉立刻去蕭鉞的辦公室找他玩，卻被他的學(xué)生告知蕭鉞去了醫(yī)院。



    “醫(yī)院？”陳嘉奇怪地問，今天又不是周五，他隨即想起剛才的救護車，問蕭鉞的學(xué)生：“學(xué)長，是學(xué)校里有人受傷了嗎？”



    “是一個老師心臟病發(fā)作了，老板是心臟外科的，去探望一下?！?/br>


    “哪個老師??？”



    “好像是物理系的系主任?！?/br>


    陳嘉心里有了數(shù)，溜著自己的滑板往A大附屬醫(yī)院去了，路上給蕭鉞發(fā)了條信息：“哥，我考完了，去醫(yī)院找你?！?/br>


    過了一會兒，蕭鉞回復(fù)：“好?！倍紱]有囑咐他路上小心，陳嘉知道他應(yīng)該還在忙。



    蕭鉞站在修誠的病床前，看著修誠泛著青色的臉和失了血色的嘴唇，心情有些復(fù)雜。出于職業(yè)道德，他應(yīng)該為病人被救回來而開心，但出于顯而易見的原因，他看見修誠平穩(wěn)起伏的胸膛，覺得十分遺憾。



    修誠微微睜開了眼，見到床前的蕭鉞，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麻煩你了?！?/br>


    蕭鉞“嗯”了一聲，冷峻的臉上平靜無波，他慣于如此，除了陳嘉，誰也沒法從這雙深邃的眼里看出特別的情緒。



    修誠亦看不出他的反感。他朝蕭鉞費力地抬了下手，似乎是在叫蕭鉞過去。



    蕭鉞往前走了兩步，微微彎下腰，等他說話。



    “我的病情是不是又惡化了？”



    可能是平時聽陳嘉說話聽?wèi)T了，蕭鉞此時腦子里竟然冒出一句網(wǎng)絡(luò)語——都暈倒了，有沒有惡化你自己心里沒點兒*數(shù)嗎？



    他臉上卻沒有現(xiàn)出異樣，客觀地陳述著事實：“不是很樂觀，已經(jīng)發(fā)展出了輕度的肺動脈高壓，右心室負荷加重，容易發(fā)生功能衰竭。但考慮到修教授的年齡，又不建議手術(shù)，還是以休養(yǎng)為主?！?/br>


    蕭鉞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忌勞累、忌激動……”修誠成天又是吸藥又是聚眾*亂的，心臟病不惡化才怪。



    修誠眼神黯了一瞬，顯出幾分焦慮，半晌，他抬眼看向蕭鉞：“我本來打算十一月中給你舉行晉升教父的儀式，但現(xiàn)在看來恐怕是不行了……”



    蕭鉞皺了下眉，這是什么意思？修誠覺得他不夠資格？



    “我打算，”修誠看向蕭鉞的眼里滿懷期待：“讓你直接晉升為圣徒?！?/br>


    蕭鉞瞳孔微微緊縮。



    他如今已經(jīng)知曉了坦若內(nèi)部的階級劃分，圣徒是圣者的門徒，擁有繼承圣者地位的資格，身份僅次于圣者與圣女，比教父高了兩級。就他所知，修誠目前還沒有收過門徒，如果自己成為圣徒，將成為修誠唯一的繼承者。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被修誠選做下一次生祭的祭品。



    修誠用無力的手握住蕭鉞寬大強健的手，仿若一個對其寄予無限厚望的長輩：“我本來以為我時間還多，還想多給你些時間準備，沒想到……”



    這時敲門聲響起，修誠立刻停住口，也松開握住蕭鉞的手，蕭鉞也站直了身子。



    是護士過來記錄數(shù)據(jù)，看見蕭鉞在，笑著說：“蕭醫(yī)生，你弟弟來找你了?！?/br>


    蕭鉞神色頓時一緩，朝修誠微微頷首，然后出了這間病房。



    今天不是周五，蕭鉞平時用的那間辦公室不能進，陳嘉便倚著護士臺跟jiejie們聊天。



    他長得好看、嘴又甜，隔三差五地跟著蕭鉞來上班，急診和外科這塊兒的護士們基本上都認識他了，一見他就往他懷里塞零食，一邊塞一邊向他打聽蕭鉞，都被陳嘉含糊過去。



    蕭鉞看見陳嘉時，他正拿著一個咬了一半的巧克力威化給小護士們講笑話，手臂搭在護士臺上，歪著身子倚著，滑板立在他腳邊。本來是個懶散的姿勢，陳嘉做出來就帶了幾分優(yōu)雅的慵懶。



    笑話講完，護士小姑娘們被他逗得前仰后合，陳嘉笑瞇瞇地看著她們，又咬了口威化，半邊腮鼓起來，嘴巴一動一動的，唇上還沾了些碎屑。



    蕭鉞大步走上前，陳嘉立刻轉(zhuǎn)過頭來，看見他的瞬間眼里笑意更盛，朝他舉了下手里的威化：“哥哥，好吃。”



    蕭鉞沒有咬他手里的，反而用拇指在他唇上抹了一下，沾走那些碎屑，然后橫在自己唇邊抿了一下，含著笑意看著他：“嗯，確實挺好吃?！?/br>


    陳嘉臉色爆紅，羞澀地看向全程圍觀的護士jiejie們，果然——又出柜了。



    從醫(yī)院往外走的時候，陳嘉走路都恨不得蹦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