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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昀問,兆鱗不是說什么跟男女之愛是一樣的,他這人看起來經(jīng)驗就十分老道。"你會嫉妒嗎?"兆鱗回道,他今年都二十歲了,同齡的早結(jié)婚了,哪有可能還是位童子。承昀不予回答。"你要是會嫉妒的話,那我以后就再不去找曉風柳月里的白三娘了。"兆鱗很明顯得想套承昀的話,或說故意惱他的。"那你還是去找你那位白三娘吧"。承昀冷冷應答。男人去喝花酒是很正常的,但他就是覺得不能接受,因為那個男人正是眼前這個人。承昀心里惱怒,兆鱗難道是在他和那位青樓女子之間往返的?這樣想,就不可能不介意了。"承昀。"見承昀自顧離開,兆鱗在后頭喊著,他也有些后悔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那女人我元宵那日遇見你之后就再沒去見過她,我可以指天為誓"。越喊承昀走得越快,兆鱗在后頭快步追隨。快追上時,卻見承昀頭上的樹杈上爬了條蛇,兆鱗驚得大叫。"小心!上頭有蛇!"等承昀反應過來,人已經(jīng)被兆鱗推倒在地,兆鱗先他一步?jīng)_上前伸手將蛇甩了下來,蛇于惶恐中咬了兆鱗的手掌一口,很快逃走了。兆鱗舉起手掌,看著手掌上的"蛇吻"痕跡,眉頭緊鎖。"有沒有毒?"承昀愕然,剛才那條蛇也沒見清楚,但見咬印,并不像當?shù)氐膭《旧吡粝碌摹?/br>"不像毒蛇。"兆鱗話語很平靜。"你在這里等我,不要亂動,我去找看桃老人,他應該有蛇藥"。丟下這句話,承昀就急沖沖地跑出了桃林。沒多久,就見承昀帶了一位瘦小而矯健的老人趕了過來,老人身上果然有蛇藥。此時正是桃子成熟的時節(jié),時常有人跑來偷桃,所以看桃老人便在桃林里建了個小草屋進行看管。桃林里雜草多,蛇也多,所以他為了防范毒蛇,身上是要帶著蛇藥的。老人幫承昀劃開傷口,擠出毒血,然后上藥包扎,動作熟練,可見他對治療蛇咬的認知還是很豐富的。"你們這些公子哥,沒事不要跑桃林來,這里的蛇厲害著呢。"老人包扎完畢,不忘嘮叨幾句。"老人家,謝謝你"。承昀從身上掏出碎銀,想酬謝老人。"我也就是一位看桃林的老頭兒,又不是大夫,不用錢"。老人推謝。"老人家,這桃林的桃子長得不錯,可以賣些給我們嗎?"還是兆鱗比較有世故。聽到說要買他的桃子,老人家便高興的將銀兩收了。于是兩人各自提了一竹籃的桃子,離開了桃林。這些桃子確實非常好吃,又脆又多汁。兆鱗的傷口雖然上了藥,但還是疼了好幾天,并且腫到無法持筆,回城后,還被同僚好友給取笑了一番。第二章兆鱗出生于揚州,他的祖輩是徽州人,世代經(jīng)營鹽業(yè),在揚州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富賈。兆鱗的祖父,生平有一愿望,就是家族的子弟能有一人考取功名,也算光宗耀祖。歷來商人的地位是很低微的,即使他們過著類似于王公貴族般奢侈的生活。無奈兆鱗的幾位同宗兄弟都不長進,就兆鱗自小聰慧非常,過目不忘,記超群,所以,這光宗耀祖的職責就落在他身上了。讀書對兆鱗他而言并非難事,不過兆鱗生姓頑劣,孩提時沒少挨過教書先生的板子,打到皮厚實了,卻又有些無可奈何,拿他沒辦法了。兆鱗十八歲那年鄉(xiāng)試考中解元,十九歲參與會試成為貢士,同年殿試為二甲進士,可算是平云青上,光彩得意。像兆鱗這樣的人,年少輕狂是難免的,不過好在姓格豪放,不拘小節(jié),因此在翰林院里雖然有些官員會以他的商賈子弟的出身而輕視他,但還是有不少人與他交情深厚。官員們每月有幾日沐日,一到沐日,便是兆鱗游玩的日子。因為揚州風氣的熏染,他年少時的壞毛病就不少,在商肆里與人竟標珍品,在青樓里跟人爭搶花魁這類的事情他也不是沒干過。不過說也奇怪,他這樣的人,在翰林院里,最好的一位朋友卻是出身寒門,家里還是賣豆腐的。這人名叫李懷璧,為人正直,寡言木訥,和兆鱗曾是同窗。元宵前夜,兆鱗和李懷璧兩人與同期里留在京城的進士被當時負責殿試大官宴請到家中,喝酒喝到很晚。深夜,喝完酒出來的兆鱗喚上幾位交情好的同期進士,打算披星戴月跑去京城里最有名的一家酒樓喝個通宵。結(jié)果有人贊同有人鄙夷,還起了爭執(zhí)。"明日還有眾多應酬,誰有心思去胡鬧"。李懷璧對于兆鱗胡作非為的姓格總是有些無可奈何,要知道他們剛進仕途,太過放縱被人參上一本就麻煩了。"林兄,袁兄也是好意想宴請大伙,不去就算了"。同是庶吉士的張明泉一向看孤僻的李懷璧不滿,說了他一句。"算了,懷璧,我們先回去"。有幾位進士并不打算同流合污,畢竟比起玩樂,仕途更重要。"你們幾位,可算是膽小的很"。兆鱗不滿道,難得十日的休沐日,一起去喝酒敘舊又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事情。"袁老弟,你拿前途當兒戲,我等可沒那本領"。另有進士鄙視了一句,兆鱗是同期進士里家境最為富有的,而且是鹽商之后,平日行為也比較張狂,自然有人看他不慣。"嘖嘖,這話說得。。。不就是去個喝酒,犯得著嗎?"兆鱗平日里最不待見的就是這種不干不脆,暗地里泛酸的人。"翰林院中,就是出了你們這等混身臭銅錢味的人,風氣都敗壞了"。另有人也加入了數(shù)落,顯然是看兆鱗和他的交好不順眼很久了。不過也如兆鱗所說,本是好意邀這些人去喝酒的,不去拒絕便是了,實在無須如此。"你怎么就咬定我身上帶著的不是銀兩"。兆鱗故意誤解對方的話語,還挑釁地取出錢袋,放手里掂量,發(fā)出的自然不是銅錢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