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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夜訪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9

分卷閱讀89

    他這段時間的悲痛與郁結(jié)都宣xiele出來,他絕望、孤寂得可怕,但兆鱗在他身邊,那種凄冽的寒冷感也退去了。

承昀熟睡去,慶祈進屋將一床棉被抱進來,木屋顯然沒有空房。老媽子將熱水燒好了,兆鱗前去沐浴,凈洗了一身的風(fēng)塵與疲憊。

兆鱗返回承昀寢室,將房門掩上,隨后,廳堂里的燈火也熄滅了,這么冷的天氣,被窩是最好的去處。

將兩件被子疊在一起,兆鱗挨著承昀躺下,承昀體虛沒有氣脈,被子睡那么久也不暖,身子不自覺縮兆鱗懷里,兆鱗抱緊承昀,低頭親了親承昀的唇。承昀憔悴到讓他心疼不已,明日那老媽子便不讓她做飯了,再換個好廚子,做些滋補的食物給承昀補下身子。即使是在守孝中,可也沒人像承昀這樣折磨自己的。

兆鱗陪在承昀的身邊,在兆鱗的照顧下,承昀的身體逐漸恢復(fù),他也不再悲痛得無發(fā)自拔,雖然每日都會上陵園,但不再三餐不思,也不會從白日站到黑夜。

兆鱗除去第一次到來時,那驚駭世俗的三拜外,再沒做出越矩的事情。他時常會打掃墓區(qū),幫承昀呈放供品。

讓兆鱗有些懊惱的是,承昀始終不敢見他,承昀白日里和他總是錯開,夜晚寢室里也不點燈。兆鱗知道承昀這顧忌是生根了,只要承昀越在乎他,越怕會失去他,承昀便越是顧忌,無法看他。

由于兆鱗前來的時候,就已是冬日,日子過得很快,隨后年關(guān)也到了,他要離開些時日,便想等明年年初回來再想個法子讓承昀看他,打破這禁忌,要是那時承昀還不肯,他就用硬的。

兆鱗這次得以離職,是用了回家省請的借口,但皇帝竟默許了。而年關(guān)到了,兆鱗也得回趟揚州老家,他有些事情要去做,而且過年也該和家人聚聚,因為明年他可能便不回去和家人團聚了。

兆鱗離開那日,天還沒亮他便起床了,承昀醒來時見兆鱗不見,他的東西也還沒收走便也起來了。

他出門,正好看到朝陵園走去的兆鱗,承昀知道他是前去祭拜,便跟上前去。

兆鱗進了陵園果然去墓區(qū)祭拜,他拿掃帚掃了雪,清掃了墓區(qū),而后才登上階跪拜,他似乎說了些什么,然后拜了三拜。大概在兆鱗心中,這墓中埋葬的人,不是鄭王,而僅是承昀的父親。是他使得承昀絕了子嗣,也讓承昀心中滿是愧疚。但如果承昀和他在一起會比和任何人在一起都快樂,那么承昀的父親,應(yīng)該也會默許吧。雖然兆鱗并不曾見過鄭王,卻知道能養(yǎng)育出承昀這樣溫良爾雅的人,必然是個慈善的父親。

他會照顧承昀一輩子,與他攜手共同老。

叩拜完,兆鱗覺得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好笑。但無論這世間是否有魂魄的存在,無論鄭王能否能知道他的心意。他都覺得自己必須這樣做,就像成親時,夫妻必須得拜高堂一樣。

兆鱗做完這些便離開了,兆鱗前腳剛走,承昀便從殿堂里走出,他在墓前久久長跪。

每每想到他父王臨終前的囑咐,承昀便感到心中悲慟。他有一個值得相伴一生的人,而他只想與他相伴終生。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知道。他生前沒有在他父王面前說出口,沒有跟他說這人為了自己做了些什么,而自己又為了他做了些什么。

這人在無望的歲月里,等待了自己常人無法等待的年歲,他也愿意為了他,在黑暗之中渡過下半生,而且毫無悔懊。

"父王,我應(yīng)承過的,要讓自己過得快樂,有一個知心陪伴在我身邊的人,這些,我都擁有了。

父王,兒是不肖之徒,違背了倫理綱常,未能遵循你的教誨。。。。"

承昀叩罪,以頭觸地。

春節(jié),守孝之人寂靜的度過,沒有春聯(lián),沒有炮竹。

春節(jié)過后,到元宵,元宵過后,兆鱗還沒有返回,承昀不曾見過兆鱗的父母,但無論是再寬容的父母,都不能容忍這驚世駭俗,大逆不道的事情。兆鱗看他為人灑脫,但他是個極重感情的人,對家人的情感必定也很深切,他和自己在一起,心中也得抱著對父母的愧疚。

果然,兆鱗回家鄉(xiāng),大過年的,竟被他爹押到祠堂里痛打了一頓,兆鱗由著他爹打罵,族里的人還以為這位光宗耀祖的大官在朝中做了什么辱沒祖門的事情。

袁老爺打折了兩件戒尺,最后打累了,坐在椅子上猛喘著大氣。兆鱗的大哥和二哥怕老爹氣壞也把兆鱗打得太狠,將老爹勸回府。二哥攙老爹回去,大哥善后,將圍觀的族人勸開。

最后空蕩、靜穆的祠堂僅留下跪在牌位前一聲不吭的兆鱗和一臉深沉的大哥。

"你就是真娶個青樓女子回來,爹都不會如此動怒,你自己想想你有多糊涂啊你!"

大哥說到激動處,在正堂里往返踱步。

"你打算和一個男子。。。廝守一生,你瘋顛了嗎?"大哥說出這兩字時,不得不停下來。

"你成親,生兒育女,即使你只愛男色,不喜女色,爹頂多打你十個板子??赡氵@樣。。。。你說天底下有過這樣的事嗎?你。。。"

大哥越說越憤慨,打小兆鱗就不服管教,隨心所郁,但他以前多的那些荒唐事和這事比起來那根本不能比。

"是鮮見,但并非沒有。我若真娶妻生育子女,妻不寵,兒不疼,我那才是罪孽。大哥,你只是不信我和他能過一輩子,認(rèn)為我在做荒唐事。你見他一面便知道,他并非孌童小唱之類的人,而我的念頭亦不是一時興起。"

兆鱗從地上站起,他身上穿的氅衣在背部有血痕,他爹顯然怒極了,下手很重。

"著實不是孌童小唱,是世子。?!,F(xiàn)在的鄭王,你還說你不是瘋癲了?"

大哥氣得很,他從柳晉那里知道,若不是柳晉說他親眼見過,他一開始根本不信。身為皇室子弟,且將繼承尊貴爵位的人,兆鱗想與這樣的人廝守一生,他那不是瘋癲了是什么?

"大哥,今日我無法說服你,那么只能等來日。我心意已決,不會變更。"

"你心意已決,那鄭王也可以放棄一切與你在一起嗎?"大哥聽了兆鱗的話,語氣也變得冷冰。

"可以。"兆鱗回道,不假思索。

"那爵位他也不要嗎?"大哥輕笑,他二弟是他見過的最為為所郁為的人了,那世子也能是這樣?祖上傳承的爵位,皇族的特權(quán),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