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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著嗓子朝樓梯上大吼一聲“司不悔下來” 話音剛落,只見司不悔拎著一把菜刀掀開簾子,穿著一身自己昨天隨手扔給他的衣服,從后廚的方向走了出來,眼神中帶著些許迷?!澳镒?,你找我”面容還是英俊小哥的面容,但造型恐怖指數高達五顆星。 賀宸看了眼司不悔手里的菜刀“你拿著刀在做什么” 司不悔道“昨天娘子你教了我?guī)追N切菜的方法,我早上起來沒事做,便練習一下?!?/br> “何老板敲了這么久的門,你為什么不去給他開門”沒有睡足八個小時,賀宸現在只感覺腦殼隱隱作痛,連帶著對明明在一樓卻偏偏不開門的司不悔有了些怨氣。 司不悔誠懇地說道“這里只住著我和娘子,沒有住著神仙?!?/br> 賀宸又打了個哈欠,想起頭天這位小少爺自我介紹的場景“你不是說自己是灶王么” “”昨天已就這個問題和賀宸解釋了許多遍了,司不悔終于意識到自家娘子這是在拿自己打趣,便只是給了他一個略委屈的眼神。 眼見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自顧自地交流了起來,何木生咳嗽一聲以示存在感,終于使得兩人把目光又投向了他。 司不悔終于注意到了完全毀了容的何木生,他眉頭一擰,像昨天一樣再次將賀宸護在了身后“娘子,你離他遠一點?!辟R宸剛想伸手去捂司不悔的嘴,沒想到卻是何木生自己接上了話茬“是是是,我面帶煞氣,有將死之兆,賀老板離我遠一些是應該的” “昨天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何木生話鋒一轉,沖司不悔躬身作揖,“神仙小哥,你千萬要救救我啊” 賀宸看何木生面目全非的樣子,心里也有點不好受,拍了拍司不悔的手臂,把人拉到一旁,又親自給何木生倒了一杯水“何老板,到底什么情況,你坐下慢慢說?!?/br> 何木生感激地接過水喝了一口,一五一十地把昨天和兩人分別后的事情說了出來。 昨天和兩人分別之后,何木生還想著司不悔說的那幾句話,憋著悶氣提著一大袋子蔬菜回到了自己住的小旅館,隨手把野菜交給了旅館的前臺,交代她讓旅館的老板娘幫著煮了,自己則趁這段時間回到房間里去躺了一會兒。等他醒轉過來的時候,卻是感覺全身上下奇癢無比,走到浴室里一瞧,這才發(fā)現不知何時,他身上居然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紅疙瘩。 何木生被這些紅疙瘩給嚇了一跳,顧不上廚房里的那點野菜,匆匆忙忙蹬上鞋子去了旅館附近的一間小診所掛了號。診所里的大夫用了不少法子依舊瞧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毛病,只好建議他去鎮(zhèn)上的醫(yī)院找醫(yī)術更高明的大夫瞧瞧,于是大晚上的何木生又去掛了鄉(xiāng)醫(yī)院的急診,大夫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通,各種儀器都判別不出這到底是什么樣的病。 看著病歷卡上醫(yī)生的記錄,何木生內心充滿了絕望,疼得就差沒在地上打滾了。 “先生,您是外地來做小生意的吧”給記錄病歷的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醫(yī)生,他推了推眼鏡問道。 何木生用手背蹭了蹭發(fā)癢的小腿,嘆了口氣道“是啊,聽說槐城這兒野菜的營養(yǎng)價值特別高,特地過來想進一些回去,沒曾想野菜還沒買上就變成了這樣?!?/br> “啊”老醫(yī)生一聽是外地商人,立刻換上副同情的眼神,“先生,那我勸您還是回家去準備準備吧?!?/br> “準備什么”何木生不解地問道。 “后事,”老醫(yī)生慢悠悠地說道,“從前來這兒準備找些交易營生的外地商人啊,沒有一個是活著走出咱們這兒的?!?/br> “所以現在還敢來的,都是仗著無知而無畏的可憐人吶。”老醫(yī)生摘下眼鏡,取過眼鏡布擦了擦,又重新架回鼻梁上,鏡片的反光掠過何木生的手背,晃得他心發(fā)涼。 老醫(yī)生把病歷卡還給了何木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只怕是神仙才能救你嘍” 這一句話像是按下了開關,何木生想起了那個口口聲聲稱自己“有將死之兆”的英俊小哥,顧不得身上邋遢,急匆匆地告別了老醫(yī)生,又回到夜街去敲18號的大門。 第8章滑蛋粥 “事情就是這樣?!焙文旧讨弁磾鄶嗬m(xù)續(xù)地說完了自己昨天告別后的經歷,用企盼的眼神望向面無表情的司不悔“神仙小哥,你救救我吧,我還不想死” 司不悔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站在原地盯著何木生那雙布滿紅疙瘩的手。 “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多少錢我都愿意給”何木生的聲音已經變成了哀嚎,手指因為腫痛已經伸不直了,他想要去拉司不悔,但看了看對方白白凈凈的手臂,還是黯然地將手收回在自己身旁。 賀宸看著實在不忍心,忍不住偏過頭去,用余光關注著司不悔的動向。 司不悔依舊沒有動,像是有人按下了他身上的靜止鍵,保持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何木生說了一輪話,又哭了一輪,司不悔終于動了,他朝何木生走了兩步,何木生的眼睛里立刻放出光芒來“您終于愿意搭救我了么” 結果司不悔彎下腰去,湊近觀察何木生的手指。圍觀全程的賀宸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分明兩人的年紀顯然是何木生更大一些,但何木生偏偏感覺自己被眼前這個小哥壓制得不敢動彈,明明他一句話也沒有說,但自己就是連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許多。 司不悔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之后,突然又直起身來“伸一下手?!?/br> “唔”何木生懵了一下子,很快就反應過來,狂喜著將兩只手全都伸出來攤開在司不悔眼前,“哦哦哦,好的好的” 司不悔從桌子上拿了罐牙簽,又取了一張白紙墊在何木生的手下,用牙簽輕輕刮蹭他的指甲縫,賀宸見他竟然從縫中刮出了不少白色的粉末。 司不悔把紙攤在桌子上,俯身輕輕拍了拍柯基的腦袋“去把我的葫蘆拿下來。” 賀宸剛想提醒他“我們家的柯基是貓不是狗”,結果慣常懶得不樂意動彈的柯基居然一下子躥到了樓上去,不過多時便叼著一只小巧的葫蘆又跑了回來。 柯基一下子躍到凳子上,把葫蘆放在了那張盛有粉末的紙旁,抬起頭來沖賀宸搖了兩下尾巴,那架勢還真有點像貨真價實的柯基。 “可以啊兒子,”賀宸不免有些吃味,“從前爸爸訓練你拿飲料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柯基看了看葫蘆柄上精致的小絲帶,又抬頭看了看飲料柜上那一排滑溜溜的易拉罐,很不像貓地給了賀宸一個大白眼。 司不悔拔開葫蘆塞子,輕輕晃動幾下,往白紙上灑出一些液體來,賀宸注意到,那原本透明的液體在接觸到從何木生指甲縫中刮蹭下來的白色粉末之后,迅速地變成了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