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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宸的腦海里不合時宜地想到了高中時代做化學實驗時的石蕊試劑和h試紙,但憑借多年看電視的經(jīng)驗來判斷,這白色粉末十有八九是有毒的。 果不其然,司不悔在看到液體變成血紅色之后,略略蹙了蹙眉開口道“你中毒了?!?/br> 何木生自己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開始回想自己昨天一路上究竟可能是哪里沾來的這些可怕的白色粉末,這血紅色越看越像是人的血液,讓他相當不好受。 “那么神仙”何木生的話還沒說完,司不悔又蹙了蹙眉,糾正他道“我不是神仙,我叫司不悔?!?/br> “哦,那司小哥,”何木生立即改口道,“我這是中了什么毒” 司不悔坦誠道“司家的藥泉水只能測試毒性,具體是什么毒,我也不知?!?/br> 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毒,意味著就無法對癥下藥,何木生眼中的光熄滅了大半,他只感覺臉上身上抓撓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而不疼的地方很快又酥酥麻麻地起了癢意,像是新一波的疹子又即將萌發(fā)。他強忍住抓撓的沖動,不死心地問道“那有沒有那種什么毒都能解的百試百靈的解藥啊” 司不悔搖了搖頭,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晃了晃葫蘆,把塞子往反方向略略旋鈕一下再打開,從葫蘆里倒出了兩枚鵪鶉蛋大小的藥丸來。他把藥丸遞給了目光暗淡的何木生“這是司家秘制的清火丸,雖然不能解百毒,但是可以暫時壓制毒性?!彼q豫了一會兒之后,轉(zhuǎn)頭看向了在旁邊始終一言不發(fā)的賀宸。 賀宸沒有說話,卻微微對司不悔點了點頭。兩人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流,但賀宸覺得自己看懂了司不悔的意思他顧念著自己昨天的那句“明天起學習做家務”,沒有直接答應下救助何木生,轉(zhuǎn)而來問自己的意見。 這個人啊。賀宸微微彎了彎唇角。心地善良卻又認死理的小少爺,怎么就被他那個不著調(diào)的爺爺騙來這里給自己做小幫廚了呢 得到了賀宸的首肯,司不悔的眼神中明顯帶了點開心的意味,他對何木生道“我可以幫你調(diào)查究竟是何種,但我不保證一定能查得出來?!?/br> 何木生已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自己都感到大限將至,眼見這神仙般的小哥兒居然肯答應試試救自己,那對他而言便是柳暗花明。何木生欣喜地暫時忘了疼痛,迭聲向司不悔道謝道“謝謝謝謝” “查得出來,我一定把我全部的身家財產(chǎn)全都給您,若是查不出來”何木生苦笑一下,“那就是我命不好,也怪不了小哥你啊?!?/br> 賀宸聽得有幾分難受,分明這人前天還在店里嘗了自己做的炒面,今天已經(jīng)變成這副什么都吃不了的模樣了。他站起身來對何木生道“何老板,你跟我們一塊兒吃午飯吧,我去給你做點吃著方便的滑蛋粥?!?/br> 何木生顧著身體上的疼痛,再好的美味現(xiàn)在嘗來也是索然無味的,但他確實也沒心思再去別的地方尋點東西吃,便謝過了賀宸“謝謝賀老板,你和司小哥真是好人?!?/br> 收了好人卡的賀宸嘆了口氣,閃身去后廚淘米煮粥。 前堂,司不悔和何木生相對而坐,柯基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把自己攤成一張貓餅。 “你來到槐城后,有沒有遇到過什么奇怪的人”司不悔本來打算把葫蘆別回腰上去,低頭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今天穿的是賀宸的衣服,遂只好把葫蘆拿在手上。 何木生想來想去,最奇怪的應該還要數(shù)現(xiàn)在跟自己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司不悔了,他剛想搖頭,忽然想起了賣給自己地圖的那個攤主,自己那天陪著王連帶打包的兩面黃往回走,似乎他那個攤位上已經(jīng)空了“啊我想起來了賣給我地圖的那個攤主有些奇怪” 賀宸在鍋里倒入淘好的米,又撒了點佐料,把鍋架到灶上,調(diào)好火候,任由它自己溫溫吞吞地煮上半個小時。眼看這段時間無聊,隨手拿廚房里剩余的酸梅粉泡了一壺酸梅汁,端到前堂去給兩個正在談話的人喝。才拎著壺掀開簾子,他便聽到何木生擲地有聲地說道“我就覺得那個攤位的老板有問題” “不可能”賀宸反駁的話脫口而出。 鬼市里的攤主們都是賀宸餐館的老食客,幾乎每一位攤主都是看著他長大的爺爺輩人物。聽到何木生這么揣測這些老人,賀宸自然心中有幾分不快“做鬼市生意的攤主,一大半都是老人,我小的時候跑去鬼市玩,他們都拿攤上的好東西給我玩,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絕不會有要害你的心思?!?/br> 何木生見賀宸臉色不快,道歉道“賀老板,我不是有意這么說的,我這也是不知道”他頓了頓,從自己的錢夾里取出了那張從攤主手里買回來的地圖“但是這地圖,我看了怪滲人的,所以我才說這老板可能有些問題?!?/br> 司不悔伸手拿起地圖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抬頭“槐城百妖圖”五個篆體大字。由于制作年代久遠,地圖紙張已經(jīng)泛黃,呈現(xiàn)出一種一觸即破的脆弱感。 賀宸就站在司不悔身邊,輕輕一瞟便看到了地圖上的內(nèi)容,他連猜帶蒙地也看出了地圖的標題,但對于里面的內(nèi)容便是兩眼一抹黑了。 畫圖的人很用心,說是百妖圖,便當真在一張地圖里擠了一百種妖怪的畫像,用工筆白描精心描出了每一種妖怪的樣子,但過了那么久,又好似在犄角旮旯里被亂七八糟的液體、昆蟲尸體等污染了,整張圖斑斑點點的,妖怪的樣子早已變了形,看起來愈發(fā)丑陋恐怖了。 身為一個捉妖師,司不悔只一眼便看出了畫這張圖的人也一定是懂行的。 他把地圖沿著方才的折痕小心翼翼地收納起來,問何木生道“還有沒有更清晰的地圖” 何木生只記得攤主的攤位上有一堆大大小小的木雕,自己看中的地圖旁邊似乎的確攤著幾張類似地圖的紙張,不確定道“可能有吧”轉(zhuǎn)念想到自己并不知道這攤主姓甚名誰,想要找這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更何況鬼市的規(guī)矩是黑暗中交易,除了攤主自備的額前燈打開的那一瞬間,其他行動基本僅靠路燈微弱的光進行,何木生又顧著瞧新鮮,哪里會記得這攤主究竟長什么樣子“可惜攤主一直低著頭做木雕,我哪里知道他長什么樣” 眼見又要走入死胡同了,賀宸卻忽然笑了,他說“我知道啊?!?/br> 見兩人都向自己投來目光,賀宸輕松地笑笑“我畢竟也是在鬼市開了那么多年餐館的人了,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么個人” “你說的應該是顧爺爺,他就住在夜街后面那條街上。”賀宸揚手一指,指向了窗戶外面的那條街。 第9章今天沒上班 夕陽西下,正坐在街邊削土豆的大嬸看到闔家餐館的后門開了,小老板和他那個新來鎮(zhèn)上的丈夫一起從后門里走了出來。 “小